“古天教厲害的之處不過是因為有那些藥人，如今失了長處，很快就會覆滅的。”獨孤暮染嘖了一聲，又道：“這樣吧，我饒你一命，幫你放出消息，就說……就說你被我招安，主動交出了殘弦十三笛以及制作藥人的方法，從此與古天教再無瓜葛，如何？”

“你敢！獨孤暮染！當初我沒有把你殺了，真是……大錯！特！錯！”燕囚芳一下從椅上竄了起來，欲湊到獨孤暮染面前，而立于他身邊的鳳清挽和溫煜華一左一右也沖了上去，只不過不等他們動手，燕囚芳臉色一白，一下滾落在地，發出嘶心裂肺的哀鳴。

他的毒，發作時間到了。

“……啊，獨孤……暮染……你……不得好死……”燕囚芒雙目瞪大，臉色青紫，渾身上下痛得不知該去撫哪里才能減輕痛意，他便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咒罵。

獨孤暮染起身，居高臨下望著地上的燕囚芳，不緊不慢地道：“只有無能為力的人才咒罵痛哭，而今，輪到你燕囚芳如此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俯下腰來，將他的笛子抽出，捏在手里左右看了看，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殘弦十三笛？”

到底是傳說中的東西，質地似乎十分少見，通體玄色，笛身自帶溫熱之感，它比一般的笛子要長一些，笛子的主人十分愛惜，保養得很好。

“你……放……手……”燕囚芳一見殘弦十三笛落入獨孤暮染手中，更為急切了，他躬著腰縮成一團，伸長了手想要來搶，可是卻敵不過身上傳來的重重痛意，他幾欲昏厥，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行，他若睡去，那殘弦十三笛還不知將被獨孤暮染如何！

“在乎這笛子？”獨孤暮染將笛子在手上轉了兩圈，手持笛子一頭，往燕囚芳頭上敲了兩下，笑著問道：“竟也有你在意的東西。”

殺人如麻，能將活生生的人制作成行尸走肉，這樣的人，也配有在意的東西？

呵，如何不可笑？

“獨孤……暮……”燕囚芳的眼里迸出濃濃恨意。

可恨的是，他如今卻耐何不得她。

“我記得，在嘉州你便是用這把笛子操控著藥人，重傷我與云崖。”獨孤暮染忽地斂去一臉笑容，面上泛起層層寒意，將殘弦十三笛高舉過頭頂，忽地笑了：“我不殺你，我要讓你眼睜睜看著心愛在意的東西在你面前毀滅，燕囚芳，一個燕家算什么？我不放狠話，你且看著吧。”

話音落，獨孤暮染狠狠將殘弦十三笛往地上一擲，那柄保養甚好的玄色長笛應聲落地，摔成了無數碎片，就在燕囚芳面前，碎尸萬段了。

“不要！不……要……”燕囚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奮力一撲想去接殘弦十三笛，可是終究晚了一步，哐地一聲，將他的心也瞬間碎成了渣滓。

“哈哈哈……痛快！”這一摔，讓獨孤暮染十分痛快，一手扶著桌，一手撐著腰，笑得很是開心。

好啊，她總算扳回一城了。

“獨孤暮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燕囚芳不知何時已然毒發過了，他動作飛速地爬了起來，漲紅著臉向獨孤暮染撲過來。

“哧，如今的你，不過一只螻蟻，也妄想撼動大樹嗎？”鳳清挽一矮身子，一個掃堂腿將燕囚芳生生拌倒。

燕囚芳服下了溫蒼閣的梵行丹，功力盡失，如今也不過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人罷了。

“不，不可能……”燕囚芳趴在地上，顫抖著手去撿那玄色碎片，通紅的眼眶里兩行清淚落到蒼白的臉上，他緩緩起身，將那碎片一點一點撿到手心，晃若珍寶。

獨孤暮染笑罷，看他：“碎了便是碎了，撿起來也是碎了，燕囚芳，你廢了。”

燕囚芳的身形一僵，轉身將一手的碎片重重擲到地上，嘴里反復罵道：“你這毒婦，你這毒婦……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他這模樣，看久了也不覺得新鮮了，再引不起獨孤暮染半點笑意，獨孤暮染冷著臉坐回椅上，清冷的鳳眸微微挑起：“聒噪，帶下去。”

“獨孤暮染，你等著……”燕囚芳一邊叫囂著一邊被帶了下去。

“就如我剛剛說的那般去辦吧。”獨孤暮染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望向沈遼：“幫我準備一間制藥室。”

“是。”

同一時間，惡崖之下的秦云崖和高尚辰已穿過了幽長的山洞，進入到古天教真正的腹地。

那仿佛是另一方天地，四方開闊，也不見潮濕，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半弧形的空間里放了許多一米左右的大甕，層層疊疊的，透著一股陰森之氣。

這洞里有四五個鬼人在站崗，右手邊有一道矮門，不知能通向何處。

“如何呀？可有人闖進來了？”鬼二將那火把交給后頭的人，自己則一手握刀，一邊邁步向那些大甕走去，他并沒有打開那些大甕，只是伸手拍了拍甕肚，似乎確信里頭不可能藏人。

“咱這地方如此隱秘，如何會有人闖進來啊？鬼二你多慮了。”守衛的老大叫鬼三，伸手拉了一下自己戴在頭上的黑帽，語氣冷冰冰的，似是從喉嚨里冒出來。

鬼二走到他身邊，嘆了口氣：“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兩人，就在那惡崖之上與我們碰了面，傷了我們不少兄弟，打斗間從惡崖掉了下來，不知是掉進海里喂了魚，還是碰巧進了咱們潮生洞。”

“哪能那么巧，八成喂魚去了。”鬼三哼了一聲，興致缺缺。

“得，那你守著，我去頭兒那瞧瞧。”鬼二拍了拍鬼三的肩頭，帶著那一小隊人往矮門鉆了進去。

待他們走遠，秦云崖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其中一個鬼人上方，在其還未反應過來時，伸手在他頭上穴道重重一點，那鬼人雙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秦云崖點了第二個人的時候，鬼三發現了異常，他扭過頭來，還不待看清來人，一柄長劍已然架在他脖子之上，再看他身后另外兩個鬼人，不知何時已被高尚辰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