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承認。

“是呀，這是Q版的你……什么是Q版呢？就是萌萌噠，可愛版的。”獨孤暮染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上色，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看她認真的模樣，紙上那個Q版秦云崖似乎也不那么難以接受了。

很快，獨孤暮染將畫作完成了，一個低眉淺笑的女子右下方，一個Q版冷面男子，兩中截然不同的畫風，卻意外地毫不違和。

“看，我們生來就是一對的，怎么樣都很配。”獨孤暮染小心地對著畫吹了吹，腮綁子鼓鼓的，格外可愛。

那句我們生來就是一對的，讓秦云崖格外受用，他勾著唇將人擁入懷中，盯著那副畫，緩聲道：“想回去嗎？”

“回哪？梁州？”獨孤暮染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秦云崖勾起她一縷青絲纏在手指：“回你說的那個21世紀。”

他不知道她初初穿越來時，是一種什么感覺，但一定是很孤獨無助的吧，可惜他們認識得太晚，他沒有在那時候就陪在她身邊。

獨孤暮染怔了怔，回頭看他，似是在問他為什么這么問，但秦云崖眸中帶著別樣的認真，似是非要一個答案，她認真想了想，搖頭：“不想了。”

“嗯？”秦云崖好奇。

“因為這里有你啊，那里是很好，可沒有你在，便什么也不好了。”獨孤暮染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云崖，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愛他入骨血那種。

“多說兩句，我喜歡聽。”秦云崖薄唇一勾，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將頭埋在獨孤暮染發間，笑得雙肩不斷抖動，整個人都溢著不可言語的開心。

“得寸進尺。”獨孤暮染輕哼一聲，卻并不生氣。

兩人人膩歪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快，春節前幾天獨孤暮染便發現她的肚子終于凸出來了一點點，她也終于過了那個吃啥啥沒味，聞啥都想吐的日子了，接下來便很能吃，一天吃四頓都覺得不夠飽。

這兩天玉泉別院的下人們都忙著布置院子、準備年貨，獨孤暮染則是苦惱著一件事，過了年不久了便是秦云崖的生辰了，他向來低調，不肯張羅，往年獨孤暮染都是買些覺得適合他的東西送他，今年她想著要親手做個東西給他。

做什么好呢？

繡衣服吧？她實在也繡不來……

畫畫吧？人家畫得這樣好，她這種功力拿不出手。

……

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碧云把小王爺的小衣裳都趕了出來，獨孤暮染愛不釋手，更為期待腹中的孩子了。

大年三十那天，雪下得格外大，飛飛揚揚的，院中積了厚厚的雪來，下人們心思很巧，從玉泉湖中取了冰，做了一個個冰燈，將小院綴得透亮漂亮。

用過晚膳，秦云崖牽著獨孤暮染到了院中小亭，里頭早擺了茶具酒具和各色小糕點，小爐冒著滾滾熱氣，獨孤暮染穿著毛絨披風，與秦云崖相對而坐。

他以雪化水，泡起茶來十分講究，認真的模樣也分外讓人著迷，若不是遇到他，獨孤暮染很難想像世間竟有這樣好看的男人。

泡好了茶，他遞了一杯到獨孤暮染面前，獨孤暮染捧起茶來，端端正正地沖他彎腰行禮，面帶微笑：“又是一歲，希望王爺能與妾身長相伴。”

“嗯，至白頭。”秦云崖順著她的話尾添了一句，將手中的茶水飲盡。

獨孤暮染也將茶水喝過。

她心中想起那首《春日宴》來。

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她道，那便是最好了。

過了年，至初三，玉泉湖邊上的小鎮趕廟會，獨孤暮染央著秦云崖帶她去，秦云崖見她閑得發慌，便答應了。

她穿了一身紅色的交領長裙，裙擺上繡了朵朵盛開的梅花，大氣又驚艷，外頭罩著一件同色長袍，一改往日清麗，美得奪人眼目。

秦云崖一如既往地穿了一身玄色，倒與她的紅十分相襯。

到了地方，他便牽著她的手下了馬車，夫妻二人緩緩順著人潮走動，不過走了兩三步，獨孤暮染便瞧見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他的糖葫蘆做得很好，色澤鮮亮，看著就好吃。

“拿一串。”秦云崖遞了一錠銀子給老大爺，聲音帶著一絲清冷

他記得，她喜歡。

老大爺瞧著那錠銀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好一會兒才道：“這……這一個銅板就行了……”

“其他的，賞了。”秦云崖眼睛眨也不眨。

老大爺連聲道謝，秦云崖神色不自覺地柔了些。

獨孤暮染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又遞到秦云崖嘴邊，眨巴了兩下眼睛：“你也吃一口。”

秦云崖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糖葫蘆甜得有些發膩，他俊眉微微一蹙，旋即笑了出來。

真甜。

兩人腳步緩慢，見著什么新奇的東西獨孤暮染便湊上去瞧兩眼，最終隨著人流走到了一座廟里，廟里供的是一尊神情慈悲的觀音像，過往的人都說它很靈。

獨孤暮染拉著秦云崖拜了三拜，模樣虔誠。

出了廟，秦云崖問她：“你求些什么？”

“說出來就不靈了。”獨孤暮染莞爾一笑，沒有回答他。

秦云崖摸摸她的腦袋，低聲道：“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的。”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那自是你給不了的。”獨孤暮染又笑了，語氣輕快，地往前走去，一抬眼便看到一家珍寶閣，獨孤暮染心中惦記著要送秦云崖的禮物，便帶著他進了店。

“二位公子小姐要看些什么，天上地下，咱們珍寶閣不敢說世間無二，但好東西從來也少不了！二位里面請！”掌柜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聽著有些逗趣。

“隨意瞧兩眼。”獨孤暮染低頭看著柜臺上一排排陳列著的物什，好是好，但沒什么能和她眼的。

“哎，咱們珍寶閣里剛送來一套綴花五彩琉璃頭飾，我瞧著跟小姐的氣質十分相配，二位瞧一瞧吧？”掌柜的微微彎著腰，眸中透著精明，心里頭門清，這屋里的二位不說身份不凡，至少腰纏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