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你這樣幫著嫂子，那我家倪兒怎么辦呀，可沒人幫她。”韓落辰從面前的銀子中推了一錠到獨孤暮染面前，笑呵呵地扭頭看施倪。

施倪耳根一紅，抬眸瞪他一眼，低聲道：“你們別聽他胡言亂語的。”

其實韓落辰與她之間的關系有些微妙，兩人私下約過不少次，心中都有些別樣的感覺。可她終歸是個閨中大小姐，貴女之中起了些她不好聽的傳言，前段日子她便躲著不肯見韓落辰，在來玉泉湖的前兩天，韓落辰將她堵在了一家胭脂店里，問她，什么時候她父親在家，他說要去下聘。

施倪當時沒同意，正巧施炎從街上路過，將兩人帶進了茶樓了解了下情況，說是等他這段忙完，先跟父親提一提，再將雙方約見的時間定下來。

想來施炎對韓落辰的印象還可以，所以才有此一說，也才肯讓她跟著韓落辰到玉泉湖來玩。

可他時常表現的親昵，讓施倪還是忍不住耳根發紅臉發熱，畢竟兩人還沒名沒份呢，怎好這樣？

“那本王換下你，你幫著施姑娘，到時候別再說本王欺負人。”秦云崖意外地沒有不屑地瞧他，只是松開獨孤暮染的腰，坐出來了些，將桌上被打亂的牌洗整，顯然是將韓落辰踢出局了。

這正中韓落辰的下懷，他笑了笑挪到施倪身后，身上獨有的木香味撲鼻而來，施倪的背不禁挺直了些，渾身都繃緊了。

“嗯？施姑娘是地主呀。”獨孤暮染見施倪打出了黑桃三，順手出了一只五。

“……”秦云崖似笑非笑地抽出一張A放了下來，見無人能要，又出了一支六張牌的順子，手中的牌一下便去了大半。

韓落辰不由有些緊張，他盯著施倪的牌看了下，見沒有能大過的，只得喃道：“他的牌真好……”

這一圈下來，秦云崖贏了，地主輸了。

獨孤暮染這才發現，秦云崖的牌也不見得有多好，但他卻能將她們會出什么牌算得十分精準，所以從他接手到馬車停下，他都在贏，而施倪也早就不玩了，換了韓落辰下場。

也許，這便是智商的落差？

“你還有銀兩嗎？家里那些爛木頭，本王可不要。”秦云崖將手中的四條五順了出去，微瞇起眸子看韓落辰，語氣淡淡地。

韓落辰被著著實實噎了一下，低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七八張牌，不樂意了：“什么叫爛木頭，那都是財富！”

他懂個什么啊！

“欠本王三百兩。”秦云崖像是沒聽到一樣，將牌碼好，又問他：“還玩？”

“……”韓落辰難得沉默了。

施倪在一旁掩著唇笑了，出聲道：“快到了，歇歇吧。”

“還是倪兒知道疼我。”韓落辰借坡下驢，笑瞇瞇地對著施倪撒嬌。

獨孤暮染也笑了，她看秦云崖細心地將那副牌裝進木盒子里，才掀開簾子往外看。

外頭，雪紛紛揚揚的落在樹梢屋檐，還未將地上全裝成一片白，但也已有了幾分銀裝素裹的俏模樣了，湖面上結著冰，光滑如明鏡一般，景色確是十分宜人。

馬車停下后，韓落辰扶著施倪下了馬車，秦云崖將放在一邊的披風仔細替獨孤暮染系好，又將一個小手爐塞進她的手里頭，確保她不會被凍著了，這才扶著她下了馬車。

“好漂亮啊！”獨孤暮染穿著軟底布鞋，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她覺得有趣，連著重重走了好幾步，地上便留下她一串長長的腳印，秦云崖見她如同孩童一般，跟在后頭俊臉之上也嗪著笑意。

他過過最美好的時間，便是她在他身邊的時間了吧。

有她在的時候，時間過得真是快，一天又一天，轉眼他們竟在一起四年了，他還是總能想起當初穿著大紅嫁衣準備爬窗逃跑的小女人……好在，他及時趕到，她沒能溜走，否則，他怕是再也遇不上這么好的一個人了。

雪中的她，一身粉色衣裳飄飄揚揚，片片雪花落到她烏黑的發上，顯得格外好看。

“云崖，你走快些……他們都去江面上了！”獨孤暮染看著走遠去的韓落辰和施倪，不禁著急地在原地跺腳，讓秦云崖加快腳步。

秦云崖順著她的意思，小疾步走到她身邊，瞧著她被凍得有些紅的鼻子，讓她一手拿著暖爐，牽起她另一手，邁步也往江面行去。

下人們在江面上鑿了一個口子，正放了網在捕魚，獨孤暮染從沒見過，好奇極了，伸長了脖子往那里湊。

……

看過捕魚，中午的時候，他們便在玉泉湖邊的閣樓里升了火，吃獨孤暮染之前教過他的火鍋，韓落辰驚得不能言語，感嘆世間竟有這樣神奇的吃法。因著獨孤暮染不喜歡味重的，秦云崖便為她煮了面，再次驚得韓落辰不能言語，有生之年竟有幸見堂堂北江王爺親自下廚。

瘋玩的時間是過得很快，下午回程的時候，獨孤暮染似乎累極了，上了馬車便睡著了，怕打擾她睡覺，韓落辰和施倪便乘了另一輛馬車。

秦云崖坐在獨孤暮染身邊，瞧著這些天好不容易養得好些的氣色，臉上一柔，竟有些舍不得移開眼。

“倪兒，你喜歡玉泉別院那樣的房子嗎？回頭我命人在梁州也蓋一座，就著你喜歡的模樣蓋。”韓落辰本身是不在意這些的，否則也不會住在一間破得連院墻都快爛光的屋子里了。

記得施倪第一次去他家的時候，那個震驚的眼神，簡單十分可愛。

他坐得離她很近，幾乎是挨著她坐的，施倪覺得難為情，往邊上稍稍挪了些，垂著纖長的睫毛道：“你的家，要我喜歡的模樣做甚。”

她挪，他也跟著挪，又貼到了她身邊去：“往后你要當女主人的，自是要你喜歡的模樣。”

“你怎的張口就胡來！”施倪想再往邊上挪，可韓落辰察覺得早，索性一把將她圈在懷里，手就落到她不堪一握的小腰上，俊臉湊到她面前，緩聲道：“不是張口就來的，自見你第一面就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