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獨孤暮染有些興趣，轉頭看身邊的秦云崖：“真的有溫泉呀？”

“嗯。”秦云崖將剝好的蝦放進她碗里，難得地勾唇露出一抹笑來：“想去？”

獨孤暮染連連點頭。

秦云崖笑意不減，伸出手來在自己臉頰上輕點了兩下：“親一下帶你去。”

“……”獨孤暮染臉一下紅了。

這么多人呢。

“……”眾人。

“嗯？”秦云崖像是自動屏蔽了席上的人一般，目光灼灼地盯著獨孤暮染，仿佛她不肯親，他就不罷休一般。

只是這一扭頭，他頸間的抓痕露了出來，曖昧得很。

“云崖，你的禮教呢？這種事你們回屋去做行不行啊，別教壞小姑娘了……”韓落辰說到最后一句，似乎有點心虛。

施倪也不知何時已經別開了眼睛。

“快些。”秦云崖薄唇微揚，催促道。

獨孤暮染咬了下唇，湊過去如蜻蜓點水般在他臉頰上點了一下，又飛速坐回了原位，桌下的腳重重在秦云崖腳面上踩了一下，面上卻是笑靨如笑地問：“滿意嗎？”

“還不錯。”秦云崖俊眉一挑，心下卻十分歡喜。

邊上傳來韓落辰的哀叫，顯然對這種秀恩愛的行為很不恥。

只有施炎，他手里握著酒杯，一口將酒抿進了嘴里，俊俏的臉上帶著帶帶的笑意，再細看，那笑卻是有些苦澀。

別人不知道只當秦云崖是在秀恩愛，其實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秦云崖這一切都是在做給他看的，秦云崖這樣的人，心思通透得很，早就知道他對獨孤暮染存著心思，今日怕是要教他死心吧。

可說死心，哪有那般容易。

一頓飯，大家各懷心思地吃完，施炎面上雖然一直帶著笑，但酒也沒少喝。

韓落辰早就拉著施倪去挑房間了，梁州那邊來了一封急件，秦云崖去處理了，施炎要走，獨孤暮染一個閑人也不好不出來相送，兩人并肩而行，施炎沒開口說話，獨孤暮染便沉默著。

走到院中的時候，他從袖袋里掏出一個錦盒遞到獨孤暮染面前：“看到了覺得很適合你，便帶來給你了。”

獨孤暮染歪著腦袋盯著那個錦盒看了兩眼，沒接過來，只是笑笑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東西我不能要。”

她若是收了，秦云崖不得醋死。

施炎怔了一笑，捏著錦盒的手指微微泛白，沉默了片刻，將那錦盒放到邊上的石桌上：“希望你喜歡。”

說罷，他邁步出了院門轉身便上了馬車。

那輛載著施炎的馬車離開了很久，獨孤暮染才收回目光，輕嘆了口氣將桌上的那個錦盒拿起打開，里頭，是一塊罕見的紫玉，被打磨得光滑，上頭雕著幾枝含苞待放的玉蘭花，形態豐朗，確是上品。

“我不是你的那個獨孤暮染，你的深情我也還不了啊。”獨孤暮染移移將錦盒蓋上，幽幽嘆道。

準確來說，她是有獨孤暮染的記憶，可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錯，她竟半點也不知道施炎與真正的獨孤暮染發生過什么，也許……他們也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吧？

她回房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沈遼出來，他匆匆行了禮便出去了，獨孤暮染進門的時候，秦云崖沖她招了下手，道：“來。”

獨孤暮染依言走了過去坐到他邊上，秦云崖目光掃過她手中的錦盒，撫了下她的發，低聲問道：“他走了？”

“嗯，梁州有什么急事？”獨孤暮染隨手將錦盒放在書桌上，一手撐在桌上，托著腮看秦云崖。

“皇上將寧堂風的侄子任命為守邊大將，即日上任。”秦云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盯著面前這張秀麗的小臉，似乎對誰去邊疆吃苦這事兒沒半點興趣。

他這一說，獨孤暮染便明白了。

秦毅寒終究也想平衡勢力，重新啟用寧堂風的人，便是在平衡朝堂上的各種勢力，他想讓所有人知道，各種職位有能者居之，不是靠著裙帶關系上位的。

“皇上越發成熟了。”獨孤暮染下了這么個結論，秀眉一挑，眸色清亮地笑道：“算算時間，琉瑟差不多要生了吧？”

秦云崖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將頭埋在她發間狠狠嗅了兩下，巴巴地算了下日子，發現還要一個多月之久，有些沮喪地低語：“生完這個，我們便不生了。”

“為什么呀？”獨孤暮染好奇。

“忍不了。”秦云崖黑著臉回道。

前兩天那都是小打小鬧，并不能解決了他真正的需求，如今的北江王一見著她，就渾身不自在，腦子不由自主地想到那里去了。

何時才是個頭啊。

“……”獨孤暮染。

玉景別院多了韓落辰和施倪，像是多了十來個人似的，熱鬧極了，他總是說個不停，施倪偶爾也搭上兩句話，獨孤暮染更是被逗得發笑，唯有秦云崖，黑著一張臉，恨不能將他趕回去。

今年的第一場雪如期而至，獨孤暮染高興得很，秦云崖一早便安排好了今日的行程，早上便去玉泉湖看雪景，下午回玉泉別院泡湯泉。

因為路程不遠，眾人便同乘一騎，獨孤暮染怪路上無聊，便提早做了副撲克牌，馬車開始走的時候，她便拿出來將規則講了一遍，眾人便開始玩牌，秦云崖坐在獨孤暮染身邊沒動，似乎并不想玩。

“哎，兩個三。”這輪韓落辰是地主，手中的牌似乎不錯，出手便是一個對子。

施倪打了一對八。

“一對Q。”獨孤暮染將手中最大的對子甩了出去。

……

三人玩了兩圈，獨孤暮染便輸了兩圈，錢袋子一下就扁了下去。

這回她手氣不錯，拿了個地主，原是想下三個三，卻被秦云崖一把拉住了，接過她手里的牌重新排列了一番這才遞給她，順手扶在她的腰上，湊到她耳邊道：“輸了算我的，大膽下。”

然而，這一圈獨孤暮染卻贏了，秦云崖的手指仿佛點過金開過光一樣，他排好的順序似乎是算好了對家都會是怎么樣出法，每一次都穩穩接了過來，最后將一對王炸打了出去，贏得十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