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暮染呵呵笑了兩聲，一溜下了床：“這個事兒等從獨孤府回來咱們再討論吧，你也快穿衣裳。”

自他們成婚以來，一起來獨孤府算上這次總共兩次，上一次還是一年前回門的時候了，獨孤府還是那個獨孤府，可卻冷清得很，獨孤正德正在后院里垂釣，獨孤紀(jì)年似乎去德善堂忙了。

自林春宇母后的事之后，獨孤正德似乎也老了很多，許多事情總是力不從心，德善堂也交到了獨孤紀(jì)年手里頭了，倒是獨孤紀(jì)年三觀還算正，人也不錯，將德善堂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并不比在獨孤正德手里的時候要差多少。

“父親！”獨孤暮染悄然走到獨孤正德身后，伸手去拍他的背。

獨孤正德手里頭正捧著一本書，著實嚇了一跳，書到掉到了地上，撫了幾下胸口，這才回頭來看，見是獨孤暮染和秦云崖，連忙起身行禮：“王爺、王妃，怎么沒人通報一聲，我也未出去迎接。”

“父親不必拘禮，我們回自個兒家，還要什么迎接呀？”獨孤暮染笑了笑，撿起獨孤正德掉在地上的書拍了拍：“父親在看《草堂集》？”

“這書是為父新發(fā)現(xiàn)的，寫得很好，里頭寫了一些珍稀草藥，還有對一些醫(yī)道的獨特見解也頗有新意。”獨孤正德似乎很欣賞這本《草堂集》的作者。

獨孤暮染嘿嘿笑了兩聲，將書遞還回去：“我也有一本，寫得是還……呵，可以哈。”

這本《草堂集》就是她寫的呀，之前她做了系統(tǒng)的整理，便送去了印刷館去編排印刷成冊了，倒也賣得不錯，她因此也收了不少銀兩。

只是沒想到，這本書獨孤正德也在看。

“里頭提到的醫(yī)務(wù)用具當(dāng)消毒，治病不止于望聞問切搭脈開藥，如果能力夠，可以開其身肉，袪其糟粕……這當(dāng)真是十分大膽而有新意的想法啊。”獨孤正德說起醫(yī)術(shù)、草藥這些事，有些源源不絕。

秦云崖插不上話也不氣惱，他靜靜地站在獨孤暮染身邊，看著她與獨孤正德說這些她感興趣的話題，他也覺得很開心。

因為嫁給他，所以她也做了很多妥協(xié)，去面對她不愿意深入的勾心斗角，也必須應(yīng)付他的權(quán)勢為她帶來的困擾，其實她最喜歡自由了，不是么？

“三妹？”不知何時獨孤紀(jì)年到了院中，他微微地詫異過后，連忙行禮：“草民見過北江王、北江王妃。”

秦云崖淡淡地睨他一眼“嗯。”

他的母親、妹妹們都對獨孤暮染不好，若不是獨孤暮染聰明，怕是早被整死了，每每思及此，他便沒有好臉色。

“你怎么回來了？”獨孤正德顯然也沒想到獨孤紀(jì)年也會回來。

好呀，冷清了許久的獨孤府，今日也總熱鬧些了。

獨孤紀(jì)年微微一笑，打量了獨孤暮染兩眼，又將目光收回，語氣恭敬地對獨孤正德道：“今日德善堂不忙，兒子想著好幾日沒有回府了，回來看看。王妃今日怎生得空了？”

他聽說，他們夫妻二人才從寧興國回來。

“嗯，許久未回來看看父親了，云崖見我思念父親，推了公務(wù)陪我來的。”獨孤暮染瞇起眸子笑。

“王爺有心了。”獨孤正德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他有聽說過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如何的好，卻不知是當(dāng)真這樣好，秦云崖愿意推掉一切事務(wù)陪獨孤暮染回娘家。

“她是本王的妻，自當(dāng)一切以她為重。”秦云崖握著她的手，淡淡地道了一句。

“是是。瞧我老糊涂，怎能讓王爺王妃在院子里干站著呢，快，進屋，屋里暖和。”獨孤正德一拍腦袋，樂呵呵地引著眾人進屋。

獨孤紀(jì)年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獨孤府里用了晚膳，兩人才準(zhǔn)備回去，秦云崖先出了府，獨孤正德細(xì)細(xì)叮嚀著獨孤暮染要好好伺候秦云崖云云，未了，獨孤紀(jì)年才垂下頭，周周正正地彎腰對獨孤暮染行了個大禮：“三妹，對不起。”

這一句，是他的母親和妹妹們欠了她許久的話。

雖然如今她們都各有報應(yīng)，下場都不太好，可他始終等著一個機會，一個能親口跟她說聲對不起的機會。

“都過去了。”獨孤暮染將他扶了起來，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只輕輕道了這么一句。

有些東西發(fā)生就是發(fā)生了，對不起與沒關(guān)系與否，其實意義都不大，只不過圖個安心罷了。

她們有對不起她，但她也以自己的手段報復(fù)回去了，兩不相欠。

“嗯，過去了，得了空多回家看看。”獨孤紀(jì)年也知道獨孤暮染在想些什么，笑笑道。

辭別了父兄二人，獨孤暮染才與秦云崖坐馬車回北江王府。

“你還未告訴我。”秦云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道。

“什么？”獨孤暮染抬眸看他，一臉好奇。

“什么叫生猴子。”秦云崖問得一本正經(jīng)，眼里還帶著求知的欲望……

……

今兒個是躲不過了？

獨孤暮染哭笑不得，抿了抿唇清咳了一聲，小聲道：“就、就是……生寶寶。”

生寶寶？

秦云崖俊眉一蹙，環(huán)著她纖細(xì)的手收緊了些：“為何說我不與你生寶寶？”

如此，他算是知道為什么獨孤暮染昨天晚上借酒消愁了，原來是她懷疑他還偷偷給她吃藥，不想與她要個孩子，所以她才這樣傷心。

可是，藥他早就扔掉了，在去寧興國路上就扔掉了……然而獨孤暮染還是沒有懷上，難道……

“你還給我吃過藥嗎？”獨孤暮染垂著頭，兩只纖長的手纏在一起，臉色極為不自然。

秦云崖壓下心中的想法，俊眉一挑，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一慣清冷的人笑得邪氣而風(fēng)流：“你怪我不夠努力？”

嗯，看來他得調(diào)查之余，得努力點了……

不知像昨夜的程度他的夫人還滿意不。

“混蛋，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獨孤暮染霎時羞紅了臉，輕捶了他的胸口兩下，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

看來，他的確沒有再讓她吃過藥了，也許是緣份未到吧，獨孤暮染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