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溫柔小心的態度，就像在對待心尖上的愛人，可前方刀光劍影，他這番模樣，顯得十分詭異可怕。

獨孤暮染輕輕閉上眼睛，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許久，她才緩緩睜開眸子，低聲道：“司空言……不，也許該叫你赤鬼。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你，你為難我，僅僅是因為我是秦云崖的妻子？”

就他之前的態度來看，的確是這個原因。

司空言臉上仍帶著笑意，眸中卻充滿殺氣，他伸手輕撫了她細白的臉頰一下，嘆了口氣不悅道：“別說你是他的妻子，我不喜歡聽。上次見面我覺得你很好，我很喜歡，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變態！變態中的戰斗機！

獨孤暮染心中一陣惡寒，勾唇輕笑了一聲：“不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寵物吧？”

“我怎么會拿你當寵物呢？你故意氣我，我可不輕饒你。”司空言低低笑了兩聲，俯在她發間嗅了一口香氣，攬她腰的手收了幾分，曖昧地在她脖間吻了一下：“真想在這里要了你。”

他后悔了。

第一次見面生什么氣鞭子抽啊，這樣美味的東西就在他面前他卻不知道吃。

獨孤暮染伸肘往后一頂，結結實實頂在了司空言腹間，司空言沒防備，吃了痛松開手，獨孤暮染側著身子翻下馬，落地時還摔了一下，她顧不得其他，起身就往前跑。

“真是不乖啊……可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小野貓。”哈哈笑了兩聲，司空言信步追了上去。

莫青塵被三四十個黑衣人困住，時不時焦急地望這邊一眼，心越發地沉。

這些人來歷不凡，今日怕是不好了。

他這一分心，臂上被刺了一劍，他微垂著頭，眸中帶著殺意，提著劍想殺出一條血路。

獨孤暮染終究是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怎與司空言那樣習武的高大男子相比，不過三兩下，她便被他撲倒在了草地里，司空言似乎很高興很歡喜，將她壓在身下，伸出拇指重重地壓在她粉嫩的唇上：“說說，怎么認出我的？說得我高興了，我不罰你。”

獨孤暮染吃痛，扭了兩下頭，又伸手去推他，一邊推一邊伸腳踢他襠下：“你與秦云崖有仇，你光明正大找他報去，你從女人身上下手算什么本事？就這一點，你永遠不及他！永遠是他手下敗將！”

司空言敏捷地將她的腿壓下，瞇著眸子臉色一點一點變冷，伸手重重扼著她的脖子，緩緩收力：“我給你機會，讓你重新說！”

這貓兒不乖啊，看他怎么將她的利牙一一拔起。

“哈……重說？重說一萬遍也一樣！你不及他分毫，永遠是他手下敗將！”獨孤暮染死死盯著他，伸手想拔開他的手，可卻無能為力，呼吸越來越困難，漲紅了臉。

“我給過你機會了，不乖的壞東西！”司空言似乎被刺激到了，他扼著獨孤暮染的手緩緩加重力道，騰出一只手去解她身上的腰帶，似乎眸子猩紅，面容有些扭曲，模樣駭人。

“滾……唔……臟東西……咳咳……”獨孤暮染腳蹬了兩下，拼命地掙扎。

這個人渣王八蛋變態敗類！

“你別急啊，一會兒我就讓你知道誰是誰的手下敗將了，哈……”司空言挑開她的腰帶，面上帶了幾分詭異的笑。

獨孤暮染又撲騰了兩下，只覺得渾身上下快要失去力氣了，她雙眸一閉，從喉間喊了一聲：“秦云崖！”

“咻……”一支長箭凌空而來，射箭之人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等司空言察覺到的時候，箭早已直直從他的右臂沒入，穿透了出來。

司空言吃痛，以防備的姿態退了兩步，左手仍緊緊扣著獨孤暮染的脖子，右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細軟的長鞭。

是……秦云崖？

獨孤暮染眼中燃起一股生的希望，甚至面上也帶了幾分笑意。

黑暗中，一道傾長的人影緩緩走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張弓，俊俏的面容如寒冬的江水，死死盯著司空言，薄唇微啟：“放開她，赤鬼。”

話落，從四周的林子里涌出了上百個黑衣人，二話不說就開始反殺，而秦云崖始終站在原地，他握著弓的手青筋暴起。

“你在意她，那我就更不能放了。”司空言仰著腦袋，笑得十分猖狂：“這個女人我也喜歡得緊啊，你看我都不在意她曾經跟你睡過，你讓給我又如何？”

眼前這個男人實在討厭得很，將他在大鄴費了多年心血的屠獄堂分部毀得所省無幾，這讓他無法忍受。

秦云崖眸中暗潮涌動，卻動也不動：“放了她。”

他甚至連多一句話也不屑跟他講，可短短這么三個字，包含了很多意思。

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哼，若我不呢？”司空言面不改色，心下卻閃過一絲慌亂。

他這個對手，實在太強了，他走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再小心，如若不然，他必死無疑。

秦云崖語氣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本王一向沒有什么耐心，對于她的事，本王耐心更是少之又少。”

話還未落，司空言只覺得手上傳來一陣刺痛，他急急低頭看，獨孤暮染正死死咬著他的虎口，目光狠絕。

“賤人！松口……”司空言抬腳要踹她，可林中卻忽地傳出許多利箭破空之聲，他心下一驚要躲，可原本離得極遠的秦云崖身形一飄，竟到了他的面前。

司空言往后退，獨孤暮染順勢爬了起來，退出老遠，而秦云崖已然化手為刃，直劈而去，司空言的長鞭不利于近戰，只得足下一點急急再退，可秦云崖緊咬不放，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

很好，今日他就要讓赤鬼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夜風輕輕拂過秦云崖的衣袍，他面色如水，眸色如血，帶著嗜血與陰暗，以快得肉眼難見的速度迎面而上，只見道道劍光在司空言面前閃過。司空言也沒想到秦云崖上來就是這樣狠厲的招式，鞭一甩，一時之間倒也不相上下。

獨孤暮染往后退了幾步，突然看到被秦云崖棄在地上的弓箭，她唇瓣勾起一抹冷笑，上前拾起弓箭，從腰間掏出一小瓶藥抹在箭頭之上，然后輕巧地搭箭拉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