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秦云崖瞧了她一眼，似乎認(rèn)真打扮過的。

獨孤暮染率先邁步進屋，嘆了一口氣道：“皇后娘娘召我入了宮。”

秦云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不曾受傷，才悠悠道：“她找你何事？”

他怎么記得，她們不睦？

“說來也奇怪，她七拐八彎的找了許多冠冕堂皇的由子，其實說白了是想讓你去為太子和四皇子說項的，你說奇怪不，她一個皇后，為這兩人求情，讓人費解。”獨孤暮染倒了兩杯水，一杯推到了他面前，自個兒拿了一杯抿了一口。

秦云崖瞧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卻沒開口。

這一眼包含很多意思，獨孤暮染咬了下唇，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真是他的女人，聰明又可愛。

“嗯。”秦云崖看她可愛，忍不住伸手輕揪了一下她的耳垂。

果然如她所想，柳婉照定是與太子和四皇子其中哪個有情，可一朝領(lǐng)旨進了宮，只能將這份情誼深埋心中，如今看愛人受了苦，自然坐不住了。

“那到底是哪個啊？”獨孤暮染一手托腮，分析了一遍不得要領(lǐng)。

瞧她這八卦模樣，倒少了平日的深沉，多了幾分俏皮。

秦云崖任她猜了一會兒，開口道：“是太子，皇后曾與他同位先生教書。”

秦云崖知道好多八卦啊……

“所以，兩人一同讀書然后日久生情？”獨孤暮染撐著腮的手指規(guī)律地輕敲自己的臉頰：“包辦婚姻害死人啊。”

如果她不進宮當(dāng)皇后，也許現(xiàn)在都不是這番模樣。

“他人的事，不必過于操心。”秦云崖的話換個意思是，不要管他們那些個破事了。

點點頭，獨孤暮染道：“我替你回了，反正呢，她想從我這里做切入點是不可能的。”

秦云崖伸手將她抱到腿上，在她頸間親了一下：“等你從黑水湖回來，陪我去趟寧興國。”

“去寧興國做什么呀？旅游？”獨孤暮染縮了縮脖子，覺得有些癢。

“到時候你便知曉。”秦云崖似乎想起什么，臉色微沉，目光深遠。

……

初五很快就到了眼前，獨孤暮染輕裝上陣，騎了匹馬，回頭看秦云崖：“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秦云崖勾起薄唇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路上小心。”

“駕！”獨孤暮染一踢馬肚，手中勒著韁繩，就這么出發(fā)了。

她之前遣了周叔與莫青塵說不必去朝暮堂接她，兩人在城口會合。等獨孤暮染趕到的時候，莫青塵蹲在一匹看著有些瘦弱的馬兒邊，眼巴巴的望城門口，見她出來，眸中一亮，連忙起身迎來：“朝暮！你來了啊，你怎么這副打扮？”

他沒看錯的話，該是身男子的身裳吧？

不知從哪兒摸了把折扇展開搖了兩下，獨孤暮染笑瞇瞇地看他：“男裝出來方便些，現(xiàn)下請叫我徐公子！”

“徐公子！”莫青塵不知怎的，今日格外乖巧。

打量了莫青塵一眼，獨孤暮染擰了下眉，有些嫌棄：“玄寒谷竟寒酸至此，連匹能入眼的馬兒也沒有嗎？我怎么記得每月朝暮堂與玄寒谷銀錢來往不少啊？”

若讓世人知道堂堂玄寒谷谷主這副落魄樣，不得笑掉大牙。

“哎，家中人多，口糧都不夠了還買馬？”莫青塵嘆了口氣，說得還挺真。

兩人邊閑侃邊出城，速度倒也不慢。路上，莫青塵向獨孤暮染詳細地介紹了黑水湖。

黑水湖就在平度山的北邊，緊臨著寧興國。它地理位置奇特，冬日里奇冷，幾乎可謂寸草不生，這寒冷的日子一直延續(xù)到來年的二月，過了二月，這里卻像被神仙的手指點過一般，長了數(shù)不盡的奇花異草，引了許多人來采謫。

而黑水湖水則是終年不結(jié)冰，湖水清可見魚，可湖底積著厚厚的黑色淤泥，還長滿了各種水草，看起來黑綠黑綠的，特別詭異。而他們要找的東西，就夾雜在水草中間，長在黑水湖底。

可這世間，當(dāng)真有那樣的草藥嗎？

獨孤暮染心中多少有些不信，但她此行另有目的，便是為了祛疤藥的最主要那味藥，她需要，施倪也需要。

一去黑水湖，騎馬也要七天左右。

梁州。

秦琉瑟已經(jīng)在大殿里跪了三個時辰了，任誰怎么勸也不起來，秦明祟坐在龍椅上批著折子，臉色十分難看。

他拿著一桿狼毫又寫了幾筆，終于忍不住將那折子重重地一扔，站起身來沖到秦琉瑟身邊，冷聲道：“你說，為何不去和親？”

前些日子秦云崖與他提過，可他沒怎聽進去，畢竟這件事他已在心中盤算了許久，雖然他是皇帝了，可秦云崖勢力太大，他若能與寧興國多這一層關(guān)系，自然局面就不同了，他也不必處處時時提防著秦云崖了。

“父皇，您說別的琉瑟無不答應(yīng)，可唯有琉瑟的終身大事，琉瑟想為自己爭取。”秦琉瑟挺著背，光潔的額頭上布滿細細的汗珠，臉色也微微發(fā)白，顯然再堅持不了多久。

秦明祟冷冷盯著她，沉默了許久道：“瑟兒，我們身為大鄴的皇室，享受著無上的榮華與尊榮，但是，我們身上同樣肩負著不能推卸的責(zé)任，你懂的不是嗎？”

“難道身為皇室的女兒只能和親嗎？父皇，我……”秦琉瑟眼眶有些紅，卻始終沒有落下淚來。

秦明祟嘆了口氣，剛又想開口，外頭高公公急急進來通傳：“皇上，臨州城主赫連怒公子赫連歸逸請見。”

“赫連歸逸？宣吧。”秦明祟眉頭一皺。

赫連一家雖然只是區(qū)區(qū)只掌管著臨州城，可卻不可小覷，臨州為大鄴與安定國交界，可謂是大鄴國門，足見把守那里之重要性。

聽到赫連歸逸的名字，秦琉瑟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急急地垂下腦袋，生怕秦明祟發(fā)現(xiàn)什么。

很快，高公公便領(lǐng)著赫連歸逸進殿了，秦琉瑟垂著腦袋，只看見一雙黑色暗紋騰云靴，還有翻動的青色長袍衣角，緊接著，便聽到來人清清爽爽的聲音：“草民赫連歸逸，見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