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太平的土地
書名: 五里霧中的四個星期作者名: 由拳兒本章字數: 7554字更新時間: 2022-01-31 15:32:41
列車到站了,澗循等人走下了火車。
出站口,他們人手一張車票驗著票。
“咱們得查查公交車怎么坐。”筆齡邊驗票邊說。
他把火車票插進了閘道,隨后門開了,眼前是一條商貿街。過了道口,筆齡回身等著其他人。
溪沙邊舉著手機邊穿過閘道口說:“看導航,到公交站首先得穿過這條商貿街。”
她取回車票,塞在了錢包里。
澗循和淡仟也跟了上來:“還等什么,過街。”
四人步行在了商貿街上。
“誒,溪沙你看,這條圍巾挺漂亮的。”澗循帶著溪沙停在了一家小店門口。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季節還沒到呢。”溪沙捏著圍巾的料子。
“這個電飯煲不行,水都燒不開!你得給老子退掉!”突然邊上傳來了一個老頭的聲音。
“哪里會燒不開,我燒給你看!退是肯定不會退的!”又傳來了老板娘的聲音。
周圍陸陸續續有人圍了過來,澗循等人也聽到了。
“怎么回事,咱們去瞧瞧。”四人湊上了前。
只見老板娘拿著電飯煲走到店門口,拔下電動車充電的插頭,把電飯煲接了上去,又往里頭加了三分之一的水,“等一會兒,你看,保證開。”
老頭怒氣沖沖地跟在后面。
筆齡走了過去,悄悄對大家說:“這老頭不是個善茬。”
溪沙說:“我想那個電飯煲應該也不是什么優質品,但是要湊合著用,想必也不至于不行。”
澗循說道:“幾位,閑事莫理,咱們快點閃吧。”
筆齡也說道:“就是,我們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突然,背后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誒,出什么事了?”淡仟好奇地問。
“肯定是那個倔老頭和小老板談不攏了嘍。”筆齡踮起腳往人堆里看了看。
爭吵聲越來越激烈,而且越來越不對。
澗循警覺地回過了頭。
隨著一陣椅子的翻倒聲,只見一個年輕的男人奪路而逃,后面一個白發的老人死命追擊。
“那老頭拿刀了!”邊上的大媽說著。
“筆齡!”澗循跟筆齡交換了一下眼色。
筆齡馬上一攔手:“澗循,你就待在這兒,別攪進來!”
筆齡靜靜地吸了一口氣,緊了緊肌肉,邁著沉穩的腳步,走了上去。
他準備適時奪下老頭的刀。
只見那年輕的小老板跑到一個推車旁,拼命用推車阻擋著老頭前進,抓住老頭低頭的空當,又撒腿跑去,一過彎角,不見了蹤影。
老頭也被后面追來的老板娘纏住,沒有了目標的他,手中的剪刀被一把奪下。
“你這是拿刀行兇了。”圍觀的大媽中傳來了聲音。
“這樣要坐牢的。”又一個大媽說道。
“是他先打老子的!”倔老頭爆著眼珠子,脖子探著四下轉了一圈,跟著老板娘走回了店門口。
“是老板先打的,打到他臉上的。”一個笑呵呵的過路大叔說著。
“你沒看見不要瞎講!”邊上一個中年大叔說道。
“哪里瞎講呦,是碰到臉上嘍。”過路大叔邪性地笑著。
“我就沒看見老板打他,頂多是碰了一下。”一個手臂粗壯,紋著青色紋身的大漢也說話了,“我一直就在我家店門口坐著,那哪里叫打嘍。”
“你說他沒打我?!”這會兒倔老頭的槍頭又對準了紋身大漢。
老頭抬起自己的臉使勁拍著:“他一胳膊打在我這里!你看見沒有?!”老頭像發現了什么似的,又對著紋身大漢吼道,”你也敢欺負老子?!老子才不怕你!你也來打老子!來打老子!”
老頭越拍越激動,眼睛越爆越粗。
紋身大漢瞪了一眼,緩了口氣說:“我打你?我打你做什么。”
“好啦,別再去惹他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說道。
“老人家,大家看你年紀大了,差不多一點么好了呀。”又一個大媽說道。
這時老板娘掀開了電飯煲蓋子:”你看吶,這水不是開了嘛!”
只見三分之一鍋的水正冒著泡。
“是開了。是開了。”圍觀的人群議論著。
“她燒這么一點點水,當然開了!要加滿,到這里才行!”老頭彎下腰在鍋里比劃了一道。
“誒呦,阿叔啊,加滿水那就再多燒一點時間嘛,肯定會開的啦。再說電飯煲是給你燒飯的,又不是燒水啦。”老板娘接著說,隨后走到店門口,用帶著彎鉤的桿子拉下了卷簾門。
倔老頭拔下了插頭,對著下水溝,倒掉了電飯煲里的水,把電飯煲重新裝進了盒子里。
“你們欺負老子,都欺負老子,老子有三個兒子!他媽的。欺負老子,老子報警察局!”老頭抑揚頓挫地說著。
周圍人一陣哄笑。
“噢呦,這么多人哄在這里做啥。”一個過路的男子說著。
圍觀的人群陸陸續續地走了。
“剛才那個小老板到哪里去了!”老頭又說著。
“你追的那個不是老板,是過路噠,開著電瓶車走啦!”剛才的一個大媽說著。
“老子回到家也還要來找著他!敢欺負老子。”老人騎上了電瓶車。
筆齡吐了口氣,轉過了身子。
這時,一個男子悄悄走進了筆齡身旁,拍了拍他的電瓶車,低聲說道:“電瓶車要不要。”
筆齡一下子沒聽清,俯下身子說:“什么要不要?”
男子微微提了一點聲音,湊近了說道:“電瓶車要不要?”
筆齡笑了笑:“不要。”
男子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又物色著別的目標。
筆齡看著他的背影心想:“先碰上個捅人的,又遇見個銷贓的,這塊地界有點亂啊。”
筆齡回到了伙伴們身邊,嘆了口氣說:“這里的治安可真不算好啊,又是持刀行兇,又是販子銷贓。”
“哪里都會有陰陽兩面,就是看誰占上風,誰是主流了。”澗循說道。
“行了,熱鬧看完了,咱們該趕路了。”溪沙拽了拽澗循的衣袖。
他們邊說邊往前走。
然而,沒走多遠,大伙兒又遇見了一個不太平的事。
“誒,你們瞧,前面那么多人圍在那里,是做什么呢?”淡仟踮起腳探望著。
“那還用說,出交通事故了唄。”筆齡隨口說道。
“好像汽車就看見了一輛嘛。”淡仟說道。
“那就是撞到電瓶車或者行人了唄,電瓶車和行人個頭小,給人群擋住了。”澗循說道。
“就這么肯定是車撞人,不是人撞車?”溪沙轉頭看著澗循。
“呵呵。人撞車,車撞人,究竟誰撞誰,誰搞得清楚,還不就是看這陣子想抓哪方面的典型了唄。”澗循說道。
大家走近了,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誒,大家等一下,我怎么覺得,作為一起交通事故,圍觀的人是不是多了點?”澗循說。
“你這么一說好像是哦,里三層外三層,一個個好像都站定了不想走,一起交通事故至于嗎?”筆齡也覺得奇怪。
“會不會是有人在爭斗?”溪沙說。
“那也沒聽見什么動靜么,潑婦罵街,流氓打架,那聲音應該早就傳過來了。”筆齡說道。
再走近了,只見崗亭上一個人沒有,所有的安保人員,五白藤隊,雙手交叉靠在背后,鎮守在廠區的門口。
天後會社——廠門緊閉。
“原來是群體性上訪。”澗循說道。
“上訪不是應該找政府嗎?”淡仟問道。
“哪個人會吃飽了沒事干直接找政府的?冤有頭債有主,肯定是先找當事企業了,企業不好好處理才會導致影響面擴大的。你看這下好了,大街上這么多人都看到了。”筆齡說。
邊上一群吃瓜群眾人頭攢動。
“而且我們這外地來的也看到了,說不定過一會兒,網絡上也要滿天飛了。這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筆齡停下了腳步。
“我倒是覺得,這個‘天後會社’會發生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溪沙說。
“呵呵,孤也有同感。”澗循也笑笑說。
“你們夫妻檔又在這兒一唱一和的了。快別賣關子了,發現了什么奧妙?”筆齡湊了過來。
“這個‘天後會社’明顯是個山寨企業。”澗循說道。
“為什么?”筆齡問道。
“那當然。你看,這個‘后’它用了繁體字,可‘后’在表示‘皇后’、‘天后’的意思時,繁體字就是這個‘后’本身。表示‘后來’那些意思時,繁體字才是它寫的這個‘後’,正規企業會犯這種錯誤嗎?”澗循說道。
“喔~我明白了,這叫‘畫虎不成反類犬’。”筆齡用手指畫了個圈。
只見群訪隊伍里領頭的說道:“我們來這里三天了,它門也不開,人也不見,你說叫我們怎么辦?我們也不想堵在這里,警察同志,你說是不是?”隊伍里頭有白發老者、垂髫兒童,還有文弱婦女。他們都不做聲。老者拄著拐杖,坐在路邊限制汽車駛入的大理石球上,婦女搭著兒童的肩膀,望著當家的男人。那男人為了自己、為了全家的生計,正在據理力爭。
“我們在老龍吸水廠盤下了店鋪,就從這個天後會社手上盤來的,誰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大東家。現在大東家中研局不讓二次轉包了,要收回店鋪,你叫我們怎么辦?”男人說道。
“如果你們簽合同的時候中研局沒有禁止二次轉包,那它現在說是禁止,要收回去,肯定要給補償的呀。”警察說道。
“是沒有禁止的,這是中研局后來想出來的。”男人說。
“那你這樣說說不行的呀,要有憑據的呀。”警察說道。
“肯定沒有的。”男人似乎有什么隱情。
“你說沒有,那中研局跟天後會社的合同你看過嗎?”警察問。
“天後會社不給我看”男人說。
“那你找中研局呀,要按你說的,是中研局變更合同內容呀。”警察說。
“中研局也不肯給我看,而且就算有合同,肯定也是中研局后補的,只要日期故意寫前面日子就行了。”男人說。
“那講這個話要有憑據的呀,不能瞎說的呀。中研局的公章審批單上看得出的呀,領導什么時候簽批的,就算審批單上日期也作假好了,辦公室保管公章那里還要登記了呀,那幾天除了跟天後會社的合同要蓋章,另外肯定還要蓋其他章了呀,蓋章都要登記的,要真像你說的是后補的,蓋章登記表的上的經辦人簽字,不可能插隊插到前邊去的呀,這一查就知道了呀。”警察說道。
一輛路過的電瓶車一個剎車,跟著看起了熱鬧。
“反正天後會社說是中研局不讓租給我們了,叫我找中研局,中研局說我們跟天後會社簽的合同,叫我門找天後會社,這樣推來推去叫我們怎么辦?”男人皺著眉頭很無奈。
“那你現在什么訴求?就是要他們把接下來的租金退給你?”警察問道。
“新的租金我還沒付了,老合同正好到期了。”男人說。
“你說店鋪到期了?那到期不能續租提前通知你們了嗎?”警察又問。
“通知是通知了,半年前就通知了。”男人小聲地說。
“那這樣他們手續是合法的呀。”警察說道。
“可是我裝修這個店鋪花了多少錢了?現在老廠區里面好多地方在翻建,拆的拆、修的修,人氣都不旺,這生意都受影響了啊,我這半年來都是在虧本,租的時候那里可不是這樣的啊。”男人訴苦道。
“那你其實不是想反映租了店鋪做不了生意,而是想說之前附近施工影響生意了?”警察問道。
“之前生意是差,而且也想說現在店鋪沒法繼續租了,前幾天來人把我們統統攆出來了。本來再過幾年形勢可能就好轉了,現在說不能租,那不成了肉都被他們撿走,光給我們喝湯了嗎?我們也要活的啊。”男人說道。
警察心想:道義上他是吃虧了,可既然是做生意就總會有風險,不可能穩賺不賠。這又成了個模棱兩端的事情了。
“我們也沒什么別的要求,反正你就讓我們有口飯吃,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男人說道。
“那這么著,你們堵在這個門口肯定不行的,現在我們警察出面,把天後會社負責人叫出來,你們跟我們一起到派出所去協調,一起想想辦法,行不行?”警察問道。
“行、行。”男人點了點頭。
“澗循哥,你看那個領頭的一會兒堵天後會社的門,一會兒又說是中研局違約,一會兒又要找天後會社。先是說天後會社二次轉租造成損失,后又說是店鋪附近翻建造成損失,感覺他思路并不清晰,有點亂點鴛鴦譜啊。”溪沙小聲地說。
“哎,很多矛盾糾紛都是有點復雜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精力、能力一下把是非曲直理得井井有條。很多人其實就是一個樸素的愿望:能夠吃飽飯、活下去。”澗循說道。
“可是這么多人聚集在這里,真的會打起來嗎?”淡仟比較關心這一點。
“只要處理得當,是不會的。你沒看見那些保安都特意把手放在背后,作出跨立的姿勢,而且隊形整齊、間距適當,這就是告訴你他們不會動手的。至于來訪人方面,你不敷衍他,不要站在他的對立面,這樣,事情是能處理好的。”澗循說道。
“希望他們的事能有個妥善的結果吧。”溪沙說道。
四人離開了天後會社。
“不過原來龍吸水的舊廠址正在翻建。”淡仟說道。
“也許是打著翻建的旗號把人都支走了。”澗循有著自己的懷疑。
“我總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筆齡說道。
“事已至此,我們就順勢而為,盡自己努力吧。”澗循說道。
下了火車后,幾人還沒吃早飯,他們找了一家店。
只見一家炸雞店的門口掛著橫幅:旅途餐廳,重溫三十年前的價格。
“誒,這家炸雞店生意這么好。”淡仟的腿邁不動了。
“怎么,想吃炸雞了?”筆齡說著,“那走吧。”
澗循和溪沙相互看了看,也都走進了店鋪。
四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墻上的LED屏幕滾動播出著各地的風景。一個溫婉的聲音不時播報:列車前方到站,桐谷站。桐谷是……
澗循說道:“原來所謂的旅途餐廳就是這個意思,這里模擬了列車的環境,足不出戶就能周游全國。”
淡仟掏出了手機:“風景你們慢慢欣賞,我可饑不可耐了。”
他掃了一下桌上的點餐二維碼。
“誒,好像這店里都是家長帶著孩子,你看,青年人比例并不高。”澗循說道。
“孩子是多了點,像是小學校剛開了閘,把他們都放出來似的。”筆齡也覺得小孩子很多。
“會不會是剛結束了什么大考,所以家長帶孩子出來放松一下?畢竟炸雞這種東西小孩最喜歡吃了。”溪沙說道。
“不對,今天是9月2日,應該剛開學。”澗循看了看手機。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校服?”澗循觀察著。
“校服?你想說明什么?”溪沙看著澗循。
“校服上標了他們的學校。”澗循說道。
“哪有啊,校服上一個字也沒有啊。”淡仟瞪大了眼睛。
“有,胸前有一個校徽。上面縫了秀湖一小”澗循說道。
“你視力真好。”溪沙說道。
澗循又拿出了手機。
“大家看,我查到了,秀湖一小官網上有學校臨時推遲開學的通知。”澗循把手機屏幕攤給大家。
“這秀湖一小在什么地方啊?”淡仟問道
澗循沉默了一會兒,說:“就在我們要去的龍吸水廠遺址里。”
“怎么龍吸水廠區里的人都在往外趕呢。”筆齡說道。
一股異樣的風聲在幾人心里掛起。
“1412號顧客,請取餐。”
廣播里響了。
淡仟站了起來:“先別管那么多,吃飽肚子要緊。”
筆齡也準備跟淡仟一起取餐:“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捧回了兩大桶炸雞。
澗循笑著伸出了手:“那我就不客氣了哈。”
大家圍著炸雞桶大快朵頤。
澗循邊吃邊說:“趁現在有時間,我們再來分析一下現在的形勢吧。首先,珙桐將軍應該是自己人。作為南方隊的總指揮官,我們應該相信他。”
“嗯~”筆齡若有所思地晃著腦袋。
“然后跟我們接觸比較多的就是云豹。他是中研局的人,不過根據筆齡大哥說的,云豹訓練的信鴿能直飛睫谷觀園,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是南方隊的臥底。”
“嗯。”淡仟表示同意。
“慢著。”筆齡豎起了手掌,“現在我對這一點持懷疑態度。”
“怎么講?”澗循很重視筆齡態度的轉變。
筆齡喝了一口橙汁說:“之前我忽略了一點,云豹是經常幫助我們不假,但是蒼龍好像特別信任他。你們想,檔案室這么重要的地方都交給云豹去管。所以……”
“所以你懷疑什么?”澗循捏著手中的炸雞沒動。
“我懷疑云豹有可能是雙面間諜。”筆齡的眼睛里露著光。
淡仟剛要蘸番茄醬的手停下了。
溪沙先是一驚,然后吞吞吐吐地說:“有,有可能。”
澗循看溪沙心事重重。
“溪沙,怎么了?從中研局出來后你好像就有事瞞著我們。”澗循說道。
“澗循哥……我……”溪沙看著他澗循。
“沒事的。我們是你最信得過的人。”澗循說道。
“對。”筆齡和淡仟堅定地看著溪沙。
“嗯。那我就告訴你們。朱鹮女士她,可能才是南方隊真正的臥底。”溪沙用顫抖的聲音說。
“為什么?”澗循問道。
“你們應該還記得,在錢莊我被她單獨叫進去了。”溪沙說道。
“是的。記得。當時我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澗循說道。
“她給我看了一樣東西——新華字典。”溪沙說。
“字典里寫了什么?”澗循問。
“什么也沒寫,但是她暗示我看了看字典附錄里的元素周期表。”溪沙看著澗循。
“元素周期表怎么了?”澗循問道。
“元素周期表的主族元素,你背得出嗎?”溪沙問。
“當然。氫鋰鈉鉀銣銫鈁,鈹鎂……等一下!這是南方隊的口令!青里那甲如色方!原來如此,我懂了。南方隊是以元素周期表中元素的排列順序做口令的。”澗循把炸雞往餐盤里一放。
“這么看來,朱鹮女士應該是南方隊的臥底。”筆齡說道。
澗循又拿起了炸雞,大口嚼了起來:“所以云豹是想把我們困在地下洞廳,沒想到被朱鹮女士搭救了。”
形勢像飄忽不定的火苗,隨風搖擺。
“我不同意這個說法。”淡仟開口了。
“你怎么說?”澗循問道。
“澗循,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云豹在帶領我們進入地下洞廳前曾經說過,‘如果你們被困在里面,一定不要亂來,大局已定之后便會有人來接你們,而且是你們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誒,這句話好像他跟我和溪沙也說過。”筆齡的可樂杯停在了嘴巴前。
“好像是哦。”溪沙回憶著。
“這樣的話倒不像是一個敵人講的。哎,這個云豹到底是哪頭的?”澗循說道。
“我們多留個心眼兒吧。隨機應變。”筆齡說道。
“說得對!”澗循把炸雞咽進了肚子。
“那接著就是北極狐副總長、食蟻獸這些人了。”溪沙用吸管抿了一口橙汁,放下杯子說道。
“這兩個人絕對的敵人。”澗循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
“不錯。幾次拿槍指著我們,要不是云豹衛隊長,估計我們就玩完了。”淡仟說道。
筆齡吮著手指說道:“如果他們是敵人,那蒼龍總長又是敵是友呢?”
澗循看了看筆齡,想了想說:“從一些跡象來看,蒼龍總長有意保護我們。畢竟雖然我們跟南方隊關系密切,但說到底大家還是上渚帝國的人,兩家再怎么競爭,也不至于生死相搏吧。”
淡仟說道:“說得對,所以這更加證明北極狐副總長有問題。”
溪沙說道:“我和澗循哥也覺得這個北極狐副總長到底是什么來頭,值得懷疑。”
“該不會是……”淡仟手中的雞塊驚得掉在了桌上。
“噓——”筆齡示意淡仟不要出聲。
大家看了看四周。
“咱們小聲點。”筆齡說道。
“那那個草菇先生呢,他可靠嗎?”淡仟又問道。
澗循兩只手撐在桌上:“草菇先生的出現是和《首都時報》上的尋人啟事聯系在一起的,而尋人啟事是麻油店里的疑似珙桐將軍刊登的,所以……”
“所以他至少和珙桐將軍是一個陣營的。”淡仟說道。
溪沙點了點頭。
“但是我們也要當心,畢竟草菇先生自己就說過,他和兩家關系都很密切,所以不排除他是蒼龍總長埋進南方隊的一顆雷。”筆齡說道。
“你是說,草菇先生表面上是兩家的聯絡員,其實真實身份是中研局的臥底?”淡仟問道。
“正是。”筆齡說道,“當然我也只是懷疑。”
“哎,現在看來形勢真的很復雜。”溪沙說道。
澗循看了看大伙兒:“不過不管怎么樣,到了最危急的時候,我們應該選擇相信南方隊,這一點應該沒錯吧?”
溪沙說道:“嗯嗯。對于地錢叔和楊柳姨我是一百個放心。”
筆齡突然冷冷地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不一定。你們想,如果地錢叔并不是因病去世的,而現在消失的楊柳姨其實也已經不在了人世了呢?”
溪沙一驚:“筆齡,你在說什么?”
澗循也愣住了。
“怎么,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筆齡看了看大伙兒。
淡仟驚得說不出話。
筆齡說道:“如果南方隊在珙桐將軍的布置下已經和中研局暗中勾結,并且除掉了地錢叔和楊柳姨,那又怎么樣呢?”
澗循捏了捏拳頭:“那我們一定要沿著現在的線索追查下去。如果珙桐是敵人,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他!”
溪沙安慰澗循:“筆齡大哥說的也只是一種可能,大家也別太緊張了。”
筆齡笑著說:“是啊,是啊,說不定是我們自己嚇自己。呵呵,呵呵呵。”
不知不覺,炸雞桶已經見底了。
“喲,沒了啊。”淡仟伸進炸雞桶的手撥弄著里頭的包裝紙,悻悻地說道。
“行了,形勢分析會到此結束了,越分析越繞,咱們還是早點上路,直搗龍吸水遺址公園,說不定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筆齡說道。
“對!”澗循揮了揮拳。
溪沙和淡仟相互點了點頭。
四人收拾了一下東西,踏上了前往龍吸水廠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