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沈小豹立刻起身去收拾東西,葉明揚沒什么可收拾的,則去向瑞明住持辭行,兩人分頭行事,相約片刻后在山門前匯合。
葉明揚辭行的過程很順利,佛家講究的是不強求、不妄取,貴在隨緣,當葉明揚提出離開的時候,瑞明住持并沒有進行任何阻撓,既然別人要離開,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一切都是緣分。
瑞明住持只是詢問了一下葉明揚的身體情況,是否能忍受旅途的顛簸勞頓。葉明揚告訴回答住持,前往浦縣只需半天的時間,完全沒有影響。隨后,瑞明住持又取了一些郡主布施的糕點,算是聊表心意。
葉明揚提著食盒來到山門外,沈小豹已經等在那里了,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瘦瘦的男子,一介紹才知道,這人是沈小豹的小舅子,名叫李三,因為姐夫的關系,便在衙門里找了個皂隸的差事,正是歸自己姐夫指揮。
李三是被姐姐安排來接丈夫回家的,主要是幫忙拿拿包袱,雇個車子啥的。
見葉明揚來了,沈小豹便吩咐李三快去雇輛馬車來。
李三應聲而去,沒走兩步又折返回來了。
“姐夫,我忘記說了,剛來的時候我四處問了問,附近都沒有馬車可雇了,剩下的都是牛車和驢車了。”李三道。
沈小豹看了看四周,果真沒有見到有能出租的馬車,皺眉道:“奇怪了,來的時候我可瞧見的,靈瑞寺附近有好多馬車能雇呢,怎么這會兒就沒了呢?”
李三重重點頭道:“是啊,姐夫!誰說不是呢,靈瑞寺我也來過好幾次,哪次來這都是有馬車可雇的。我剛才閑著也是閑著,就問了附近做買賣的,你猜怎么著,那群馬車幫的把式,兩天前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見不著人了,要說也奇怪,平日里那幫人可是橫的不行,外人誰要是敢攬他們馬車幫的活,非得被揍個半死不可,這下倒好,一夜之間自家的碼頭也不要了,都說他們是找到別的更賺錢的活計了。”
沈小豹無心聽他瞎扯,催促道:“行了行了,就你話多,趕緊去雇個車子,老子嘴巴這幾天都淡出鳥了。”
“姐夫,那你看我們是雇牛車,還是雇驢車?”李三問。
“隨便,你看著辦吧,快點就行了。”沈小豹不耐煩道。
“姐夫,要快點的就只能是驢車,驢拉車有力氣,拉我們幾個人氣都不帶喘的,可驢這牲口脾氣不好,倔的很,它要是不高興臥半道上,你用鞭子怎么抽它都沒用。”李三顯然理解錯了他姐夫口中“快點”兩個字的意思,用很快的語速解釋著。
“那就雇牛車,行嗎?”沈小豹只想趕緊打發他去辦事。
“姐夫,雇牛車也行,可就是太慢,慢慢悠悠的不說,半道上牲口餓了還得喂它草料,到家就得晚了。”李三說的頭頭是道。
“行行行,那你說,雇什么車?”沈小豹有些快抓狂了。
“全聽姐夫吩咐。”李三乖巧的答道。
沈小豹終于爆發了,吼道:“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把牲口卸了,讓你拉車回去?”
李三嚇得連忙低下頭來,不敢出聲。
葉明揚在一旁已經樂的不行,見狀連忙解圍,對李三道:“我看你還是去雇輛牛車來吧,驢車太顛,坐著累,記得叫車夫備好料子就行。”
沈小豹一瞪李三:“我葉兄弟都說話了,還愣著干嘛,快去呀!”
“是,姐夫。”李三應聲飛奔而去。
“行啊,你這小舅子是個人才,說相聲是個好材料。”葉明揚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沈小豹。
“我這小舅子人是聽機靈的,就是平日里話太多,沒完沒了的說,跟他待上一天頭都要炸了,要不是怕得罪你嫂子家里,我才不讓他去衙門做事呢!”沈小豹無奈道。
葉明揚笑了起來,表示理解。
“對了,你剛才說的相聲,是什么東西?”沈小豹好奇的問道。
“額......相聲嘛,就是靠說話逗別人樂,讓別人開心。”葉明揚想了想,簡單的解釋道。
“就他,還說話逗人樂?快饒了我吧!”沈小豹頓時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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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縣是距離靈瑞寺最近的縣城,一路通暢的話,坐馬車只要一個時辰就能到,葉明揚一行程著牛車要稍稍慢些,花了兩個時辰才到了城門口,這時已經過了午時了。
浦縣是個小縣,有統計在冊的人口不超過八千,城門也只有兩個,南門和北門。
牛車是從北門進的城,一路上暢通無阻。進城后,不時有人出聲同沈小豹打招呼問候,或為百姓或為商賈,個個都他尊稱一聲沈捕頭,語氣上也非常客氣,看來沈小豹在浦縣老百姓眼里還是有些威望的。
縣城很小,牛車進城后只走了一小會兒,便到了沈小豹的家門口,是一戶兩進的院落,看來家境還算不錯。
李三付了車錢,麻溜的提著食盒和包袱就往院子里奔,嘴里叫著:“姐,姐夫回來了,飯做好了嗎,可餓壞我們了,姐——”
沈小豹兩手空空,邁著大步進了院子,嘴上也叫開了:“堂客,我回來了,快,趕緊給我弄個葷菜,什么都行,我要吃肉!”
葉明揚慢步而行,緩緩跟在他們身后進了院子。
沈小豹和李三叫了一陣子,卻不見一個人應聲,整個院子里空無一人。
李三納悶道:“奇怪了,人呢?這吃飯的點,都去哪了?”
沈小豹屋里屋外的走了一圈,居然真的沒有一個人在,不禁有些上火,對李三道:“去,外面尋下你姐,知道我今天回來,還到處瞎跑,大的不見人影,小的也沒見著一個。”
話剛說完,就見一個老漢急急忙忙進了院子。
“哎呀,沈捕頭,你可算回來了,不好了,出事兒了!”老漢一臉焦急的說道。
“胡大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小豹心里隱隱感覺到不妙。
胡老漢道:“你家三伢子走丟了,就是吃飯前的事兒,你母親和內人急壞了,剛才領著大丫、二丫出去找人了!”
“什么?”沈小豹和李三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這個消息等同于晴天霹靂一般,讓沈小豹頭皮一麻,瞬間背夾后全都涼了。
李三還算機靈,立刻道:“姐夫,我去衙門多找些人,一起去尋三伢子。”說著,就往外跑了去。
沈小豹哪還能待得住,剛回家自己兒子就走丟了,哪有不去找的道理。
當下也不多說,轉頭道:“葉兄弟,你在我家先歇歇,我先去找人!”
“沈兄,你趕緊去,找人要緊,家里總得有個人在,我幫你在這等消息!”葉明揚又安慰道:“沈兄,你也別太著急,小孩子貪玩,應該走不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