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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仇不共戴天

只見宋知云突然跪倒在父親宋敬寧面前,懇求道:“爹!女兒不知什么原因,讓您對孫三娘孫無忌母子如此仇恨。但女兒已經答應嫁給孫慕陽,請您放過孫三娘母子,不要再趕盡殺絕了好嗎?”

宋敬寧急得直跺腳,大聲罵道:“你知道什么?是爹要趕盡殺絕嗎?是他們逼爹的!你可知道,如果爹心慈手軟,后果將不堪設想!到時候死的不止我宋家!”

孫無忌一聽,頓時滿腔怒火,就想沖進去殺之為快!

要不是強忍住,早就動手了!

他必須知道當年宋敬寧誣陷養母孫三娘入獄受盡折磨的原因!否則死不瞑目!宋敬寧口中所說的“他們”到底是指他孫無忌孫三娘,還是另有所指呢?

宋敬寧為何說出“如不殺我,后果不堪設想”這種話?

恍惚之間又聽那宋知云哀求道:“爹!多年來無忌哥哥杳無音訊,您也派人找尋過、追殺過!恐怕他早已死了!您又何必再對他娘苦苦相逼呢?”

宋知云說得沒錯!

這些年來,孫無忌一直被人找尋、跟蹤、追殺,轉換了好幾次身份,到處顛沛流離,這才活到今天!但這些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他一想到孫三娘這些年來所受的苦,心里就悲痛萬分。

看來宋敬寧的目標并不是孫三娘,而是他孫無忌!這些年來,宋敬寧還在逼問孫三娘他孫無忌的下落!宋敬寧,我與你勢不兩立,大仇不共戴天,即便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

孫無忌心潮澎湃,再次看向屋內。

卻聽到宋敬寧嘆了口氣,將宋知云扶起,說道:“他死了倒好!他若不死,我定不甘休!云兒,你有所不知,爹爹并非跟他有多大仇恨,只是事關重大,不便對你名言!爹實在有難言之隱!”

孫無忌聽他提到“難言之隱”,頓時身子一顫,期盼著他繼續說下去,不料他沉默半晌,再不提及此事!

只見宋知云擦了擦眼淚,求道:“既然爹爹不愿相告,女兒便不再問。爹!女兒還有一事相求!請您答應!”

宋敬寧點頭道:“說吧!”

宋知云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女兒想為無忌哥哥立個衣冠冢!求爹爹成全!”

宋敬寧一聽,更是重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宋知云頓時跪下說道:“謝謝爹!”

宋如意聽他們說了半日話,終于開了口,規勸道:“妹妹!萬萬使不得!衣冠冢是想立就立的嗎?你若給孫無忌立了衣冠冢,傳出去如何是好?慕陽公子會怎么看?”

宋知云嘆了口氣,說道:“隨他怎么看!在我心里,無忌哥哥最重要!”

宋如意見她頑固,只好不再說話。

聽到這里,孫無忌覺得再無聽下去的必要,正準備離開,背后就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孫無忌連忙躲入陰暗隱蔽處。

原來來者正是翠英姑姑!

只見她匆忙走進宋知云閨房,見了宋敬寧請安之后,又去給宋知云做檢查。

孫無忌多看了兩眼,便悄悄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府苑,孫無忌心亂如麻,難以入睡,便在大廳喝茶細想當年之事!

他孫無忌在宋府多年,一直相安無事,直至10歲那年,宋府來了個道骨仙風的道士,宋敬寧對孫三娘母子的態度突然360度大轉變!

難道此事跟那道士有關?

那道士又跟宋敬寧說了些什么?難道他惡意造謠我是個吸血鬼?

我跟他無冤無仇,他何以這樣對我?

只可惜當年只是聽說,并沒有親見!連道士的模樣都沒見到過!

這該如何是好?

正陷入一團迷霧,妹妹古月出來了。

孫無忌苦笑道:“你怎么也沒睡?”

古月嘟著嘴巴說道:“你大半夜溜出去,我早就發現了!擔心你回不來,一直在等你!你要去做什么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害我擔心!”

孫無忌拉她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你倒是警覺!有些武功底子嗎?”

古月得意地說道:“跟隨武師練過兩年,早已忘了!”

孫無忌喜道:“這是好事!找個時間我早教你幾招!你有武功底子,學得快!”

古月頓時歡喜地說道:“謝謝哥哥!”

見他愁眉不展,又關心地問道:“哥哥!你這是怎么了?”

孫無忌嘆了口氣,看著她問道:“倘若有人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的兒女有跟你青梅竹馬,心地不錯!你怎么辦?”

古月仔細一想,認真說道:“既然是不共戴天之仇,即便他的兒女跟我再好,我也要殺他!怎么可能因為私情忘了大仇?”

孫無忌一聽,頓時愁云盡散,拉著她的手歡喜說道:“妹妹!還是你明白!哥哥想通了!”

古月見他高興的像個孩子,忍不住笑道:“這些小問題何須問我?其實你自己也能想明白!”

孫無忌搖頭道:“不一定!我沒你這么冷靜理智!”

古月捂嘴笑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換了我也是這樣!”

孫無忌夸獎道:“妹妹才智,令我刮目相看!果然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大家閨秀!”

古月紅著臉說道:“哥哥,你過譽了,妹妹愧不敢當!既然相通,又已夜深,趕緊睡去吧!”

孫無忌打趣道:“走走走!一起睡!”

說著便去拉她。

古月低聲罵了一句:“討厭!”紅著臉跑開,自己躲回閨房去了。

過得幾日,一大清早宋知云便獨自來到孫府拜訪,說要見孫慕陽。孫無忌覺得奇怪,便帶著古月一起出門迎接。

古月初見宋知云,見她美若天仙,頓時有些吃醋,不敢上前。她早已聽孫無忌說過,這宋知云便是他的未婚妻!

宋知云也有些羞澀,站著不說話。

孫無忌給她們作了介紹之后便笑道:“難得你來!進來說話!”

宋知云站卻著不動,低聲說道:“有個地方,今日想請你與我去一趟!”

孫無忌頓時有些好奇。

“什么地方?”

宋知云低聲說道:“去了便知!跟我走吧!”

說著就轉身上了馬車。

孫無忌對古月交代道:“呆在家里不要出去,我去去就回!”

便跟宋知云走了。

在馬車上,孫無忌見宋知云不開口,自己也沒什么話,只好枯坐。

過了半晌,馬車顛簸,孫無忌打開簾子一看,原來已經朝著荒山野嶺去了,便問道:“宋小姐,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宋知云沉吟半晌,輕輕說道:“去見一人!”

孫無忌本來還期待她說下去,不料她只說了這四個字,便不說了,叫他心癢癢,卻又不好再問。

馬車在山路上跑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停下,兩人便下了馬車。

一看,原來已經到了半山腰之中的一處新墳之前。

那座新墳端莊典雅,很有氣勢,一看這泥土便知是新建造的。而且上面還寫著“孫無忌之墳”五個大字。仔細一看,這五個大字右側還寫了兩個小字:夫君……

因為前些天夜里聽到宋家父女對話,孫無忌心里隱約猜到宋知云要帶他來干什么,不過心里仍深受感動!她在心里把“孫無忌”我當作夫君?

說實話,要不是對宋敬寧恨之入骨,孫無忌或許會改變想法,但此刻他怎會被宋知云這些幼稚之舉所打動?更何況她把他視為“孫慕陽”!

此刻她帶著“孫慕陽”來看“孫無忌”之墓,不是找抽嗎?

“來這里干什么?”

孫無忌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宋知云看著墓碑,滿臉哀傷地說道:“這是我夫君之墓!我想帶你來看看!”

孫無忌搖頭道:“看完了!走吧!”

便要離開。

他實在受不了這種煽情的畫面。

不料宋知云站著不動,怔怔流下淚來,說道:“我要告訴他,我要嫁人了!”

雖然明知事實真相,孫無忌仍身子一顫,心臟就像被狠狠撞擊一般,說不出話來。

宋知云接著說道:“無忌哥哥!我要嫁人了,你聽到了嗎?”

聲音悲切。

但四處一片靜寂。

宋知云帶著哭腔大喊道:“無忌哥哥!我要嫁人了!我要嫁人了!我不能等你了!”

“我……對不起!”

這樣悲凄的叫喊聲一聲聲狠狠地撞擊著孫無忌的內心。

宋知云悲傷過度,突然軟軟癱坐在墓碑之前,撫摸著墓碑,哭道:“無忌哥哥!我一直在等你,你為什么不回來?為什么不回來?”

“你知道我多想你嗎?”

“為什么你這么狠心?”

孫無忌不知該做什么反應才好。

看著她,心里很矛盾。

過了半晌,這才扶起她,淡淡說道:“別哭了!大病初愈,別哭壞了身子!”

宋知云抽泣道:“對不起!我帶你來,是想讓他看你一眼!”

孫無忌點頭道:“是!那就當見過了!”

宋知云看著墓碑哭道:“無忌哥哥,你看見了嗎?這位就是我的新郎君!我要跟他結婚了!你放心了吧!”

孫無忌正不知說什么好,背后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我不放心!”

回頭一看,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男子,看年齡跟他差不多。

孫無忌冷哼一聲:“你是何人?”

那男子淡淡說道:“孫無忌!”

孫無忌心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今天還真是真李逵遇上假李逵了!

那男子剛說這“孫無忌”三字,宋知云突然驚喜交加,大叫一聲“無忌哥哥!”,就想要撲過去抱住他。眼里全是喜悅!

孫無忌一把將她拉住,擁抱入懷,冷哼一聲說道:“真假未知,就要投懷送抱嗎?”

宋知云又羞又急,掙脫他的懷抱,站住不動,只是靜靜看著“孫無忌”。

孫無忌看著那男子,冷笑道:“你說你是孫無忌,有何憑據?”

男子不慌不忙說道:“我小時候在宋府住過,養母就是孫三娘孫眉!”

孫無忌一聽,心里忍不住冷笑:養母是孫三娘沒錯,卻沒誰直接叫出養母姓名的,他竟然當著外人的面連名帶姓這么說,可不是露陷了嗎?

可惜宋知云被歡喜沖昏了頭腦,竟然沒仔細思量,便點頭道:“不錯,他就是無忌哥哥!”

男子臉上不免有些得意。

孫無忌搖頭道:“這些事情人盡皆知,他知道有何奇怪?”

又盯住那男子問道:“你既說自己便是孫無忌,我且問你,孫無忌在幼師曾經見過云兒身上有顆紅痣,卻在哪個部位?”

此話一出,那男子一愣,明顯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連宋知云也懵了。

又懵又羞!

孫無忌冷笑逼問:“你倒是說呀!”

男子料想他只是嚇唬自己,便搖頭說道:“這些事誰還記得?如果我沒記錯,云兒身上并無紅痣!只是你在胡編亂造來試探我罷了!”

孫無忌冷笑道:“當日為了此事,云兒哭了一整天,你卻說不記得?誰信?說吧!你為何冒充孫無忌?有何目的?”

話音剛落,宋知云更是渾身發燙,無地自容,不過她已經知道面前這個自稱“孫無忌”的家伙是個假貨,心里頓時失望至極!

男子見被拆穿,冷笑道:“不是又如何?今日小爺便要將你未婚妻帶回山里當壓寨夫人!”

孫無忌淡淡說道:“原來是個山賊!你也算大膽了!”

男子冷笑道:“大不大膽,你馬上便知!”

話音剛落,突然發出一聲呼嘯。

轉眼十二個山賊手持刀劍,瞬間將孫無忌和宋知云包圍起來。

宋知云臉色蒼白,嚇得撲進孫無忌懷中,顫聲叫道:“如……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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