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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與阿爾蓋爾(上)

人是理性的存在,擁有主觀評判事物的能力,但一旦遇上感情相關的事便似乎不那么能理性地判斷了,就算有更喜歡一點的人,我們通常不愿意給真正愛的人打分,去判斷更愛誰一點,誰更值得愛一點,對我來說,在十二歲左右的時候,我愛著我所有的家庭成員,父母還有外公恩格利,要說的話蘭魯斯也算,而之后,我又有了阿爾蓋爾。

天色已晚,街燈亮起,扎伊切克府邸。

我暫時都不太敢靠近星羅萬象的范圍,因為稍一靠近便會進入蘭魯斯的法眼,它處于好心和愧疚鉆空子放了我一次,但不代表會放我第二次。

恩塔太太一個月前因為年紀的緣故辭去了保姆的工作,索魯先生在外地出差,也就是說這間偌大的宅子現在只有我和索妃爾兩個人。

進門后相比于我的局促不安,索妃爾自然大方的多了,圍上圍裙扎起頭發要做晚餐,一個人生活了近三年,我對料理其實也有一定的了解,詢問她要不要幫助,索妃爾笑著答應了,雖然因為是客人只讓我我負責清洗蔬菜、煎蛋這類比較輕松的小事,我還是很感激她的體貼,沒讓我閑坐在那里。

事實上,我的廚藝只是夠我填飽肚子,雖說到這來的一年半下來略有長進,味道也說不上特別好吃,另外意外的是,索妃爾的廚藝明顯不是我能比的,我這才想起薇爾維多學院好像也有家政課。

開胃菜的魚子醬咸味清爽相對簡單,接下來上的洋蔥濃湯便叫我眼前一亮,薄底披薩烘焙的火候無可挑剔,她會調獨特的醬汁淋在煎得外焦里嫩的牛排,水果沙拉的擺盤也富有相當的美感,甜點是事先做好的雞蛋布丁,合在一起絕對是一頓豐盛的晚餐,而且對量的把控也非常精準,正好是兩個人吃飽的程度。

我應該非常幸福才對,事實上我也一直微笑著和索妃爾聊天,但不知為何心里的某處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使我無法徹底高興起來,這讓我驚訝,因為我了解的自己是一個不太會被煩惱這類情緒束縛太久的人,哪怕是和外公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也未曾有過這樣復雜的心情,我究竟是何時這般感性了呢?

吃飽了的阿爾蓋爾在爐火旁也心不在焉的樣子,我試著猜了猜它在想什么,瑪莉娜的眼中阿爾蓋爾很單純,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早晚各牽著它散步一圈基本上就是一天全部的運動量了,和普通的寵物狗真的沒什么不同,甚至還要更懶一些,所以一點也不怕它,雖然偶爾嫌棄,但實際上非常喜歡它,然而它過往的我很了解,它只是不愿意復雜起來而已。

接下來的時間可以在沙發讀書度過,索妃爾家的藏書想必也不會讓我失望,但是那樣的話未免……

“索妃爾,愿意聽我講講一些在圣多默的往事嗎?”我對正坐在我對面,安靜織一件織到一半的毛衣的索妃爾說,“也是關于阿爾蓋爾的?!?

阿爾蓋爾警覺地瞧了這邊一眼。

這果然勾起了索妃爾的好奇心,但還是先詢問道:“可以嗎阿爾蓋爾,你似乎不太樂意?!?

我也看向阿爾蓋爾:“換做平常,阿爾蓋爾確實不樂意吧,但今天很特別,外公的到來讓你想起了很多事情吧,我也正好想回憶一下,好想清一些東西。”

作為它的契約者,我敢說是世上數一數二了解它的人。

“也沒不讓你說啊,”阿爾蓋爾跳到沙發上坐下,“正好我也想聽一聽。”

1690年1月9日,伴隨著鯨歌般若隱若現的聲響,一艘巨輪平穩地推開海面,煙囪里排出白色的水汽,今夜的星空特別明朗,月華如水,無風無浪,照這個速度再航行一個小時,就到西方城市圣多默了。

“許叔,你聽說了,”新上來的船員丁瑞安閑聊般和同鄉的長輩許樹搭話,“甲板下排出白色的水汽,的那道士已經兩三天沒吃東西了,滋滋,身體竟然還吃得消,跟個沒事人一樣?!?

“你當人家像你,跟個飯桶似的,”許樹笑罵了一聲,“還有不許再叫得那么隨便了,人家李先生那叫辟谷,將來是要羽化升仙的?!?

雖然稱呼不同,但他們所指的都是同一個人,他便是李意風,一個年紀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修道者,在這座搭滿了商人、學者、旅行家乃至陰陽師的“大和號”上都是特別的存在,獨自包下了船艙地下的一大片區域,還不讓人靠近。

本來這樣的怪人他們是不樂意談起的,但他前幾天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難得的談資,那天船突然觸礁,缺口還不小,多虧了這位李先生第一時間趕到,施展神通堵住水流,才沒有造成大的損失,他們那時都在別的崗位所以沒能親眼見到,不過據傳是哪位道長手持三尺長劍,道符飛空,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將水流止住了,心想那是何等的威風神氣,簡直就跟仙術差不多,聽說西方的魔法也很神奇,但也一定不能比吧。

不過說起來,觸礁的地方好像離李先生的船艙挺近的……不過應該沒關系吧,大家都在一條船是,航行中出事誰能有好處,再說真要是他弄的,又何必費力去修呢?許樹搖了搖頭,打斷了這個無聊的想法。

船艙中偌大的空間內,李意風從冥想中醒來,這是他的日課,即使不在有宗門老師的約束了,也要自覺地完成,他對面的是一個正方向的物體,用厚實的黑布蓋著,不可見的地方貼著符箓封印。

“謎,要透透氣嗎?”李意風試探著取下一道符箓,籠子立即顫抖了一下,掀開的地方冒出一張兇惡的大口,尖牙畢露。

李意風心說果然是這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又把符箓貼了回去,他現在可真不敢有絲毫大意了,前幾天的關在這里面的這家伙就給他惹了不小的麻煩,處理的過程也沒有傳聞中那么瀟灑,他是動用提前煉制好的息壤才堵住了泄洪般的水流,到最后狼狽得跟洗了個泥漿澡一樣。

但是靈獸,應該這么稱呼嗎?看實際情況其實更像妖獸吧?這些稱呼其實都不好,還是叫“謎”好了,這種具有強大力量的異獸是被制造出來的,在西方似乎也有類似的存在,叫“奇美拉”,他明明有締結契約獸的資格,卻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宗門分給他的這一只力量強大又桀驁不馴,以至于遲遲未能締結契約,非得等到它力量耗盡才安全,對了,西方稱呼契約獸,好像是叫“使魔”來著。

而李意風,是一名留學生。

一個小時后,大和號在燈塔光束的指引下靠岸,他們都是異鄉人,在陌生的異國他鄉自然不可能有浩浩蕩蕩的迎接,要是回去的話還說不定會有,所以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都差不多,船客們排好隊給海口官員查閱入境許可,一兩個初來乍到會給他們塞一些小錢,買份地圖之類的,李意風也是其中之一。

踏上這片土地后,才切實體會到一股孤單感,入鄉隨俗他換上了西方人的衣服和寬檐禮帽,卻改變不了東方人的本質,在他自己心里,在他人眼中,都是這樣。

3.烏修的冒險

海風徐來,遠處的城市還有燈火。

“羅德你快點,船都開來了?!蹦泻⒌穆曇羟逋?、稚嫩。

“烏修你等等,晚上不睡覺,非要跑到這里溜達?!绷_德很抱怨。

“就是因為是晚上才有時間啊,白天我哪有空啊?!睘跣夼d奮地說道,“這一次的船可不一樣,你看那造型,一定是來自東方的船只,而且比我見過的都大,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好東西。”

“東方的船只是少,但一個月怎么也有兩三回吧,”羅德打了個哈欠,“再說能有什么好東西,無非就是陶瓷、絲綢、茶葉之類的,看了也沒勁。”

“還有東方的魔法材料呢,你就不好奇?”烏修說,“我上次就見過一個人那么高的花,散發的香氣比太太們的香水還好聞,不知道是什么品種。”

羅德聳了聳肩:“就算知道品種又有什么用?我們兩個魔法學徒,把魔法師書上的知識學透就可以了。”

“如果是我外公,他聽到肯定又要板起臉了?!?

“我倒是希望有人對我板臉,”羅德撓了撓頭,“我家里人不像你家那么少,光兄弟姐妹就五個,父母都不怎么管我的,不鬧出亂子就行了。”

“唔,真奇怪,有的時候我還想沒人管來著。”

我們竟然會羨慕彼此的煩惱呢。

“烏修,我們還是別看了,最近檢查巡邏的人多了不少,被抓到就慘了?!绷_德拉住我勸道。

“怕什么,有這塊斗篷在誰也發現不了?!睘跣奕〕鰪耐夤Хㄋ飵С鰜淼牡谰撸@件斗篷只要停住不動就可以變化成和周圍相同的色彩,看上去就和透明了一樣,“你不愿意就回家吧,我一個人去好了?!?

“我去還不行嗎?”羅德只好跟了上來。

監視臺上,高級魔法師艾瑞克先生瞧了一眼平面地圖上冒出的兩個紅點,知道又是那兩只小老鼠溜進來了,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單純,既然知道有魔法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不設置魔法的防護呢?倒不如說巡邏的人員才是做做樣子而已。

艾瑞克喝了口咖啡,思索了片刻后,轉身出門。

露天倉庫其實并沒有什么好看的,大多數貨物都用木箱子嚴嚴實實地鎖著,根本打不開,烏修只是喜歡這種自由冒險的感覺,在看繪本上的故事時還幻想過有一天也可以四處闖蕩,手持傳國的寶劍,打倒兇惡的巨龍,救下美麗的公主,可是故事的最后一筆,總是以“從此勇者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戛然而止了,為什么救下公主后就不繼續旅行了呢?又或者可以帶上公主一起幸福地旅行啊。

……

講到這里的時候,索妃爾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我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時候我的想法是比較天真,挺好笑的?!?

“不,我是覺得這個想法很有趣,”索妃爾抱著抱枕,纖手托腮,“那現在呢,你還想帶著公主一起旅行嗎?”

“旅行了兩年之后,我才知道為什么大人寫的童話故事都喜歡以安定的生活為結局……不過安居樂業之余,偶爾出去玩幾天還是挺不錯的,比方說蜜月旅行。”

……

“快看羅德,那個蓋了布的應該沒鎖。”烏修壓低聲音對羅德說,并偷偷摸摸向那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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