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露：“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心痛到無以復加，甚至錐心刺骨，可你只會說三個字——很難過。語嚴，你太擅長把心事隱藏了，就這三個字，我也非常開心你能傾訴出來，讓我知道你是真拿我當自己人的，很開心能得到你的信任。”

看著高鳴露那段話，戚語嚴忽然想哭一場，鳴露說盡了自己的心事，從沒有人像她這么懂過自己。

戚語嚴的眼中發了雪一樣白的光，濕潤潤的，像沒有化凈的雪，她擦了下眼睛，回復道：“鳴露……咱們互相欣賞，那就要欣賞一輩子！”

高鳴露接過來話：“一言為定！”

北原市第六人民醫院。

李幼禾仍不肯放棄，踱著步子徘徊在內科主任譚建業的辦公室門口，等人少些了，她走進譚建業的辦公室，主動邀請他去吃飯。

譚建業很爽快的答應。

幼禾是主動來的，但地方是譚建業選的，這是一家極具特色的，住宿加餐廳一體式主題酒店。

房間內，譚建業饒有興致的盯著李幼禾問：“想通啦？”

“我……”李幼禾白嫩的面皮上露出點冰雪的顏色，端起一杯酒，“譚主任，上次是我不知趣，還請您多多海涵。”

“海涵，我一定海涵！”譚建業說著，把嘴唇靠近李幼禾耳邊，呼出一陣熱氣，“對你這么漂亮的女士，我的耐心向來很多。”

李幼禾渾身打了個激靈，臉上熱的發燙道：“主任，我答應做你的人，咱們先把合同簽了吧。”

譚建業目露淫光：“行啊，沒問題。但你得坐到我腿上簽。”

李幼禾正從包里拿合同，聽到他這句話，身上瞬間就起了層雞皮疙瘩，努了努嘴想說些什么，可沒有張口。

譚建業一把將幼禾拉到自己腿上，摟著他的腰：“別那么羞澀，這里就咱倆人。”

李幼禾的頭往下低，把合同放到桌上，手指著簽字蓋章那一欄：“名字簽這兒。”

她本以為譚建業會推脫一番，心里還在打鼓，誰知他拿起筆，兩下就把名字寫上去了，隨后將李幼禾的腰緊緊摟住。

李幼禾一邊收拾合同，一邊掙脫：“主任，等等，別著急呀。”

譚建業：“等什么等，合同都給你簽了，快把你給我。”

李幼禾很慌亂，但是沒言語，她好像是死了心，不怎么掙扎，又好像是……在等待。

七步、五步、三步、一步，他來了。鐺鐺鐺，房門被敲響。

“誰呀，這么掃興！”譚建業不得不停下撕扯她衣服的手。

李幼禾的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起身直接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律師郭開植。

“他是誰？你不是離婚了嗎？”譚建業氣惱的問。

“我是她的律師。”郭開植拿好幼禾的包和外套。

譚建業頓時明白怎么回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語氣卻絲毫不懼：“好啊李幼禾，你玩兒我！你以為叫個律師就能嚇唬得住我嗎？就算今天這事兒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覺得是你勾引我！”

李幼禾穿好外套，俯下身子拿好合同，對他說：“譚主任，上次我跟外科那單，因為你從中作梗沒有簽成，希望這次咱們能合作愉快，藥品會按照合同盡快給你送到醫院。”

譚建業氣的說不出話，只惡狠狠的盯著她。

郭開植：“我們先走了，這頓燭光晚餐，你自己享用吧。”

出了酒店，郭開植有些不愉快，一邊開車一邊說：“幼禾，你這樣做真的是太冒險了，以后不許這樣。萬一我來晚一點，那不就……”

“我知道你不會來晚的。”李幼禾面色含羞，“今天這么順利，晚上請你吃飯。”

“我總覺得事情不該這么順利，譚建業怎么著都是主任級別的，就算再欲望熏心，也不能這么輕易就簽成合同，我總感覺哪兒不對。幼禾，你快把合同拿出來看看，確認一下沒有問題吧。”

聽郭開植這么說，李幼禾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她忐忑的拿出合同，翻到最后一頁簽字欄，果然不出所料，又被騙了。

“他簽的不是名字，竟然是‘我同意’……”李幼禾嘆了口氣，“當時我很緊張，根本沒注意他簽的什么，沒想到他會在簽名上面耍花招！”

郭開植的手狠狠往方向盤上打了一下，氣憤道：“這個老東西，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不僅不簽合同，還想白占便宜，不知道有多少女醫藥代表栽到他手里，實在可惡！”

李幼禾沒有說話，沒有發脾氣，只是心里堵了塊什么，她覺得這塊東西就像個綿花，沒什么重量，沒什么味道，可老那么大，在心口讓人噎得慌。

郭開植把車調轉方向，說了句：“咱們找他去，我不能讓你這么受欺負！”

“別去了，他肯定走了。”幼禾撕掉那份合同。

“我之前給你的錄音筆帶了嗎？”

“我帶了，也打開了。”幼禾的眼睛再次放出光彩，她從包里拿出錄音筆，拔掉耳機，把剛才在酒店里錄下的內容公放出來。

郭開植把車停在路邊，兩人認真的聽錄音筆里的內容。

聽到譚建業對幼禾言語的不尊重和輕佻時，郭開植牙幫子咬的很緊，他的咬肌隔著側臉都能看出來緊繃成很大一塊。

“幼禾，我真后悔沒有早點去酒店，讓你獨自一人面對那個老色批，我知道你很珍惜這次工作機會，但我希望下次再見他的時候，你告訴我，我陪你一起去。”

“你每次都是在我最窘迫的時候出現，我真不想再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我依賴了前夫十幾年，結局你也看到了，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但今后我不想再依賴任何人。有這份錄音在，你放心，他不會把我怎樣的。”

郭開植望著眼前的女人，感到一種欣慰，因為他看到了幼禾的成長，可他也感到很揪心，他不敢想象李幼禾成長背后經受的所有苦難。他向幼禾投去一個肯定的、鼓勵的、溫柔的眼神。心底默默告訴自己，今后一定要守護好這個身受重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