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在低著頭,暗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卻忽然聽到了一聲巨響,好像是高處的重物掉落地面的聲音,于是皆是驚異的抬起了頭。
護欄邊上,黑衣少女迎風站立,微微齊腰的秀發(fā)向上揚起,此時的少女宛若地獄中的殺神,渾身散發(fā)出肅殺的氣味,那雙亮麗黑玉般的眸中從上而下漠然的看著剛剛被自己踢下去的人,傲然睥睨,絕世獨華。
被踢下來的徐遠用著帶血的劍直直的指著上面的少女,眼中的驚恐神色讓他連話都忘記說了,支支吾吾的透漏出此時的驚慌。
那劍尖上的血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地上,就好像一把極其細小的刀在劃著她的心臟,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尖銳的痛意。
在她最驚慌無助的時候,出現(xiàn)的是一雙黑曜石般深邃而又單純明鏡的眼眸,這雙眼眸里并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感,或許只是因為看不下去了,才出的手,但是對于她來說,足以,一絲恩,百絲還;一絲惡,億絲滅,這就是她鄯月,三歲時就殺過人的她毫無畏懼之感,這世間所有的形式規(guī)則她都可以視之不顧,但是卻終是因為一些東西壓制住了她的本性,讓她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在這個世界。
徐遠趁著鄯月在發(fā)呆的時候,立即滾了幾圈,趕緊的站了起來,左腳已經(jīng)踏出了臺子,但是右腳好像被什么東西扯住了,隨即整個身子又被扯回了臺上。
頓時場中所有人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尖叫聲,對于揍徐遠的這個想法早已經(jīng)不知道在當中多少人的腦海中預演了多少遍了,如今能親眼看見,那也是無比的爽氣的,于是趕緊的拍手叫好。
鄯月從上空掠下,一只腳徑直的勾回了正準備逃走的徐遠,然后活生生的把他拖回了臺上,手上的寒光一閃,隨即沒入了肉體之中,再抽出來時,也是血珠一濺,落到了這不知道飲了多少人鮮血的地板上。
徐遠吃痛的叫了出來。
頓時場內(nèi)一陣唏噓,人家一個少年被你砍了這么深的傷口,都沒有聽到人家吭一聲,你就這么一刺就出聲了,哎,丟光了男人們的臉面喲。
很多男子對著臺上做出了羞羞臉的動作。
這時的神音看出了黑衣少年明顯的有些不對,看樣子應(yīng)該是陷入了極度的魘之中,立馬的走到了少年的身邊。
伸手點住了幾處穴道,隨即那血汩汩的向溫泉一樣傷口立刻停止了噴血,然后把脈,看膚色,再看看掉落在地上的梅花簪子,想起來了剛剛這個少年每次一打完,眼睛就向上瞄著,當時的他還以為少年是在瞄著他未來的女主子呢,現(xiàn)在看來是這支簪子在作祟,于是做出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反正那個正在撒潑的丫頭也看不到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啪。一聲脆響,凌絕塵睜開了他的眼睛,看到了眼前一個唇紅齒白,膚色宛如珍珠般那樣的晶瑩的人,立馬向后一退。
神音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的舉著自己手上的梅花簪子,然后又指了指下面。
在臺上已經(jīng)抽出了第N刀的鄯月明顯聽到了上面?zhèn)鱽淼囊宦暣囗懀沁€是面不改色,頸不移動的補上了自己最后一刀。
徐遠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下體,發(fā)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場中有很多不忍直視的人已經(jīng)用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剛走了沒兩步,鄯月便感覺到身體有些暈眩,然后就開始天昏地轉(zhuǎn)。
撲通一聲,摔倒了地上。
再一次沒有及時趕來的某人看到少女再次摔倒了他的面前,然后有些無奈的抱起了地上的少女。
頓時場中所有人鼓起了啪啪的掌聲,如雷貫耳,經(jīng)久不絕。
但是在同時,闖進了一大批身著黃色盔甲的士兵,有些見過市面的就知道這些是北國的御林軍。
御林軍進場之后,迅速的分成了兩排,露出了中間一條較為寬敞的大道,然后就有一個娘娘腔類的人物騎著馬出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封金色的類似于文書的東西。
于是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鼓掌聲也立即停止了,怒視沖沖看著眼前所來之人。
坐在馬上的太監(jiān)絲毫沒有在意周圍人的臉色,因為他需要討好的人不在這里面,“雜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而來的,現(xiàn)在宣布圣旨。”
明亮亮的散發(fā)著金色的圣旨迅速展開,即使是再有意見的人也齊齊的跪了下來。
剛剛準備宣讀圣旨的太監(jiān)突然看到了臺上的那兩個黑衣人,眉頭一皺,怒聲呵斥,“你們倆怎么不下跪,難道是想抗旨不成。”死死地扯著那尖尖的嗓音,令人聽了無比的牙癢癢,只想揍人。
凌絕塵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抱著鄯月徑直的往前走。
這時坐在馬上的太監(jiān)急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硬骨頭,平日里受慣了皇室家族和各種達官貴人的氣,現(xiàn)在終于有一個撞到自己槍口上的,正好解解自己受了多年以來的氣,剛準備發(fā)令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悠遠的塤音。
曾經(jīng)跟隨過現(xiàn)任的皇帝到過神塔祈福的太監(jiān),當然知道這個音樂代表著什么,頓時嚇得臉色發(fā)白,險些從馬上跌落下來。
兩個侍女又展開了那匹布,然后布上的兩人,前面一人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童子,后面卻是穿著一身極其通透的月牙白的長袍,細細的看去,袍上好像還有著精致的繡花。
踏布而來,隨著那一陣塤音減弱,只見剛剛好像還站在天邊的仙子即刻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太監(jiān)立馬從馬上下來,也顧不得什么解氣了,連滾帶爬的走到了那襲白衣仙子的身邊,但是卻被兩個侍女擋住了道路,于是趕緊的把圣旨揣在懷中,然后俯身跪下。
神音好像沒有看見眼前所跪之人,一邊吹著自己那粉嫩白皙的指甲,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這兩個黑衣人是神塔新請進來的護衛(wèi),怎么,你有意見。”
“沒,沒有。”太監(jiān)趕緊的辯解道。
“嗯,那我就走了。”話畢,神音幾乎是懸空浮起,掠過了正趴在地上的太監(jiān),然后再悠然自得往前走著,“你們兩個,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