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玲“快四點了,天還亮,晚飯咱們出去吃點吧,對了你什么時候走啊,我好送送你去。”
我“嗯,明天吧,我導師催我們了,說市委傳出來消息了,讓學生4-5號盡量離開,小道消息哦。”
志玲“哎,市委?怎么回事兒?”
我“嗯嗯,市委今天中午發布了《關于衡州市2021年大中專院校提前放寒假的若干意見》”
我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的群聊頁面中的PDF文件,給她看。
志玲“咋,提前回家啊”
志玲“那你在學校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剛來就走,多沒勁,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我“都收拾好了,衣服都在我的行李里,這不一直帶在身上嘛,我是從電子科技大學蘇州分校剛回來,現在,就差一些實驗數據沒有拷貝了,到時候超哥幫我發過來就行……”
志玲“那還行,你想的真周到,不像我,一放假,就是我爸開車拉著一大堆我的東西來回來去,哈哈。”
我“嗯嗯,那你也挺幸福啊,你爸爸來回幫你拿東西。”
志玲“好好,是啊,有時候是我媽媽接我,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學校,你是去那里做什么啊。”
我“衡大和電大有個合作項目,電大在蘇州有個分校,那里最擅長搞材料了,我在那里最實驗,研究表征什么的。”
志玲“哦,我聽不懂,但是覺得這一定很有意義。”
我“是的,必須有意義,衡大和電大在半導體,微電子等方向在實力上縱向比較,電大居上,而綜合學科,橫向比較,電大就稍遜一籌了,我這次去就是要做一些二維材料課題……”
志玲“哈哈,別說了,說點兒我能夠聽得懂的行嗎,哥哥!”
我“嗯嗯,可惜啊,我這半年就要畢業了,我的課題一時找不到人來接手,愁人。”
志玲“什么,怎么回事兒呢,你的學弟學妹不行嗎?哦,是不是她們沒有經驗很難上手呢?那你教教他們吧”
我“我在電大做了一個科研項目,它將作為我的科研成果被寫進我的畢業論文。這個項目現在還沒終止,接下來再努力努力就能有更好的發展,但是我的時間不夠了,沒法繼續做下去了,我現在有兩件事要做,首先,把在電大學到的知識整理成完備的資料發給衡大,其次,要寫畢業論文,……”
志玲“我沒寫過畢業論文,我不知道這個工作量有多少,你舉個例子說說,我想聽聽。”
我“我在電大的技術資料PPT我現在超過1千頁了,我再整理成便于理解版本,Word版本A4的紙張,宋體5號,大概要300頁以上,其中會有一些插圖占用一些空間。我的畢業論文大概寫70頁多,它是技術資料的一部分內容的簡化提煉。”
志玲“天啊,且不說你的電大技術資料,單說你的畢業論文就夠人喝一壺的了!”
我“哈哈,就是這樣,技術資料要盡量細化,必要的名詞解釋,實驗條件,要詳細得不能再詳細,可以理解為普通的工科本科生就能讀懂,不需要太多參考資料。如果將技術資料中的某一幾章節抽出來,再簡化,其實就是我的畢業論文了,因為審閱畢業論文的審稿人有一定基礎,能看懂它,可以理解為本專業研究生看得懂。”
志玲“嗯嗯,反正我看不懂,哈哈”
我“哈哈,那話說回來,咱們今天晚上吃什么,東道主請發話吧!”
志玲“嗯嗯,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行。”
志玲“哎現在天還沒有黑呢,要不咱們出去走走,黑了再去吃?”
我“你是在和我商量嗎?我吃不吃的,還不是你說了算啊,哈哈”
志玲“是啊,嘿嘿,我的地盤我做主,走!”
我們出了門,志玲和她的叔叔在微信上告別,說和我出來吃飯了,罷了,我們沿著街往前走。
志玲“哎。”
我“嗯?”
志玲“你別老看我。”
我“我沒看你。”
志玲“是嘛?”
我“嗯。”
我“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一條河?”
我指著街邊一處空地,那里沒有放在,視線透過那個空地,看到河邊的亭子,這真是個清凈處。
志玲“那里啊,那是有一條河,我小時候去過那里玩兒,河邊的淺灘有蝌蚪和一些螺,我媽媽不讓我去,我媽說每年都有游泳的人掉進去,凍死在里面……”
我“現在是冬天啊!沒人游泳了”
志玲“冬天我們這里比較冷,但是河里的冰凍得不是很結實,有些滑冰的孩子掉進去,淹死過人,最好離它遠點,”
我“那是挺危險的,不過我沒看過那亭子,我想看看”
志玲“那你想看就看看吧,那個亭子還挺好看的,不過去了后你別亂動啊”
我“好的。”
我們穿過空地,來到河邊,這里長著蓬蒿和艾草之類的半人高,在這些干枯的植被中間有一條小路,兩步并作一步,我們來到亭子前,一把香蕉放在亭子左邊,看來最近,這里有人來過,我好奇地問了下志玲。
我“你看,這小路最近好像還有人走過,你看亭子上的水果還是新鮮的呢嗎,哎呀,不對,這是貢品吧”
說完,我打了一個冷戰,感覺一股風吹來,令我一哆嗦,有一種毛孔出汗后瞬間冷卻的感覺。
志玲“你看,我說別來,這沒準兒是人家家人周年呢,放在這里的貢品”
我對志玲的冷靜和沉著感到莫名的一種安全感,也許是她聽慣了這里的事情,很快,我也恢復了平靜,不就是貢品嘛,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小心為好,我倆今天不至于掉進去,哈哈哈。
志玲“瞧瞧你自己,還大小伙子呢,這點膽子,還能不能行啊,不行我不帶你來了啊,咱馬上就走。”
我“我這是驚著了,我可沒怕,就是冷不丁出來嚇了一跳,現在我啥都不怕,你要是能將一些這里傳說,我照聽不誤。”
志玲“我聽周圍的鄰居講了許多這里的故事,你就當故事聽聽就好,被當真啊。”
我“快說,怎么回事兒啊,這河有什么問題嗎?”
志玲“這河在解放前,一直沒什么事兒發生,沒有人掉進去淹死,也沒有泛濫或者完全干涸過。
解放前,發過一次大水,把東海縣大部分地區都淹了,上邊下來人排查災害,唯獨這里沒有被淹,河水沒有超過警戒線,縣里的人得知這里情況后,簡單一調查,就去了災區。
當縣里的人走后,圍觀的群眾還聚在河邊,看著河邊的警戒線,大家若有言辭,有個小伙子,說了自己的見聞,小伙子下河摸魚過程中,發現河水最深處達5丈有余,下面有一塑像,但是有余河水在塑像附近比較急,所以并沒有一探究竟,小伙子表示河水沒有泛濫可能是和這個有關,但是大家對小伙子的所見所聞并沒有提起注意,都說他想多了。
過了三年,東海縣遇到了大旱,縣里其他的河都幾近干涸,唯獨這河尚有流水,但是水位下降頗多,大家終于看到了三年前小伙子說的那個塑像,是個類似于獅子或者麒麟獸之類的,嘴銜著一個綠色珠子。縣里的人調查了其他地區后,最后來到這條河邊,發現,河水并未干涸,同樣,那個珠子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我“然后呢?”
志玲“縣里來的人把那個珠子拿走了,說這是文物,要拿回去研究,再后來,經常會有人掉進去,幸存的人說,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似的把人往里拽”
我“哎,那是河里的旋渦或者河床形成的地漏,或者是挖礦挖到了河床附近,河床滲水吧”
志玲“再那以后,河水和東海縣其他地區的河一樣了,該泛濫就泛濫,該干涸就干涸,總之,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我“小心點唄,這說明不了什么,氣候變化,地理變化唄”
說完這句話,我看著河邊的草,在寒風中呼呼得就像熟了的麥子,一陣騷動從和邊這頭往遠處攢動,從這麥田般的草中去到遠處,我被它吸引了,喊著志玲,快看,那是什么,我期待從志玲臉上看到我預期的表情,當這個表情在志玲臉上出現的時候,我一開始是同理心,再后來我便害怕了。
志玲用大大的眼盯著我,戳在原地,她的雙眼瞳孔從聚光到發散,我不由得怕了她,我真是怕出點什么情況,不行,趕快帶她離開這里吧。
我“怎么了志玲。”
志玲沒回答我,怔在原地,我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沒動靜,我感覺有事兒,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我用手推了她一下,她險些摔倒,她沒有應激反應,在倒之前,她被我接住了,我的天,怎么了?
我“你怎么了,說話啊,你要是不說話,我就把你弄走了啊”
我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她弄走,這河邊有問題。
這時候,志玲晃過神來。
志玲“剛剛發生了什么?我突然特別冷”
我“沒什么,走吧,冷啊,我衣服你穿上”
我脫下外套,志玲穿上后,還是念著冷。
我怕直接說,出現什么我想不到的情況,也怕嚇到她,我佯裝鎮定。
我“咱回你二叔家吧,我不知你家在哪里,咱們先在你二叔家喝點東西,你應該是偶感風寒,感冒吧,喝點板藍根就好了。”
志玲點點頭,一步一步,步履蹣跚,我看不下去了,我打算背起她回她二叔家,她冰冷的體溫告訴我,這不是簡單的風寒,而我在這寒風里也是瑟瑟發抖,她此刻神志沒問題,她給她爸爸打了電話,說了我們的地點,她媽媽接的電話,一分鐘后一輛車出現在我們的前方,車里女人下車,叫我們快上車,志玲喊著“媽,是我”
這是要去醫院的節奏了,我也跟著上了車,路上,她媽媽說,知道我是誰,希望我今天也跟著去醫院,事發突然來不及解釋。
東海第一醫院到了。
醫院也沒查出來個所以然,按著高燒感冒給治療了,可是她的體溫還是沒有退下來。我和阿姨很著急,但是醫生已經用藥了,可能藥效起效慢吧,志玲在那里躺著,手像冰過一樣,她媽媽比較鎮定,去辦理住院手續之前,叮囑我,有事兒找她,順便給我她的號碼。
我“放心吧阿姨,有我,有醫生,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