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番外篇七 浮生千刃(十)
- 云韻傳:炎韻流年
- 炎思韻
- 5798字
- 2025-05-01 23:34:51
十、緣深緣淺
不多時宴會正式開始,整個花宗上下喜氣洋洋,酒過三巡飯過五味后,藥巖感覺有些醉意,便獨自一人來到大廳外,尋了處涼亭吹吹冷風。
藥巖扯了扯衣領,讓胸膛的熱量很好的釋放,依靠在涼亭邊,看著自己微微發紅的雙手道:“不應該呀,這桃花釀此前我也經常喝,怎么會如此輕易有了醉意?算了,不管了。”
夜晚的涼風輕輕拂過,藥巖倚眼神漸漸清明了些。他抬眼望去,花宗內燈火輝煌,亭臺樓閣間掛滿了五彩的燈籠,將這片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晝。遠處,花宗弟子們三兩成群,歡聲笑語不斷,或舉杯暢飲,或輕聲交談,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正沉思間,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藥巖轉頭望去,只見一熟悉的身影正朝著涼亭走來。待她走近,藥巖看清了來人,竟是云芝。
“你這人,大家都在里面熱熱鬧鬧的,你怎得悄悄跑出來了。”云芝輕啟朱唇,聲音里帶著些許嗔怪,又滿含關切。
“我并無其他心思,只是今晚不知怎的,酒量竟這般不濟,輕易便醉了,想著借著這涼風醒醒酒罷了。”藥巖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
云芝嘴角微微上揚,綻出一抹淺笑,移步至藥巖身旁,與他并肩而坐,一同望向那熱鬧非凡的宴會現場。“這場宴會難得如此熱鬧,大家都沉醉在這喜悅氛圍里,你這一走,反倒顯得有些不合群了。”云芝輕聲說道,話語間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柔。
“只是匆匆幾面罷了,這宗內弟子只怕還以為我是這方世界的蕭炎呢。”藥巖話剛說完,臉頰上便傳來一陣溫涼。
云芝雙手捧著藥巖的臉說道:“你與他是不同的,哪怕我只能依靠這幾天的經歷來分辨,但...”她微微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但此刻遲鈍的藥巖并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
藥巖望著云芝近在咫尺的臉龐,她眼中的認真與執著讓他心中泛起一陣漣漪。他想要開口,卻又覺得喉嚨干澀,一時語塞。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云芝的發絲,幾縷青絲在風中肆意飛舞,輕掃過藥巖的臉頰,帶來一陣酥癢。
“你這頭發,過了多少年都是這般,每次落在我身上就激的癢癢的!”藥巖笑著說完,便不由分說地將云芝輕輕摟入懷中,動作輕柔且細致地將那隨風紛飛的發絲一一撥弄到她的耳后。
云芝沒有說話,只是順從的靠在藥巖懷中,但是很快藥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那便是懷中佳人的溫度,似乎越來越高。
“韻兒,你的臉怎么紅成這般模樣?”藥巖滿心疑惑,不禁開口問道,說罷,還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云芝泛紅的臉頰。
“我……我……許是同你一樣,今晚興致頗高,多飲了幾杯。這會兒,酒勁大概是上來了。”云芝目光閃爍,言語間滿是躲閃。在藥巖因視角受限而注意不到的地方,云芝的右手緊緊握拳,指節都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正憑借著這股狠勁,極力克制著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沒想到你的酒量也不行了,莫不是此方世界的桃花釀和我們那邊的不一樣,我們要不要帶一瓶回去比對一番。”藥巖絲毫沒有察覺到云芝的異樣,依舊興致勃勃地說著,腦海中已然浮現出回去后研究兩種桃花釀差異的畫面。
看到藥巖這般模樣,云芝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么多年過去了,都成了孩子他爹,說不定再過不久就要升級當爺爺了,怎得還和當年那個在魔獸山脈的少年一般。”
“和那時候一般有什么不好,不是那般還勾不到你得心呢!”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嘴角高高揚起,自信滿滿。
聽到這話,云芝的笑容緩緩停滯,像是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間。她的眼神變得極為專注,直勾勾地凝視著藥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復存在,整個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這個人。
隨后,她的嘴唇微微開合,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花瓣,小聲嘀咕道:“是呀,哪怕時至今日,你這般的模樣,卻依然還是令我止不住地心動。”
“嗯?你自己說什么悄悄話呢?藥巖低下頭,好奇地看著云芝
然而下一刻,云芝的俏臉毫無預兆地突然湊了上來,動作之迅速,讓藥巖瞬間瞪大了眼睛,滿是驚愕。緊接著,藥巖的雙唇邊感覺到一陣溫涼,那觸感妙不可言。
接踵而來的,是云芝身上那股熟悉而迷人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一時間仿佛整個世界似只剩下彼此交織的呼吸聲,和那愈發急促的心跳。
在這般突然的“襲擊”之下,藥巖被殺得丟盔棄甲,整個人在不知不覺間竟是被云芝占據了主導。
云芝平日里端莊溫婉,此刻卻似換了個人,她的雙手緊緊環住藥巖的脖頸,動作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藥巖下意識地想要有所回應,可四肢卻像被抽去了力氣,綿軟無力。他張了張嘴,本想發出些聲音,可喉嚨干澀得厲害,只能發出幾聲模糊不清的悶哼。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微風都停下了腳步,仿佛也沉醉在這份熾熱與深情之中。
然而就當藥巖即將恢復過來神智,雙手即將環住云芝的芊腰之時,面前的佳人卻突然脫離了懷抱,迅速起身退至涼亭外。藥巖瞬間愣住,眼中還殘留著未消散的柔情與迷離,他的雙手僵在半空,姿勢還維持著即將擁抱的模樣。
韻兒,你……”藥巖開口,聲音帶著幾分迷茫與不解,望向云芝的目光里滿是關切與疑惑。只見云芝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發絲在夜風中肆意飛舞,月光灑下,勾勒出她有些單薄的身形。
“剛剛有人經過,時候也不早了,明日還要啟程回去,我回去準備一番,你也莫要耽誤了時辰。”說完云芝便是快步離開。而藥巖雖然心有疑惑,但卻也并無深究。
翌日清晨,藥巖和云芝等人在花宗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斗氣大陸,身影漸遠,消失在地平線盡頭。而云韻卻久久的矗立在原地,一直不愿離開,而納蘭嫣然和一眾長老們也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陪伴。
但是這份平靜并沒有持續太久,魂族與各方勢力的戰斗如洶涌的浪潮,快速席卷了斗氣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大陸上硝煙彌漫,戰火紛飛,無數城池在戰斗中化為廢墟,生靈涂炭。而其他勢力也不甘示弱,組成聯盟,共同抵御魂族的入侵,雙方在十余年間互有攻守,陷入了一場持久而慘烈的拉鋸戰。
在這動蕩不安的歲月里,云韻一直默默守護著花宗。她深知,在這亂世之中,唯有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守護住宗門,守護住這片大陸,她忘乎所以的修煉著,刻苦的程度一度讓最親近、最了解她的納蘭嫣然也分辨不清,那究竟是在修煉,還是在懲罰。
這十余年間云韻也很少離開花宗,但是對于蕭炎的事情還是有一定了解,比如因為蕭瀟的事情,蕭炎最終和美杜莎分道揚鑣,而為了吸收凈蓮妖火,他不得不以蕭族最后的斗帝血脈來沖擊斗圣,雖然最終成功突破,但是也極大的損耗了本源,多年來境界難有寸進,逐漸失去了古族的支持和在聯盟中的話語權,聯盟開始松散,魂族逐漸占據戰場上風。
血色殘陽將花宗山門染成赤金,云韻指尖輕撫過古樸的宗門大鼎,鼎身細密裂痕如同蔓延的蛛網,訴說著十余年戰火的摧殘。納蘭嫣然匆匆踏入殿內,玄色勁裝染著硝煙,“老師,古族已撤回半數援軍,聯盟防線正在全面潰敗。”
“傳訊各峰,明日起封閉山門。”云韻轉身望向窗外燃起烈火的花海,“花宗即日起退出聯盟。”
納蘭嫣然瞳孔驟縮:“可魂族若趁勢來襲……”
“如今聯盟已是一盤散沙,繼續下去只會將花宗拖入無底深淵。”云韻發絲無風自動,玉頸處浮現淡青脈絡,那是過度修煉留下的暗傷。“針對魂族的攻勢,花宗即日起將單獨行動。”
三年后,魂界深處,混沌之氣翻涌如墨。魂天帝盤坐在那吞噬大陸億萬生靈的邪陣中央,不斷依靠強取豪奪而來的生靈之力,煉化那一枚帝丹,而魂族強者全部在魂界待命,期待他們的族長成為那個天下第一人。
然而下一刻一道寒芒撕裂虛空,無聲無息地穿透了魂天帝的防護,精準刺入他跳動的心臟。那心臟在利刃穿透的瞬間,竟發出金石相撞的脆響,迸濺出點點幽藍火星。
魂天帝瞳孔驟縮,周身氣勢猛地爆發,試圖扭轉局勢。然而,還未等他回過頭看清襲擊者的面容,一股森然寒意從脖頸處襲來。一道璀璨的劍光閃過,帶著無可匹敵的凌厲之勢,瞬間斬斷他的頭顱。
云韻看著逐漸失去生機的魂天帝,伶俐的甩去長劍上的污血,旋即立刻離開了魂族,回到花宗當年藥巖和云芝離開的地方,云韻看著手中那失去了靈力的傳送箋,不由的呢喃道:“那時候,你便看到了今日這般局面了嗎?”
伴隨著魂天帝的隕落,荼毒整個大陸的噬靈邪鎮失去了力量來源,失衡之下,混沌之氣瘋狂涌動,不少實力稍弱的魂族子弟,在這狂暴的能量沖擊下,當場爆體而亡。
數月后以古元為首的遠古家族和以太虛古龍一族為首的遠古魔獸族群,同時發動了對魂族的進攻,但是雙方進行了慘烈的鏖戰,就在占據陷入僵局之時,藥塵蕭炎等人率領中州其余宗門家族加入戰局,這才一舉殲滅了魂族。
魂族覆滅數月之后花宗后山別苑
早已邁入斗圣,經歷了無數生死搏殺的蕭炎,如今在這典雅樸素的山門前,卻顯得有些拘謹,時過境遷,如今濁坤和古元,取代了原本魂族的地位,面對此等境況,中州其他小宗門家族雖都有意結盟以求自保,但相比之下還是稍遜一籌。
雖然紫妍依舊親近蕭炎,古薰兒也還念及舊情,但這般私情卻最終成為不了眾人說服自己的理由,但可笑的是,最終在百般無奈之下,藥塵風閑等人還是希望蕭炎可以和云韻談上一談,這些不信任私情的人,卻將希望放在了另一份私情上。
石階上的青苔被鞋底碾出細碎的聲響,蕭炎攥著藥老的推薦信的手指微微發白。當雕花木門緩緩洞開時,他呼吸一滯——玄色勁裝勾勒出熟悉的身姿,銀月發簪綰起的青絲間,那張曾在云嵐宗前決裂的面容,此刻竟比記憶里更顯凌厲。
“蕭公子,別來無恙。”納蘭嫣然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鋒,抬手間,袖中滑落的玉牌在陽光下流轉著花宗特有的光暈,那是代宗主的象征。
“納蘭小姐,不知...”
“老師讓我代為傳達,花宗同意結盟,但不奉聯盟號令。”
蕭炎指尖輕顫,未料對方連寒暄都省卻。山風卷著遠處鈴蘭香掠過兩人之間的空隙,他望著納蘭嫣然身后緊閉的殿門,突然意識到這座宗門里再也不會走出那個溫柔的宗主。“她還好嗎,我……”
“老師閉關已久。”納蘭嫣然打斷他的話,素白掌心攤開一卷泛黃的契約,那上面什沒有任何字,但卻有著數不清的折痕和淚痕。
蘭嫣然頓了頓,目光平靜卻又似乎藏著一絲復雜,“往昔如夢逝流川,情絲難續心已殘。自此山高水遙處,各安天涯莫念還”。老師她希望,你能明白她的心意。”
聽到這首詩,蕭炎的眼眸瞬間被一層水霧所籠罩,往昔與云韻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魔獸山脈中,那個風姿綽約卻又重傷的云芝,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日子;塔戈爾沙漠里,再次邂逅時那驚鴻一瞥,自己抱住她時的心動。
可如今,這一切都如夢幻泡影般破碎。他望著納蘭嫣然手中那卷帶著折痕和淚痕的契約,仿佛看到了云韻那滿是哀傷卻又不得不放下的面容。
那天之后,花宗正式昭告天下由納蘭嫣然承繼宗主之位,云韻從此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在沒有人見過她,這世間也在沒有關于她的任何消息傳出。
數百年后,遲暮老矣、壽數將盡的納蘭嫣然回到了加碼帝國,在見蕭炎之時她已是彌留之際,面對著仍然想要打聽云韻蹤跡的蕭炎,納蘭嫣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說道:“蕭公子,老師托我轉告,請你忘了她吧。”
深夜納蘭府邸
“嫣然,還好嗎?”床邊,云韻依舊如當年那般風華絕代,全無歲月的痕跡。
“咳咳...老師,我的情況我自己明白,況且我也算是壽終正寢,我這一生能成為您的徒弟,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所以老師你也該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你已經為了嫣然駐足了數百年,也該是為自己打算了。”
“......”看著緩緩閉上雙眼的納蘭嫣然,云韻如同當年那般,輕輕撫了撫對方的額頭道:“還是這么貪睡,那你要好好地,老師這次可是真的要走了。”
“嗯...”納蘭嫣然輕哼了一聲,不多時待到云韻離開后,一滴清淚劃過了她的眼角。
加碼帝國云嵐宗遺址
云韻站在往昔的云嵐山巔,雙手飛速的掐訣,伴隨著那一直寄存在心房中的靈力不斷流逝,一個小形的時空間傳送陣緩緩顯現。
在最后一次回眸看向這個熟悉的世界,云韻淡淡的呢喃了一句:“再見了。”隨后便毫不猶豫的邁入了陣法之中。
就當云韻最后一絲氣息也徹底消失后,正在一家團圓的云芝仿佛若有所感,手拿著酒杯緩緩走到窗邊,望著天空有些出神,連身旁女兒的呼喚都沒有應答。
藥巖見狀,食指抵在唇邊,做出噤聲的手勢。眾人默契地放下手中杯盞,輕手輕腳地退出屋子,木門閉合時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將這份靜謐悄然封存。藥巖跨步上前,“奪”過云芝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開口:“是不是她...”
“是呀,只是沒想到竟是過了這么多年才...”云芝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悵然的弧度,抬手作勢要拍打藥巖,“你這家伙竟然又趁我不注意...”
藥巖狡黠一笑,眼底藏著幾分得意:“莫說是趁你不注意,就算是韻兒你注意,便宜還不是被我占盡了。”
云芝臉頰微微發燙,猶豫片刻,輕聲道:“藥巖,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坦白,當時...”
“當時是你們倆商量好了吧。”藥巖打斷她的話,目光溫柔地凝視著云芝,“為夫不說是不想壞了娘子的心意,我可沒有那么遲鈍。”
云芝的俏臉瞬間染上胭脂色,腦海中突然閃過往昔畫面,嗔怒道:“那時你知道的話,那便是在假戲真做,還親的...”話音未落,藥巖已俯身吻上她的唇,將未盡之言悉數吞沒。兩人相擁良久,那份對遙遠時空另一端故人的牽掛,終于是安然落地。
在另一個未知的時空,一條澄澈如鏡的小溪潺潺流淌。溪中央,少年挽起褲管,雙腿穩穩扎成馬步,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小“瀑布”。每當銀色的魚兒奮力躍起,想要逆流而上,少年便眼疾手快,一巴掌將幸運的魚兒扇到岸邊的竹簍里。晨光在他汗濕的額角跳躍,竹簍里的魚兒不斷撲騰,濺起細碎的水花。
忙碌了大半個上午,少年望著即將裝滿的竹簍,滿意地直起腰,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往家走去。然而,剎那間風云驟變,烏云如墨般翻涌,驚雷炸響天際。少年只當是暴雨將至,加快腳步向山腰的小院奔去。等他氣喘吁吁地推開院門,天空卻又豁然放晴,陽光重新灑滿院落。
“今天的老天爺也不正常。”少年嘟囔著,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院子角落,頓時僵在原地——一名青衣姑娘靜靜地躺在地上,蒼白的面容與身下青石板的顏色融為一體,氣息十分微弱。
少年跌跌撞撞沖到井邊,舀起一瓢涼水潑在青石板上,又扯下衣襟蘸濕,小心翼翼地擦拭姑娘的臉頰。他屏息凝神為姑娘診脈,隨后快步走到竹架旁,取下晾曬的中藥材,握著藥杵開始研磨。
黃昏的余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半夢半醒的云韻嗅到一股熟悉的焦香。那味道裹挾著木料燃燒的煙薰氣,混著簡單調料的質樸香氣,勾起她沉睡多年的記憶。意識混沌間,她喃喃低語:“藥巖...”
正在煎藥的少年身形猛地一滯,陶罐里的藥汁咕嘟作響。他緩緩轉身,目光與云韻交匯,眼底滿是疑惑:“姑娘你醒了!感覺如何。”少年快步走到床邊詢問道。
“多謝公子相救,我已無大礙,只是還需要調息幾日。”
“你無礙便好。”說完便緩緩走向火爐,但走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轉身說道:“姑娘為何知曉我的名字呢?”
云韻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道:“這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