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房里的燈都關了。
蕭燁似乎還在忙活,手機屏幕亮著,卻特意調低了亮度。
蘇晚悄悄地從身后一看,他似乎一直在回微信。
也是,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他手下那么多個公司,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被子里的空隙進了一絲涼風,蘇晚往前挪了挪身子,靠了過去,用手環著他的腰,堵住了風口。
一時間,前胸后背都暖和了起來。
“砰”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砸在了窗臺。
蘇晚正要起身,蕭燁卻先他一步,站在二樓窗外,往樓下冷冷地一掃。
樓下是一個滿眼是淚的女人,哭花了妝,像是喝多了酒。
蕭燁起身去了一樓,那女人一見他下來,一把想要拉住他的袖子。
蕭燁立刻甩開了她的手,“這里不歡迎你,容你休息一晚,明早就走?!?
說完,這女人就被幾個姑娘拉遠了。
蘇晚什么都沒有問,心里卻好奇得緊。
第二天一早,她從管家那知道,前一晚鬧事的正是蕭燁的遠房表妹。
這山莊的主人本就是蕭燁,但他平時不住這。一般有親戚來玩,他也不拒絕。
表妹說是來山莊玩的,結果就一直賴著不走了,還把自己當成女主人,到處使喚人,跋扈得很,其他人不知道她和蕭燁什么關系,也沒人敢違抗她。
沒想到蕭燁帶著蘇晚回來的,表妹瞬間被打臉了,昨晚在那里鬧,一早就被趕走了。
忽然間,蘇晚看到一個滿臉傷疤的人走了過去,似乎還瞥了她一眼。
她總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這一天,蕭燁不知道在忙點什么,一大早就不見了人,讓管家陪著她到處走。
這管家還挺盡職,像個導游一樣把這個宅子的歷史講了一遍,又帶著她一個個房間參觀。房間參觀完了,便帶她去了花園。
這管家說,宅子坐北朝南,東西南三面都有花園,南院玉蘭已經開了一些,東院桃花正盛,偏偏繞過了西院,說是在裝修,甲醛多,以后再去。
晚飯后,蘇晚依然沒見著蕭燁,有點擔心。
夜幕已落,抬頭是湛藍的天幕,她在庭院里喝了會兒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傷疤男,越想越不放心。她想起身去查探一番,卻聽到有人過來叫她,說是蕭燁出事了。
她立馬跟著那人來了西院,忽然間領路人不見了。
糟了!
該不會是個陷阱?。?
正在蘇晚沉吟之時,忽然間,整個院子里的燈都亮了?。?!
眼前的九曲橋蜿蜒向前,兩旁是她最愛的素馨花,白色花瓣與粉色花蕊在微風中輕輕抖動。
橋的另一端背靠假山,涓涓細流從山頂傾瀉而下。假山前的空地也圍了一圈花束,正中低調奢華的三角鋼琴靜靜地立著,像是等待親吻的美人。
幾個拉小提琴的少年從假山右邊緩緩走出,悠揚的樂聲在空寂的花園中響起。
這時,假山中間走出一個白得像月光的男人,黑色燕尾服完美修飾了腰部的線條,黑色長褲正好卡在鏤空的鞋面之上,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優雅。
她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像是世界級音樂殿堂之上的才子,凝聚了所有的光輝,奪目耀眼。
蕭燁在斯坦威鋼琴前緩緩坐下,聲音微微哽咽,“六年前,我寫了一首歌,卻從來沒有彈過,今天,她來了,這一首《月光》,送給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