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路

悄悄在天邊燃盡的晚霞余光，

荒僻的松林中一條泥濘小路，

通往遠在烏拉爾的田莊，

騎者還在心意迷茫。

馬兒的腳步慢慢悠悠，

是否在和著蹄鐵的聲響?

那汩汩流淌的泉水，

一路仍不忘匆匆跟上。

放開手里的韁繩，

騎者任由馬兒緩步倘佯，

春訊帶來悶雷般轟響，

就近在身邊路旁。

也許是有人歡憂無常，

卻是蹄下的礫石彼此碰撞，

樹樁被連根掀起，

在激流的漩渦中漂蕩。

晚霞的余光還在閃爍，

托出遠山林木茫茫如黛。

像是警鐘突然嗚響，

夜鶯在樹頭歌唱。

一株孤零零的垂柳立在溝谷旁，

低下了頭，披著紛繁的枝葉長長；

騎者仿效綠林之首模樣，

呼哨伴著一聲長嘯朗朗。

熾熱的情懷和潔白的操守，

是在為什么人煩憂?

填滿子彈的是烏油油的槍口，

是想在密林中尋仇?

卻只是披著一身泥垢，

逃出政治犯避難的谷溝，

朝著騎馬的同志和徒步的朋友，

走向游擊戰的哨口。

蒼天大地，還有林木和田疇，

那哀怨的迷惘和痛苦，

還有永恒的陰郁和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