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蘭馨和容滄海的首肯后,二爺爺是心情大好,一直哈哈笑個不停,原本還輸得一塌糊涂的人一下子順風順水,很快就扭轉了局勢。而一直很好打的豆豆打得是滿頭大汗,那牌是越抓越難看,一上手就知道很難服牌的。換了成明明也不行。而小山也換了文媛媛上手,多多少少有點進賬。小迪倒還是保持小進賬的勢頭不動。而手握錢鈔的的四爺更是笑開了花。
“媽!救命!”豆豆終于憋不住了。
“我以為只要能玩,不計輸贏呢。”
局勢依然是二爺爺手氣旺得不得了。但小迪卻有了潰敗趨勢,文媛媛也開始支撐不住了。豆豆摟著成明明笑開了花。
“看,這就是我媽!正宗麻娘娘!”
“不就是玩麻將的時間比我們多嗎?麻將玩得可是手氣。”小迪坐正了身子,一副不扳倒杠頭勢不回還的架勢。
“臭小子,手氣七分還得靠三分技術。你以為這麻將就像俄羅斯方塊嗎?如何在混亂中取勝是講究一定技巧的。”說著,二爺爺站起身來,“來,立德,你來玩幾把。我也坐累了,得起來走走。”
“太公走了,我就來陪四爺玩一玩。媽,起來讓我回回手氣。”
“可以。但輸了別再叫我,一會我還得做飯呢。”
“媽,做飯就交給媛媛姐和明明做唄。做成什么就吃什么嘛。”
“今天是你山哥迪哥生日,不一樣的。你們玩吧。”
“馨姑姑,一會我和明明幫你打打下手吧。”
“好。四點左右吧。”
容滄海和蘭馨陪著二爺爺進了蘭苑。
“馨寶,沈家姑娘有沒有告訴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二爺爺,還小呢。”
“哦。再大點。但肯定是個女寶寶。”
“干嘛要這么固執?難不成生下男孩就不要了?”
“我老夢見開花。很多很多花。”
“咱這院子也就蘭花,哪來那么多花讓你日見夜夢的。”
“啊呀,”二爺爺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尹家怎么枝繁葉茂,子孫昌盛呢。原來跟花有關。馨寶,你看啊,你爺爺為你奶奶種了蘭花,便有了你。我也該種點花的。哎?種什么花好呢?馨寶,快告訴二爺爺,這院里要種些什么花才好看?”
“來不及了,二爺爺,人都在肚子里發芽了。”
“有什么來不及的。這胎沒有,還有下一胎嘛。我得提前做好準備。花,花,什么花?哎,馨寶,你那叫什么茉莉的來院里種上幾棵怎么樣?那花挺好看的,白花花一大片的。”
“二爺爺,這院里要是種上花,蜂啊蟲啊蚊的可就多了。到時候可別說擾了你的靜修。”
“不用院里。就栽在院墻邊上。怎么樣?”
“那也還行。不過不能太多。”
“好。就這院墻邊上。嗯,門那里不栽,人來人往的。那邊怎么樣?還有那里,那里.......”二爺爺就想著了花魔一樣,不停地念叨,不停地在院墻邊來來回回,最后用樹枝做了標記,讓蘭馨給花圃的打電話,明天就過來栽上。
孩子們吃完飯就要吹蠟燭。
“行了。留著去你們的什么TV去吹吧。嗯,還可以抹臉擦頭的,別在太公這兒討口碑了。”
“嘿嘿。太公那我們走了。約了好多朋友呢。”
“去吧。玩開心點。”
“豆豆,晚上回家記得把門反鎖了。”
“你不回去了?”
“明天也休息,在這陪陪你太公。”
“哦。好的。”
“滄海,陪二爺爺下盤棋去。”
孩子們走了。院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馨寶,從今天起可就不許再抽煙了。”
“知道了。”
“滄海,只要有馨寶在的地方你也不許抽煙。酒也要少喝。如果應酬免不了多喝了點,就離馨寶遠一點。記住了嗎?”
“記住了。”
“老爺,是不是累了?被孩子們折騰了一天,也沒好好睡個午覺的。”
“是有點累了。”二爺爺挺了挺身子。
“那我扶你回房歇著。”
容滄海幫著蘭馨將屋子收拾干凈后,朝著蘭馨院子漫步而去。
“蘭馨,懷了孩子上班可要小心。”
“我知道。重活就交給小仔仔們去做就是了。”
“要不,請個長假?”
“這么長的假誰會批給你?”
“額。蘭馨,要不然,為了孩子辭職好了。”
“像雪兒姐那樣嗎?結婚十三年,真正陪在她身邊的日子還沒過半。”
“你可以帶著孩子跟我走遍世界,周游世界呀?”
“我看你是想把豆豆氣死。他當年可沒這待遇。”
“說到豆豆,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他懷孕的事?我得走到前臺來,不能老這么偷偷摸摸的。”
“再緩一緩吧。肚子里的孩子腳跟都還沒站穩呢。萬一哪天一不小心掉了豈不空歡喜一場?”
“不許說掉不掉的話!我容滄海的孩子向來命硬。”
“你還別說,還真是。豆豆兩歲生日那天,你一口我一口的,不小心把奶油吃多了。拉肚子拉到嚴重脫水,一點尿液也沒有。去醫院輸了三天液也沒見好。整個人變得很小很小,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二爺便跑到房里淘方子,說是鍋底灰管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服用了,當天晚上就撒尿了。奶奶說,那是尹家祖宗保佑,不想讓這唯一的外孫沒了。”
“是不想讓我容滄海斷了香火吧。”
蘭馨給了一個白眼,“你就那么在乎兒子嗎?”
“寵愛女兒,在乎兒子。這有錯嗎?”
“小山和小迪不是你兒子嗎?”
“豆豆是嫡子。他倆算庶出。”
“聽著寒心。”
“寒什么寒,在我眼里都是我兒子,這滄海公司他們哥仨和小偉人人都有份。”
“你想過把豆豆培養成接班人嗎?”
“那得看看他有沒有興趣了。如果只是喜歡小打小鬧的也不是不可以。隨他喜歡吧。”
“人家當父親的都一心栽培兒子做接班人,巴不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只要他高興,怎么都成,我不會勉強。公司不還有小山和小迪嘛。”
“我聽小寶說,小迪跟他爸合不來,老想著他的錢,是嗎?”
“是有那個意思。大概想著找回了兒子還外帶著給小兒子找來了一個大公司。真是笑話!”
“撿便宜的事誰不想?我不就是撿了個大便宜了嗎?”
“人呢,可以選擇如何成長,卻不能選擇出生。這是命數。”
“你信命嗎?”
“信吧。冥冥之中總有護佑傍身。”
“做虧心事了?”
“虧的不就是你嗎?”
“這話我愛聽。”
“我愛你!”
“更愛聽!呵呵。”
轉眼,八月十五到了。
院里的工人們都回家過節去了,就連二爺,三爺也被家人接走了。只有四爺一如既往的陪著二爺爺。成明明因為沒把戀情告訴爸爸,留在了家里。而八月十五的公歷正好是喬治的生日,小寶倆口子把貝貝托付給喬治父母后,去威尼斯度假去了。小迪去了HLJ。蘭馨父親因為連日低燒住了院,把尹之青哥倆也留在了省城。
早上的陽光很暖。吃過早餐,四爺就陪著二爺爺逛街去了。
媛媛在摘揀各種小菜。小山殺雞,豆豆弄魚,容滄海兄弟在清理豬耳朵豬舌頭和小山宰殺好的鴨子。蘭馨和玉梅則在廚房里忙著做各種小糕點。
“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可倒好,嫁個英國老公沒了爸爸。”
“豆豆,說你呢。”
“說我什么?”
“就你有娘呀。”
“我才不會忘了我媽呢。除非你忘了你爹。”
“怎么可能?”
“那不是廢話嘛。”
“二叔,小偉怎么不回來過節?”
“說是蘇州的同學請他去過節,順便看看蘇州園林。”
“只怕是偉哥有女朋友了吧?”
“我想也是。”容二笑了笑。
“這話怎么說?”
“他打電話的時候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十有八九是個女孩子邀請他。”
“不會吧?二叔,那偉哥可嫁的遠了。”
“男孩子說什么嫁不嫁的。”
“萬一人家要追隨女孩子的腳步呢?”
“那也隨他。只要他高興,過得幸福就成。”
“二叔,你不會是也想把養老的任務也交給我和小迪吧?”
“怎么了?不愿意?”
“哪能呢?就是怕小偉走得太遠了,你一年見不上幾回牽掛而已。”
“對了,山哥,迪哥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七大姑八大姨的,把我那堆土特產一分鐘秒光了。”
“也別心疼你那些土特產了。放屋里生霉發臭的,給迪哥送送人情,籠絡點親情,還能體現價值。”
“怎么能不心疼?大老遠帶回來的。有的我都沒打開過呢。”
“就是,你都不打開,留著干什么?”
“我那是沒時間。”
“得了吧,你把時間都給了媛媛姐了。對吧,媛媛姐?”
“別扯上我。”
“山哥,媛媛姐,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領結婚證?”
“婚禮都還沒舉行呢。”
“這跟婚禮沒關系。領證才是兩個人真正的大喜日子。婚禮不過是官宣形式走走過場而已。”
“額,還沒想好呢。”
“不會吧,這婚禮蜜月都定了,領證的日子還沒想好?大意了,大意了。”
“想選個特殊的日子。”
“過幾天就是國慶節了。國慶節領證夠特殊了吧?”
“人家都放假了,誰給你發證?”
“哦。也是。那圣誕節?”
“洋人的日子沒意思。”
“那,那元旦成不成?一月一日,一心一意。這日子總行了吧?”
“哎,可以哦。”
“元旦人家還不是放假嗎?”媛媛插了句嘴。
“算了算了,你們的日子你們定吧。我跟著瞎操什么心吶。”
“豆豆,如果你和成明明領證,你會選哪天?”
“認識的第一天唄。那日子才特殊。”
“你把日子記下了?”
“記著呢。懷疑我的記性嗎?”
“沒懷疑。你真想和成明明結婚?”
“不結婚談什么戀愛?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只在戀愛。風風火火談一次就夠了。”
“風風火火?豆豆,你和成明明的日常就是懟嘴吧?”
“關你什么事!”
容滄海和容二只管聽著樂。
“來來來,都張嘴。”玉梅端著已經切成丁丁的米糕出來了,一人嘴里塞了一個。
“我媽做的糕點就是好吃!”
“那明明做的呢?”
“她做的包子饅頭好吃。”
“原來你天天早上就吃這個呀。”
“不吃點面食撐肚子能有力氣干活嗎?”
一句話讓容滄海鼻子一酸,差點沒掉下淚來。
“嗬,都還在忙呢。要我老太爺幫忙嗎?”二爺爺和四爺拎著一兜水果回來了。
“哪敢勞動太公您吶。那我們豈不都成了游手好閑的無能之輩了嗎?”
“得了吧。我太公這輩子就沒做過家務事。你就是讓他做,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臭小子,貶損我。”
“四爺,我說的對嗎?”
“對!”
“看吧,人四爺都替您招認事實了。您還是一旁歇著等吃等喝吧。”
“是不是還等死?”
“我們都在等死呢。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臭小子,就那張嘴會吧嗒。”
“哎,太公。這嘴可不光是拿來吃飯的,還得用它哄你開心呢。呵呵。”
“行。你們忙。我也走累了,去歇一下。”
“慢走!不送!”
午飯后,女人們繼續在廚房里忙活,小山和豆豆陪著二爺爺和四爺打麻將。容滄海和容二分站在老人身旁幫著看牌。而豆豆依舊和母親入股。晚飯后,容二很熟練的帶著哥哥給蘭苑的亭子里掛上了五盞馬燈,將亭子照得是亮亮堂堂,魚池里也波光粼粼。而小山和豆豆忙著搭建直播平臺。容滄海才知道這是尹家的另一種團圓方式。想著就要和尹家一大家人見面,難免有點心慌。容二拍拍肩膀,給了一個寬慰的眼神。果然,大家都很客氣的跟他打招呼,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但二哥看他的眼神始終陰冷。倒是大哥很和氣,還和他聊了聊房地產的發展趨勢以及城市規劃。但現場直播只進行了一個小時就結束了。因為他們是在醫院里陪蘭馨爸爸過節的。不能太過吵擾到其他病房的人。
“哎,山哥,給迪哥打個電話,看看他在做什么?”
打了兩個都沒接。
“也許是人太多太吵了,沒聽見。明天再打吧。哎,豆豆,要不,你也給成明明打一個唄。就當是問候她中秋快樂!”
“不行的。她說了不要打。如果電話一響,她爸爸就會讓她出來玩出來熱鬧。到時候就只剩下她爸爸一人在家了。”
“也是。那明年中秋節可以一起過了吧?還有她爸爸一塊來宅子里過了。”
“如果她不嫌棄的話,應該可以了。”
“干脆,明年春節就來一起過好了。”
“不行的。年三十得在自己家里過,到別人家那叫湊熱鬧,不叫過年。”二爺爺吃了塊綠豆糕說道。
“可我們也來呀?難不成我們也是湊熱鬧的?”
“傻小子,你們不同。容尹兩家本就像一家人一樣。”
“不過,我們也過習慣了,要是哪年真在自己家里過,只怕還會不習慣呢。”
“當然不習慣。沒有現成的吃了,得自己動手了。”
“誰說我凈吃現成的了?我今天不是殺雞宰鴨了嗎?”
“我說的是年三十。每年都是我媽和梅姨,還有我倆舅媽,倆嫂子成天在忙活,哪有你動手的份?充其量也就是給我侄子發紅包而已。”
“嘿嘿,別說,還真是。哎,不過,明年我這兒就有媛媛了呀。”
“喲,難不成你討老婆就是為了給你做飯的?”
“你別瞎說!我這陣子都學會做好幾個菜了。都是媛媛教的。”
“真的嗎。媛媛姐?”
“是的。只要在家,晚飯都是他做的。”
“味道能入口嘛。明天晚上我去嘗嘗。”
“隨時歡迎!”
“現吃現做啊。媛媛姐,可不許插手啊。”
“好的。”
“媽,你有嘗過成明明做得菜嗎?都來過幾次了,也不知道哪個菜是她做的。”
“明明煲的湯還可以,炒菜還欠缺些火候,還算好吃吧。”
“好吃是吧?我看我媽你今天吃的特別多吧?”
“滿桌子就聽你一個人吧嗒吧嗒,你什么時候看見我吃得特別多了?”
“你看嘛,小肚子都出來了。”
“額。我小肚子是有原因的。”蘭馨高高抬起眉毛。
“這還能有什么原因?”
“因為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