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長樂縣。
正值午后,天空蔚藍,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昨夜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兩邊的道路略顯泥濘,空氣濕潤清新。
長樂縣城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河水一般川流不息,只見一匹黝黑如鍛的高頭駿馬上,坐著一對樣貌俊美的少男少女,甚為醒目。
“小的們恭迎七少爺!”
守城門的兩名黑甲士兵見到是蘇辰威,連忙上前拜見。
本來略顯擁堵的城門口,立刻讓出了一條寬敞的大道,平民商賈,頭也不敢抬的跪伏在地。
有不認識蘇辰威的外地客商旅人見到如此場景,也連忙匍匐在地,抬眼偷瞧。
一個身著白衣儒袍,手持折扇,樣貌清秀的書生,跪在地上,對一旁的一個灰袍大叔,悄聲問道:“不知這位七少爺是何人?”
那灰袍大叔趴在地上斜眼瞥了一眼白衣書生,“這位爺可是蘇家的七少爺。”
“蘇家?”白衣書生聽到蘇家,臉色就是一變,“哼!我倒是誰呢,好大的排場!”
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打開折扇,一副悠閑自得的神情。
城門口的群眾都齊刷刷的朝這位白衣書生望了過來,心里都在想,這位白衣書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發瘋了,竟然敢對蘇家七少爺無禮,簡直是不要命了。
正騎在黑色駿馬上,準備通過城門的蘇辰威和蘇蘇,也朝著白衣書生這邊望了過來。
蘇辰威原本正在想事情,他前身的記憶碎片并不完整,心想這蘇家到底是什么名頭,竟然過個城門也會受到廣大人民如此恭維,不知道是因為蘇家愛民如子呢,還是地方豪強欺壓良民,才會使得地方上都怕蘇家?
誰知正想著事情,這白衣書生突然走出來打斷了他的思路,還竟然敢公然挑釁他,心道:“這個世界里的都讀書人這么吊嗎?”
那白衣書生臉上帶著高高在上之意,打開折扇,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瞥了一眼蘇辰威,蔑視道:“本少爺可是堂堂九品開竅境巔峰儒者,在云鹿書院游學歸來,是方家獨子方向良,我祖師爺是楊恭,我爺爺大太監,當今皇上身邊的小紅人……”
說到這里,他臉上甚是得意,收起折扇,掃視眾人,指著眾人道:“你們這些刁民,為何無人向本少爺叩頭行禮?”
這白衣書生覺得適才無端端的給蘇辰威下跪,現在想想都覺得生氣。
在這寒秋的季節,他手里的折扇在耳邊扇的呼呼作響。
“……”蘇辰威冷漠的瞥了一眼那白衣書生,對懷里坐著的蘇蘇附耳問道:“你認識這叫方向良書生嗎?”
蘇蘇偏了偏頭,眸光微凝,仔細的看了一眼白衣書生,“不認得哎,七少爺,我們還是快回府吧?!?
白衣書生見蘇辰威不理會他,越發怒不可遏,他向來恃才傲物,今天平白無故的給蘇辰威下跪,蘇辰威還對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簡直是對他的侮辱,他火冒三丈的上前阻攔道:“姓蘇的,你別想走!”
“你待如何?”蘇辰威現在還沒修習儒道,雖然是一名九品煉精初級武者,但是論打架,九品儒者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他自然是不怕這方向良的。
在場之人大氣都不敢出,滿場異常寂靜,連道路兩旁楓樹上掉下來一片葉子都仿佛聽得見。
這兩位公子哥可不是他們這些平民走卒能夠惹得起的,還是莫要招惹是非,躲遠點為好。
這時,從城內跑過來兩名捕快。
其中一名便是許七安徐白嫖。
只見,許七安濃眉,高鼻,雙眸湛湛有神,嘴唇的弧度和形狀恰到好處,堪稱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然而,他現在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神仙打架,他這個小人物可插不話,只能恭恭敬敬的分別給兩位少爺行了個禮。
“兩位少爺,有話好好說,不要傷了和氣……”
“滾一邊去?!狈较蛄碱^也不回的罵了許七安一句。
他對蘇辰威依舊不依不饒,臉上盡是惱怒之色,上前一把拉住馬韁繩,用折扇指著蘇辰威,“姓蘇的,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方向良一個交代,就別想走進這個城門?!?
“……”蘇辰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平淡的目光下,浮現一絲玩味的神色,低頭看著方向良,“交代什么?”
方向良道:“豈有此理,本少爺適才給你下跪,你以為就這么算了?”
蘇辰威目光一厲,那凝若實質的殺氣羅在方向良身上,頓時讓方向良這個儒生的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
方向良心中有些膽怯,“你想打我嗎?本少爺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蘇家大奉朝世代侯門,父親是世襲侯爵,家族中也有人在朝為官,但是方向良的爺爺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如果得罪了方家,那方向良的爺爺說不得會在皇帝身邊吹耳邊風,那么蘇家必然會因為他而遭受連累。
蘇辰威雖然很想收拾面前這個方向良,但是他不想惹是生非。
思量再三,對方向良拱了拱手,“方少,我向你道歉。”
方向良見蘇辰威有意示弱,給他道歉,心中越發得意,他也不去看蘇辰威,斜著眼仰面望天,“哼,姓蘇的,你以為道歉就完了嗎?可沒那么容易!今天我給你下跪了,你要還過來才行,要不然就從本少爺的尸體上走過去。”
蘇蘇下得馬來,在一旁跪下道:“方少爺,奴婢蘇蘇代替我家少爺給你跪下便是……”
方向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蘇蘇,眼角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卻依舊不依不饒的冷哼道:“哼,你家主人的給本少爺跪了才算,你這個奴婢給本少爺下跪又算得了什么。”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方家少爺可真是得寸進尺。”
“是啊,這方家少爺的確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看來方家比蘇家還要有權有勢,不好惹啊,估計蘇家七少要受辱了?!?
“蘇蘇,你起來?!碧K辰威拉起蘇蘇,他雖然不想惹事,他有自己的底線!
方向良趾高氣揚的盯著蘇辰威,指著自己的鼻孔,嚷嚷道:“蘇辰威,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跪下,除非打死我才能走!”
“去尼瑪的!”蘇辰威使出一招旋風腿,狠狠的一腳把方向良踹到了城墻上。
然后只聽“哎呦”一聲,方向良的身體又滾落在地,踢得他牙齒都滲出血來,感覺五臟六腑都被蘇辰威踢碎了,疼的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