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司徒選帝師的計劃夭折,鳳丞相鎩羽而歸。
在他離開朝華殿前,司徒語重心長地跟他說,“丞相啊,你這種上陣父子兵的精神值得贊揚,尤其是還讓自己兒子做先鋒,這是一種舍己為人的奉獻精神,太偉大了,但是,令公子的犧牲太大了些,您回去可要替孤好好安撫一下,別傷了咱們西蜀臣子的心,哦,你也要好好跟令公子緩解一下父子之間的嫌隙,家和萬事興。你看,孤跟太后一家,那就是特別和睦,所以才能萬事如意。孤的帝師就是太后,日后休要再提給孤選師父的事,否則你們為難孤,太后可是要不高興的;也不要讓孤聽見任何有關太后的風言風語,你們若是敢破壞孤和睦的家庭關系,孤可是要讓宣王出面好好給你們漲漲記性的。”
殿中的眾人那都是老油條,哪還能聽不明白,王上這是借著鳳丞相來告誡大家呢。只是,這個四歲的小娃娃是不是太早熟了啊?!
當然也有人不那么認為,他們認定了王上的那些話是太后教的,認定了太后在暗戳戳地操控西蜀的王上想垂簾聽政。
上官舒伸了一個懶腰,“我要回去了,給司徒和司茜做的冰鎮草莓奶昔才做到一半兒。司徒徒,你忙完了早點去養心殿哈。”
姬寒并沒離開,在司徒趕走眾人的時候,他厚臉皮地留在原地,他現在對上官舒很好奇,覺得自己之前道聽途說對她誤判了,一個能把宣王和三公主都征服的女人應該沒那么菜。
“太后,王上,臣可以討一碗冰鎮草莓那個啥嗎?”
是的,上官舒說的快名字沒記住,奶昔啥的他也沒見過,總之是很想親眼見識見識。
“太后,這冰真的是你制作出來的?”,姬寒抱著一碗西瓜沙冰,開心得要飛起來。
上官舒……
司徒……
司茜……
姬神醫瞥了一眼,“這般沒見識,還大將軍呢!”
姬寒笑成了二傻子,“王上,嘿嘿,太后這般大才,您為何不告訴文武百官?也讓太后把這些技能教教大家。”
司徒翻了個小白眼,“太后是孤跟公主的母后,又不是大家的,告訴外人作甚?太后每天很忙的,她已經很累了,沒空搭理外人。”
養心殿外,咩……,哞……,嗷嗷……
姬寒一噎,很忙?忙著養牛喂豬喂羊嗎?
上官舒淡笑道,“姬將軍,您見諒,我這個人認生,在外人面前發揮不來十八般武藝。日后您若是有什么需要跟王上說,王上會來找我的。另外,這制冰的法子,您最好保密,我是用硝石做的,硝石也是制作火藥的材料,所以要留著軍用,要看好咱們的硝石礦不能外傳。”
司徒無語,低頭吃草莓奶昔。心里卻很不爽,娘啊,難道您沒看出,繼姑奶奶想當您女兒之后,這個王叔也想當您兒子了嗎?!
姬寒認真地點頭,“好,臣領命。可是,太后娘娘,臣很好奇您的武功,想跟您切磋切磋,您看”
司徒霸氣地把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不用,孤來跟你比,孤的武藝都是太后教的,你先打敗孤再去挑戰太后。”
見姬寒瞻前顧后,姬神醫咽下一口綠豆沙道,“無礙,王上挺厲害的,姬將軍盡管竭盡全力,你不用擔心自己以大欺小,真正要擔心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將軍被一個四歲的娃娃打趴下后臉放哪里。”
姬寒看看剛到自己膝蓋高的王上,決定只用三成功力,不能欺負孩子。
十招過后,姬寒發現王上很狡猾,自己的招式雖然很猛,但是都被王上給巧妙避開了,由于是進后宮姬寒并沒有攜帶兵器便只是靠拳腳,而王上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彈弓,用小彈珠趁機打他,不痛不癢的,姬寒并不在意。
二十招后,姬寒突然僵住了,他,動不了了!
司徒也不再只是在地面上找地方躲避,先是助跑,然后一腳蹬在柱子上借力躍起,最后一個旋身,掃堂腿側踢在姬寒的臉上。
司徒帥氣地落地,同時,姬寒應聲倒地。
啪嗒。
司馬鏡玉手上的勺子掉了。原來,原來自己眼中的毫無攻擊性的奶娃娃這般厲害!
司徒霸氣地走回上首位坐下,“小曾祖父,麻煩您去幫王叔解開穴道。”
姬神醫笑著把姬寒拉起,戲謔地說,“如何?咱們的王上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一樣?”
姬寒單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謝王上賜教。”
姬神醫拍拍姬寒,“知道你為何會敗嗎?”
姬寒慚愧地低著頭,“粗心和輕敵。”
司徒嚴肅了起來,“王叔請起。王叔,那您覺得咱們西蜀當初遭到聯軍突襲為何一點防備都沒有嗎?究竟是何原因害得西蜀差點亡國?”
姬寒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司徒。
“是祖父太相信你們這些臣子了。身為守城大將,敵軍十幾萬人兵臨城下卻一點防備都沒有。誤以為是南涼使團?哼,這種說辭騙鬼呢?誰家的使團需要帶著十幾萬大軍?鳳丞相的次子當時就是掌管皇城守備軍的吧?為何王上和王后都殺敵無數了,守備軍卻遲遲不見蹤影?皇宮禁衛軍也有半數不知去向?祖父和祖母不是武藝不精不敵對方,而是被活活累死的。還有,王叔,你帶著定西軍前來馳援的時候,可曾在戰場上見過丞相一家?為何整個皇城的百姓都被烙上了韃靼的奴隸印記,獨獨丞相家安然無恙啊?王叔,你夫人是不是說,那是因為她的丞相哥哥未雨綢繆帶著全家躲到了安全地方?孤來問你,丞相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是何職務?當時一個是禁衛軍統領,一個是守備軍副將,對也不對?大敵當前,將領臨陣脫逃是何罪名,王叔你應該比我清楚,孤眼下不動丞相家那是怕朝綱不穩,但是,王叔,這不代表孤會忘記我西蜀的大仇,你回去多留心你的夫人吧,孤擔心,此刻你定西軍的內情已經被丞相悉數掌握了,至于有沒有安插進去細作,王叔,孤提醒你好好查查。孤跟你交了底,也是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你再粗心大意被人蒙蔽,孤真的不介意讓定西軍換個將軍,姑奶奶的燧明大軍中不缺精兵良將。”司徒說著說著雙目赤紅,周身寒意四起。
姬寒想爭取一下,證明自己沒有那么蠢,“王上,可是,丞相的嫡女不是死在了韃靼的鐵蹄下嗎?”
司徒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她沒死,此刻正在東夷過著郡主般養尊處優的日子。王叔,這西蜀是姬家的,無論如何,孤都不會讓它改姓了鳳,孤認為王叔也不會允許丞相得逞的。”
姬寒一身冷汗,“是。臣知道了,臣回去便找機會肅清定西軍,把鳳丞相的次子等人從定西軍中拔除。”
司徒平復了一下心情,淡然地說道,“我記得堂哥也是文武雙全的,如今在軍中任何職務?”
姬寒氣鼓鼓地說,“那個逆子在國喪期間尋花問柳,被我打了五十大板免去了官職,賦閑在家呢,也是臣沒教好,愧對他死去的娘啊。倒是我那八歲的二兒子很是不錯,像他娘聰明。”
上官舒一聽便知,這又是一個繼母捧殺嫡長子的戲碼。
司徒眼珠轉了轉,“我記得堂哥應該已經十三歲了,不能總閑著,明日便送來皇宮給太后做侍衛吧,跟著母后養養豬喂喂牛,母后不能再做那些粗活了。”
這日傍晚,王宮的內侍官忙碌了起來,紛紛去文武百官的府上送太后的賞賜,同時還有王上的訓誡。
內侍官拿著腔調對面前跪了一地的人高聲道,“這是太后親筆書寫的匾額:家和萬事興。王上說了,齊家治國平天下,這首要的就是要齊家;另外,王上一家和睦,王上不希望任何人破壞他們一家的氣氛,叫你們把這匾額都掛在醒目的地方,每日看上幾遍,牢記王上的訓誡,若再有行差踏錯,定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