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強呆愣半晌，吐了口痰罵道：“神經病。”
罵完似乎還不過癮，看了一眼正在小聲說話的李寒，張薇，壓低聲音再次罵道：“一群神經病。”
一場鬧劇結束，黃曉龍吃過早飯，直接出門而去。
無論蒲軍有什么私心，但他有句話說得沒錯，既然可以離開公寓，那么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公寓外有很重要的線索。
時間還早，外面活動的大都是老人，有的散步，有的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相對于肖強等人的無從下手，黃曉龍借助自己的年齡優勢，找了個目標，很自來熟的走了過去。
“老哥哥，這么早就鍛煉身體啊。”
熱情的招呼讓鍛煉身體的老人為之一愣，隨即笑道：“老了，還想多活幾年呢。”
“是啊，鍛煉好，不像我，一天就知道下象棋，一坐就是一天，被孩子罵慘了。”黃曉龍笑著搖頭。
老人眼睛一亮：“你也喜歡下棋？”
黃曉龍點頭。
老人家嘛，不就是那點愛好？
下棋，喝茶，回憶過去。
打牌，釣魚，暢談兒孫。
有了共同的愛好，兩人很快找了塊地方開始戰斗。
黃曉龍扮演了這么久老人，棋藝早就練出來了的，老人的棋力也不差，一時間，兩個人是殺得你來我往。
彼此交流間，兩人也熟悉起來。
黃曉龍不失時機的問道：“老哥哥，你是這里的老住戶了，那個公寓你知道不？”
“知道啊。”老人手一頓，目光從棋盤上移到黃曉龍身上：“我說，黃老弟啊，你說你才來，不會就是住那吧？”
黃曉龍點點頭，嘆息道：“唉，兒子要將我送養老院，我不愿意，就一個人搬出來住了，一個人住也好，免得礙眼。”
“現在的年輕人，一忙就想把老人送養老院，不是我們想要給他們添麻煩，你說，我們年紀雖然大了，但能走能跳，跳不行了，不過做點家務總是一把好手吧，怎么.....”
黃曉龍一番嘆息，打開了老人的話匣子，將兩人的關系拉得更近。
說了一通孩子的事情，老人才開口道：“黃老弟，聽老哥一句勸，你不要住那了，我住那樓上有個房子出租，我幫你問問，價格不會貴的。”
黃曉龍假意露出疑惑的神情：“哈哈，老哥，公寓到你那還不到100米吧，這不都一樣？”
“不一樣，真不一樣。”老人連連搖頭，猶豫一下，看了看周圍才有些神秘道：“那公寓不吉利。”
“不吉利？咋了，老哥，說說。”
一邊下棋一邊聊，黃曉龍很快從老人口中得知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故事和毛冬說的故事很像。
這里以前的確是一家小旅館，專門供那些貧困的打工人居住，人員流動大，成分復雜，漸漸的成為了周圍的安全隱患，不受人待見。
住在里面的人或許是因為自卑，又或許是為了賺錢在這個城市扎下根來，總是來去匆匆，也不和周圍的居民交流。
久而久之，小旅館就仿佛和周圍隔絕開來，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大約是十幾年前，突然有一個女人跑到旅館，說自己的老公在這個旅館失蹤了。
雖然旅館老板不斷解釋，也帶著女人找了每一個房間，但女人還是不依不撓，后來驚動了官方的人，但那些衙役里里外外檢查過后，依舊沒有發現。
最后這事定性成了女人搗亂，將女人趕走了事。
說不想幾天后女人再次跑了回來，還是要找自己老公。
這一番鬧，持續了起碼一個月，后來漸漸的，女人不來了，沒有再出現過。
不過只有周圍的居民知道，女人其實每天都來，她偷偷的躲著觀察小旅館。
周圍的居民一是受不了女人的苦苦哀求，有些同情，二也是和小旅館沒有什么來往，就默許了女人的行為，甚至有時候還會給女人送點吃的，或者為女人遮掩。
就這樣過去了一年左右，女人帶著衙役來到了小旅館，這一次，女人拿出了無數的證據。
她這一年來，記錄了每一個進出小旅館的人，甚至通過種種手段，得到了那些人的名字，聯系方式，甚至家庭信息。
在她密密麻麻的記錄本上，有幾十個畫著紅線的名字，這些人，都只有進入小旅館的記錄，卻沒有出來的記錄，最終消失在小旅館中。
衙役們再次對小旅館進行了搜查，可是這一次，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女人崩潰了，當時瘋了一般質問旅館老板。最后被衙役攔了下來。
這件事后，小旅館的生意差了不少，畢竟根據調查，那些人失蹤時實實在在的。
可沒想到的是，又過了一年，小旅館不但沒有倒閉，反而重新裝修了一次，也就是現在小旅館的模樣。
老人說到這里的時候，指著公寓道：“你沒發現公寓外面挺大的，但里面空間卻很小嗎？”
黃曉龍正聽得認真，此時聽到老人的問話一愣，搖頭道：“沒有啊。”
他的確沒有發現，畢竟公寓中全是一個個小隔間，小是小，但要說和外面對比就難以察覺了。
老人壓低聲音：“那個女人后來又回來過，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大喊大鬧，也沒有偷偷摸摸的觀察，而是直接沖進了小旅館。當她被旅館老板拉出來的時候，嘴里一直嘟囔著。”
“嘟囔著什么？”黃曉龍前傾身子。
老人的聲音更低了：“我也是聽說的，那女人一直在重復一句話：他們被砌墻里了。”
黃曉龍打了一個寒顫，不可思議的看著老人。
老人繼續道：“后來有好事的人偷偷測量過小旅館，發現重新裝修過后，小旅館很多墻都厚了許多，這不合理的裝修方式，也讓這個傳言傳得是沸沸揚揚。”
“那衙役沒有再來檢查過？”
老人搖頭：“沒，都是坊間的傳言而已，畢竟小旅館的裝修在當時看來還是很好的，沒有人報警的情況下，衙役總不能來敲墻吧。”
黃曉龍點點頭，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那，那個女人呢，后來出現過嗎？”
老人點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將軍！我贏了。那個女人出現過，她將小旅館改成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