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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兇狠

他說不下去了。

常遠收了銀子后,看到了門后躲著偷看的貝萱兒,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道聽聞貝家有兩個女兒,只要把女兒給他們兄弟幾個玩玩,剩下的銀子不給了也無妨。

他少年心性,聽到這話哪里還忍得?隨即就對常遠動了手。

但常遠帶著他那兩個兄弟,他被打得很慘,累得娘又為他去請大夫。

即便貝良不說,貝南枝也猜到了,她嘆息一聲,柔聲道:“何必和他們計較,他們愛說什么就讓他們去說,一家平安最為重要。”

貝良道:“你不怪我浪費了家中銀錢?本來為了湊那一百兩,家里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

今日請大夫,還是房春蘭找隔壁李嬸借的。

貝南枝搖頭,微笑道:“你是為了保護家人,何錯之有?那我又為何要怪你?只是下次不可再這樣沖動了,你受傷母親會傷心的,若你真想學拳腳功夫,待進了金禪學院,可以申請武先生的課。”

房春蘭道南枝說的對,“你好好歇著,娘去給你煎藥。”

房春蘭走后,貝良聽到貝萱兒還在哭,冷漠的轉過臉,“別在這哭了,出去!”

貝萱兒一指貝南枝,“那她怎么不出去?”

貝良跟她多說一句都肺疼,“這一切都是因為誰?讓你出去就出去!”

貝萱兒恨聲道:“你這是在怪我的意思?我可是你親姐!”

房內無人理會她,貝萱兒尤自生了一會兒氣,摔門出去了。

因著家里的事,貝南枝每日都是踩著點到學院,下了學之后又馬不停蹄的往家里趕,如此過了幾日,她又在金禪學院門口看見了常遠。

常遠揪住身旁經過的一個學子,向他詢問了幾句。

學子似乎很怕這種地痞,伸手朝貝南枝指了指,然后飛快的逃走了。

貝南枝一看不好,轉身就向回學院里去,誰知常遠已經先行出聲叫住了她,“貝南枝!”

常遠嗓門粗,出口又不客氣,周圍經過的人當即看了過去。

貝南枝見躲不了了,“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常遠睜大眼看著她的臉,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垂涎之色,他道:“我是常遠,難道你沒聽你娘說過嗎?”

貝南枝垂下眼睫,淡聲道:“說起過。”

明明她和常遠都沒有見過,為何常遠能找到金禪學院來,見他剛才和那學子說話的情形,他就是沖著她來的。

常遠上下打量著她,目色逐漸渾濁,“我要的是一百兩銀子,你娘只給了二十四兩,我在襄河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你說這事怎么算吧?”

經過的學子們聽了一嘴,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聽著那些議論聲,貝南枝心里反倒覺得安全,這里是金禪學院的門口,周圍都是學子,她叫一聲便會有人過來。

貝南枝不動聲色道:“你覺得應當如何?”

常遠舔了舔嘴唇,目光停留在貝南枝的臉上,“不如將你賠給我,剩下的銀子便這么算了,放心,我床上功夫不錯,會叫你舒服的。”

貝南枝還來不及羞惱氣憤,身后忽的沖出來一個人,直沖到常遠面前,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

常遠哎喲一聲摔倒在茶攤不遠處,捂住胸口哀嚎起來。

貝南枝驚訝失聲,“沈、沈湛!”

沈湛氣息急促,眼神狠戾,猶如利齒間滴著鮮血的兇手,他沒看身后的貝南枝,幾步上前,又狠狠踹了常遠心窩一腳。

像似還不解氣,他伸手提起常遠的腦袋,一下一下的往地上砸,很快便見了血。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常遠,此時在沈湛手中仿佛成了一只軟腳蝦,連哼都哼不出來了。

貝南枝被眼前的場景嚇呆了,附近的學子更是遠遠的退了開去,生怕惹上麻煩。

沈湛的手上臉上都是血,他按著常遠的腦袋,惡狠狠的問道:“你要讓誰舒服?她也是你能動的嗎?”

因著貝南枝家中有事,他已經好幾日沒見過她了,心中正煩躁得不行,剛才讓范祿山問了崔瑤,得知她前腳剛走,他后腳就追了出來,誰知看見的就是常遠糾纏她的一幕。

他捧在心尖上心疼的人,有人膽敢這般羞辱她?!

范祿山和項岳有說有笑的走出學院大門,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沈湛幾乎是壓著常遠在打,起初常遠還能伸手護著腦袋,現在兩只手都不動彈了,顯然進氣多出氣少了。

兩人連忙上前去拉沈湛,“沈大少,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沈大少,快住手!”

常遠的那兩個兄弟也從不遠處趕了來,他們四人都沒能攔住沈湛,本就嗜殺兇獸嘗到了鮮血的味道,豈會輕易收手?

項岳突然朝貝南枝喊道:“貝南枝!”

貝南枝蒼白著臉回神,她小跑上前,推開那幾人,將手放在了沈湛的胳膊上,顫著聲道:“沈湛。”

沈湛的動作一頓。

他面無表情的緩慢回頭,眼神漆黑的盯著她,有血珠自他臉頰滑落。

那是常遠的血。

貝南枝的眼睛仿佛被刺痛了,她飛快的眨了眨眼睛,眨去即將脫眶而出的淚水。

她見他沒有反抗,更緊的抓著他,柔聲道:“別打了,沈湛。”

然后范祿山便驚訝的看見沈湛松手了。

沈湛直起身,腳踩著常遠對他冷道:“日后你若再來騷擾她,我定然會取你的性命!”

說完后,沈湛甩開貝南枝的手,也不與她說話,轉身就走。

常遠那兩個兄弟見沈湛下的是狠手,心中對他皆是懼怕,什么也不敢說,當即就抬著常遠走了,只留下地上一灘鮮紅的血。

人群漸漸散去,貝南枝對范祿山項岳道:“你們不去追他嗎?”

臉上身上都是血,仿佛剛殺了人,不過也和殺人差不多了,這樣走在路上,定要嚇壞不少的人。

范祿山的頭搖成了撥浪鼓,“我不去,我還不想死。”

項岳背起一只手,也表示拒絕,“此事看到的人太多了,瞞是瞞不住的,我得去向院長先行說明。”

貝南枝攥了攥手指,然后往沈湛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總歸這件事因貝家而起,她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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