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血跡散發著詭異的鐵銹般的氣味。在莊嚴的太陽神教堂底下竟隱藏著無邊無際的罪惡。
和春山和和春海緊緊地依偎在一起,被女孩抱著藏在了倒下的櫥柜里,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櫥柜外驚人的殺戮。
一向和藹的老院長,太陽神教會的一個主教頭顱飛起,在地上滾了滾,最后停在櫥柜敞開的一條縫面前,和最小的孩子四目相對,眼神里是無限的掙扎。
“哥哥……唔……”
和春山把他的嘴捂住,避免他尖叫引來可怕的敵人。
但他抱住弟弟的雙手有些顫抖,他的恐慌被埋在了心里。
喧囂聲漸漸地停了,死亡的號角好像吹到了尾聲。
隨著晃蕩一下,櫥柜被一腳踩住。
甚至從那傳來了虔誠的禱告:“雖有殺孽,非吾所意,圣主庇佑。”
然后一個平穩而老邁的聲音:“所有容器都處理完了嗎。”
“太陽神教會搜尋的,所有和太陽神阿拉相性符合的所有孩子應該死的差不多了。”另一個聲音說道,“不過那個主教臨死前把名冊毀了,應該還有漏網之魚。”
老人不耐煩地擺擺手,蹲到地上敲打著主教死不瞑目的人頭,他的模樣終于被櫥柜里的孩子看清——
深深的眼眶,高高的鼻梁,作為霧城有名的慈善家代表在霧城大大小小的學校都露過面的一臉和善的霍勒曼先生正在用深情的目光和一個死人頭對視!
和春海嚇得往角落一縮,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霍勒曼看向了櫥柜,站起來一步一步往那走。
他身邊的黑衣人想直接毀了這里,被老人抬手阻止。
櫥柜一下子從里面打開,一個女孩子帶著驚慌失措的表情向外沖出去。
突圍,突圍就能活下去!
老人帶著玩味的笑容,遙遙一握,女孩就像掐住了后頸的兔子被提起來。
神徒的力量開始蹂躪起逃跑的孩子,當女孩的面色逐漸變得青紫,老人開口問道:“留了這么一個活口,你可真是個廢物。”
面對霍勒曼的斥責侮辱,黑衣人只是低下了頭沒有搭話。
女孩死命地到處亂抓,嘴里發出嘶嘶的吸氣聲,兩眼一翻快要陷入瀕死,霍勒曼把手一松,女孩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臉上和身體都沾染了血跡。
老人蹲下來拍拍女孩的臉頰把她拍醒,用溫柔的語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蓮凨……”女孩沙啞的回答。
“以后跟在我身邊。”
女孩冒著必死的決心,掙扎著起來重重地往霍勒曼臉上扇去,但被輕松的攔下。
“很有野性。”他轉身看向亦步亦趨跟著他的黑衣人,“還有沒有活口,沒有就留下她了。”
黑衣人停住聽了聽,說道:“沒有。”
霍勒曼粗暴地拎起來被打了個半死的蓮凨,和黑衣人笑談:“倘若太陽神下界,就可以把祂限制在這個軀體里,到時候直接獻祭給圣主,我豈不是屠神了?”
黑衣人一邊迎合著,一邊把掉落在地的主教的人頭撿了起來,感受到視線抬頭看去。
兩個孩子錯開了他的目光,年紀大點的似乎看到了黑袍下自己的人臉。
殺心慢慢起了。
“青浦?”
黑衣人默不作聲地把人頭收好,走到離櫥柜最遠的角落點燃了尸體,然后深深往他們那兒看了一眼,最后什么也沒說離開了教會的地下室。
火勢漸漸蔓延開來,等了很久,在昏迷的前一刻,和青山聽到了警鈴的聲音。
“滴~嗚~~滴~嗚~~滴~嗚~~”
白柳猛地驚醒,然后看到白小林騎在他臉上,嘴里還在學著警車的叫聲。
他一下子坐起來,臉從白小林虛化的身體穿過去,白小林自然地飛到白柳的肩頭,開始邀功:“剛剛你暈過去了,我扮演你扮演地可好了。”
白柳一下子警惕:“你還會控制我身體?!”
小AI委委屈屈:“我綁定了你的靈魂啊,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白柳開始摸自己渾身上下,檢查有沒有丟失零件,尤其檢查了重點部分,才長舒一口氣。
“這就不是你,你摸他干什么。”白小林有些氣鼓鼓。
白柳忽然一怔,感覺有些后怕——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和春山的角色和白柳有些混淆了。
他從軟軟的被子里鉆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開始思索這段突如其來的記憶。
“圣主教、霍勒曼還有收手的儈子手青浦,他們和太陽神教會究竟有什么矛盾。”
在六十年后,太陽神教會是眾神教會供奉的第一主神,而現在囂張跋扈的圣主教未來只會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嘩~嘩~”
白柳有些疑惑,問白小林:“怎么會有水聲?”
“當然是有人在洗澡啊!”
“這兒隔音可真夠差的,可不敢在這大聲密謀。”
想了太多的事,白柳的心有點煩,感到膀胱在東突西突地造反,準備去衛生間釋放一下自我,還向白小林抱怨道:“當下半身發出信號的時候,順手幫我解決一下。”
白小林手扶住門把手,沒有一點猶豫打開了門。
“啊!!!”
楊鑫一捏碎了女侍者的脖頸,有點嫌棄地擺了擺手,被他隨意拋棄在地上的尸體臉上還殘余著恐懼和怯懦。
“真是無聊。”他表面的皮膚慢慢蠕動,密密麻麻的流膿的瘡口逐漸縮小、最后消失不見,他把骯臟的侍者服飾扯下,露出雪白的肌膚,不緊不慢地清理死狀凄慘的尸體和地上弄弄的騷臭味。
門被推開,霍希普摸著胡子邁著步子走了進來,面對猙獰的尸體,他神色如常,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你一定要和我的仆人過不去嗎?”
楊鑫一露出一個陰惻惻的微笑,他蹲下來把仆人的手掰開,露出一個小小的、袖珍的攝像頭,抬起頭沒有說話。
霍希普握緊了拳頭,語氣變得冷冷地:“這些家伙就像聞到了尸體的鬣狗,可真踏馬的煩。”
“沒事。”露出尖牙的男人笑著說:“我可是報社的總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