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鴻雁幾時歸
- 橙香小吊梨
- 1989字
- 2022-03-08 19:17:31
樓潯和景陽在廚房內為了一頓美食忙碌著,師傅們齊刷刷地站在廚房門外隨時聽候吩咐。
“蕓兒姑娘,你這是要出去?”廚娘遠遠看見蕓兒提著食盒往宮門口走去,招呼道。
蕓兒和氣地笑著說道:“是啊,你們怎么都站在外面?”
蕓兒繞過花壇走到他們面前,好奇的朝廚房里探了探腦袋。
“哎,云兒姑娘,王上和王后在里面呢。”廚娘拉著她好心提點道。
廚房里,景陽正圍在樓潯身邊玩鬧,她偷偷摸了一手面粉趁機抹在樓潯臉上,看著樓潯的臉瞬間變成了小花貓,景陽樂得快直不起腰。
蕓兒縮回腦袋,朝廚娘擠眉弄眼。
“有事快去辦吧,等娘娘回去了又該找你了。”
“噯,走了!”蕓兒揮揮手往福寧殿外走去。
身后依稀傳來景陽和樓潯歡快的小聲,蕓兒掩飾住內心的酸楚,揚起微笑走在宮道上,對遇見的宮人和顏悅色的笑著。
蕓兒一路向北,越走越偏僻,陰暗的巷道散發著泥土的腥味,她沿著墻角謹慎查看四周的情況。
待走至一處冷僻破舊的小屋前,她輕扣木門上的銅扣,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有人從里面將門打開,伸手將蕓兒一把拉進去。
“啊!”蕓兒輕聲低叫一聲。
“噓!”
拉她的不是別人,真是元陵本人。
他抱著蕓兒示意她禁聲。
“臨王!”蕓兒順勢軟軟地倚在元陵身上,聲音嬌媚,全然不似平日老實本分的樣子。
元陵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嗅著她身上熏染的桂花香,聲音諳啞道:“蕓兒,你很久沒有來見本王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從來都是蕓兒攀附元陵,恰恰相反,從來都是元陵賴著蕓兒,時不時給蕓兒消息邀她出來見面。
“臨王,我的身份是王后身邊的宮女,不方便常常見您。”蕓兒說道。
元陵睜開雙眼,冰冷地看著前方,幽幽道:“那我向她討了你。”
微風吹起掉落的黃葉,破敗的庭院寂靜無聲。
蕓兒輕輕推開元陵,站直身子拒絕道:“別呀!您這要讓我里外不是人了?”
元陵靜默片刻,嘴角漾起一絲苦笑,“蕓兒,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能繼續待在她身邊。”
人人都知景陽是樓潯心中至寶,現在她出了事,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涌動。樓潯很快就會查到蕓兒的真實身份。
“奴婢謝臨王關心!”蕓兒似是毫不關心自己的生死,氣定神閑的說著。
“趁著現在跟我走好嗎?”元陵態度卑微,近似于乞求蕓兒。
有這樣一個男人關心自己,想必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動容,蕓兒也一樣,她強撐的堅強總有一處缺口。
蕓兒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臨王,您是王室,即使從前不受看重,但血脈相融,無論怎樣您都是莫勒王的弟弟,總有活下去的機會。可是我不同,我的身份只是草原上最卑賤的馬奴,可以隨意賤賣,侮辱。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只要我成功,我們就能脫離過去,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陽光下,不再受欺凌。”
“只要你跟我走,這一切都可以改變,我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讓你脫離過去。”元陵抓住她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說道。
蕓兒淡淡地笑著,目光中的渴望最終被絕望替代,“臨王,我一個人當然可以逃脫,可是阿姆和阿弟還在羌胡,他們還在等著我回去。阿姆年紀大了,她留給我的時間不多,所以蕓兒懇求您,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元陵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人,仿佛她不是她。小時候那個勇敢肆意的少女不知道去了哪里,明明他們說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為什么一切都變了。
“或許我忘不了的只是當年那個為了救我獨自與野狼崽子拼搏的小女孩吧!”元陵深深地看了一眼蕓兒,頹然放開手。
蕓兒看著他背影,緊緊拽住衣襟,眼淚止不住的留下。如果元陵能回頭看一眼,定會發現她有多么的口不對心。
放下一切,才能殊死一搏。
在永頊派來的太醫到達王宮的那一天,賀樓莫勒正式對西羌發起了進攻。數萬兵馬齊齊從三面包抄而來。
樓潯親自與太醫說明情況后,囑咐景陽一定要聽從醫囑,等他回來。
如此規模的戰爭,賀樓莫勒也是懷了與他一決高下的決心,樓潯自然親自帶兵,正面交鋒。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士兵的嘶吼聲,響徹整個草原。
樓潯騎一匹高頭大馬在隊伍的最前方,鮮紅的旗幟在烈風中迎風飄揚,明亮的鎧甲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利箭飛逝,馬蹄聲聲,血染大地。
廝殺過后,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天空陰云密布,兩軍不分勝負,撤回各自陣營養精蓄銳,伺機再戰。
元陵看著營帳中灰頭土臉的兵士們,想到戰場上戰死的諸多兄弟,唏噓不已。
“元陵!”樓潯走至他身后,沉聲叫他。
元陵轉過身,“王兄!”
這次戰役,兩軍都沒有討到好處,傷亡慘重,樓潯情緒十分壓抑。
“你帶一萬兵馬去后山支援子木,即刻出發。”樓潯說道。
周子木在后山埋伏,只等賀樓莫勒兵敗休整之時將他們一網打盡,元陵知道他領兵一萬,“王兄,后山無需三萬人馬,我應該在這里和你一起迎敵。”
“這是軍令,沒有商量的余地。”樓潯強硬的說道。
“是!”
兩軍遙望,為下一次交戰蓄勢。
王宮里,景陽一面擔心著戰事的情況,一面忍受著身體的不舒服。她阻止身邊的人向樓潯傳遞任何有關她不好的消息,怕影響到他的心緒。
只是,景陽從沒想過,比起戰爭的失敗,樓潯或許更害怕的是失去他。
盛夏的王宮本應烈日炎炎,卻由于景陽的身體陰氣沉沉,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