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耀帶我來到的厲海川的書房,在那一面白色的墻上,他拉開畫軸,一副暖色調(diào)油畫呈現(xiàn)在眼前。
我驚訝的看著,有些愣住了,厲耀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和我站在一起。
“這是…”畫上是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兒,坐在遮陽傘的下面,手里握著一根鋼筆,在本子上這東西,我認得出,是我。
這是我上大二那年,學校組織我們?nèi)嵉卣{(diào)查,那天老師讓我負責登記名冊,填寫學生資料,我就坐在遮陽傘下,奮力的填寫著表格。
“17年的夏天,我拜托朋友拍的!”厲耀看著畫布上的女孩兒,淡淡的說道:“當時我怕離你太近,所以就沒有自己去拍,光線好像是差了一點兒!”
“有缺陷才會覺得美,太完美的東西,往往都不會是真實的。”我記得蕭琦玉的那張畫,就是太過于精細,所以看上去真實的有些吝嗇。
厲耀看向我,我沒有看他,眼神沉沉的看著畫里的那支鋼筆,那是上大學走的那天,我的高中老師送給我的。
“慶幸我可以參與。”厲耀眼神堅定的看著我,聲音清脆的說道:“記得那時候,我和你只有兩米的距離,你抬起頭的一瞬間,我卻嚇得壓低了帽沿落荒而逃…”
“為了賭約你也是很可愛!我覺得親情,愛情,友情,都是割舍不開的一部分!我也很慶幸,沒有錯過人生中的美好!”我也緊緊的握住了厲耀的手,或許是此時的情景,讓我有了一些不安全感。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掌心的溫度開始慢慢升溫,厲耀獨有的聲音在空氣里蔓延。
我要學會長大,學會珍惜當下,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讓自己的內(nèi)心更加殷實。
回上海以后,厲耀就開始處理公司的事情,我們走的這一周公司里有好多文件等著他去簽。
我把修改好的圖紙發(fā)了郵件,坐在桌子旁發(fā)呆,看著窗外的天空,沒有一絲的白云,心似乎也是很平靜的,記得上學的時候常常坐在桌子前發(fā)呆,每次發(fā)呆都會想去買一杯奶茶喝喝,喝著奶茶發(fā)呆,很是愜意。
正想著買杯奶茶喝,手機卻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起電話,那邊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我有些聽不出她的聲音,她卻知道我是誰。
“抱歉…您是?”我疑惑的問她,她在那邊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嚴涼,我是你之前租過房子奶奶的媳婦!她前幾天已經(jīng)離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忽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目光直視前方,淚水已經(jīng)在眼睛里打轉。
“奶奶她一直很健康啊…”走的那天她還開心的和我打招呼,看著她的笑意,我還在心里為她高興,到了這個年紀能有親人陪在身邊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即使沒有了爺爺,奶奶也會很幸福。
“突發(fā)心梗。”她在那邊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在收拾遺物的時候,找到了一封信,信封的署名是嚴涼,上面寫著你的電話,只是我沒有地址,所以才打電話過來。”
“節(jié)哀!聽到奶奶離世的消息,我感到特別難過,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覺得奶奶是一個特別和藹親善的老人。”
“謝謝你,嚴涼!能讓我媽沒帶遺憾離開。”
“您可以說的明白一點兒嗎?”我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問她,她緩了緩情緒,說道:“我看了她寫給你的信,所以,才會打給你…她說,謝謝你的擁抱!那個擁抱,讓她回憶起和我爸年輕時候的點點滴滴!”
許久,我沒有說話,拿著手機的手指僵在那里,厲耀站在門口擔心的看著我,我努力的露出一個微笑回應他。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說完這句我掛斷手機,身子癱軟在椅子上,厲耀向我走來,關切的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之前租房的奶奶離世了。”我憂傷的說道:“厲耀,人真的很脆弱嗎?”
厲耀心疼的看著我,靠在桌子上,說道:“人生來本就脆弱,只是生活里的點點滴滴讓她慢慢變得堅強!”
我看著他忽然哭了起來,心底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全部都釋放出來。
我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他拍著我的后背,安靜的看著我發(fā)泄,他知道從BJ回來后,我的情緒就一直沒有平復,他心疼,卻不知道怎么安慰我,直到現(xiàn)在,他才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命運里發(fā)生的事情,真的很是奇妙。
哭了好久,我才抬起哭的紅彤彤的眼睛看向他,他伸出手來擦拭我的眼淚,我笑著說道:“你忙完了嗎?我想去吃烤串!”哭的太久,真的很容易餓。
“現(xiàn)在?”厲耀看著外面大亮的天問我,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晚上!”他笑著點點頭說道:“要喝酒嗎?”
我搖搖頭看著他。
“好點了嗎?”
“全好了!”我笑著說道:“不開心的全都忘了!”他看著我笑,那笑容里像是春天一般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