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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活著為了什么!

處理完龍二的事情后,福貴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日子也就一如往常的過去了,自從有人知道徐家有靠山后,除了多了些拜訪送禮的人,也就沒什么不一樣了。

對了,有慶也出生了。過上了前世未體驗過的少爺生活。

福貴也讓滿倉豐年這些人成為了佃農(nóng)。也如同長根一樣,給他們找上了媳婦。

徐家的家產(chǎn)田地也都被福貴抵押出去了,抵押給了城里的一家大戶人家。

大概內(nèi)容就是若是兩年后,徐家不花錢贖回地契,那么田地就不再歸徐家所有。

今年都1948年了,福貴也不認為兩年后,自己還待在這里。

福貴對外宣傳的原因,是他們一家要去蘇南投奔舅舅去了,若是不回來那就不回來了。

其實也沒錯,張有利在此期間也來過一次蘇北。在來到徐家的時候,告訴了福貴一家人,國軍的精良裝備終究是干不過共軍的小米加步槍。

在張有利來徐家以前,已經(jīng)找過了張家,張有權(quán)也開始變賣家產(chǎn),到時隨著張有利一同離開。

福貴一家人本來就打算走,與其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南洋,還不如跟著舅舅一同去臺灣。

后來福貴還給長根買了三口鐵鍋,用油紙包好埋在長根家里。

“長根,李月兒,以后當有人讓你們吃大鍋飯的時候,會把你的鍋收去砸了。”

“等過段時間,又會取消了大鍋飯,到時候你再挖出那幾口鍋。”

“你們是不是好奇那天我在鍋里底下放了什么?那里面放著的東西,是留給雙喜還有安康娶媳婦用的。”

“記住,除了你們倆,誰也不能告訴他們。等我干兒子他們長大了,你們再說,就怕小孩子說漏嘴。”

沒錯,雙喜更愿意跟著長根,一方面是因為長根長得像他生父,另一方面是因為住在長根家習慣了。

所以雙喜不想跟著福貴走,那么雙喜也只能埋了兩條小黃魚,一條給雙喜一條給安康。

并不是福貴不想多給,而是給多了只會害了他們,甚至福貴本來只打算放一條的。

做好一切準備好,福貴也就在家陪著家人,同時也等著舅舅的消息。

后來有一天,張衛(wèi)國帶著人開著一輛大卡車來了,福貴他們也知道時候到了。

在張衛(wèi)國帶人幫忙裝著東西的時候,福貴和徐父又走在了徐岙村的路上,一如往日的和村民打著招呼。

徐父知道,自己這一去這輩子都回不來了,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福貴!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來,再也看不見這片地和人了!”

最后徐父從地上抓了一捧土,讓福貴給他拿個盒子裝著。

福貴也是感慨萬千,長根,滿倉,豐年,李二虎,王二狗……

這些人可能再也見不到了,他們等不到福貴回來或者福貴等不到回來那天。

徐父捧著木盒回去了,而福貴來到長根家。

把以前說過的話又重新對著長根夫婦叮囑了一遍,福貴擁抱了一下長根,又抱了抱雙喜還有安康。

福貴一家人跟著張衛(wèi)國走了,村里人都自發(fā)的在村口歡送徐家人離開。

人群中有些人,卻哭的泣不成聲。

1949年,中華民國政府在國共戰(zhàn)爭中節(jié)節(jié)敗退,而中國***則于10月1日在BJ(昔稱北平)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國政府從南京陸續(xù)遷至廣州、重慶、四川成都及西康西昌,最后于12月9日遷至臺灣臺北;12月11日,中國國GMD中央黨部隨政府由成都遷至臺北。

1987年10月14日通過。臺灣當局原則同意除現(xiàn)役軍人及現(xiàn)任公職人員外,凡在大陸有血親、姻親、三親等以內(nèi)的親屬者,可赴大陸探親。“基于傳統(tǒng)倫理及人道立場的考慮,允許民眾赴大陸探親”。10月15日,臺灣當局“內(nèi)政部”宣布,凡符合上述條件均可于11月2日起到臺灣紅十字會登記赴大陸探親。

當臺灣允許大陸探親后,福貴帶著家珍,還有子孫回到了蘇北。

因為二舅張有利的人脈關(guān)系,大舅張有權(quán)在臺灣商界混的風生水起。

來到臺灣的福貴也因此過著富裕的生活,只是如今快七十歲了,隨著年紀的增長,不可避免的一身病痛。

等到福貴再次踩在徐岙村的土地上時,村子早已經(jīng)變了另一副模樣。

“有慶,把你爺爺奶奶的骨灰抱出來,我們等會去找我們家祖墳。”

火葬對于老一輩人相當于就是死無全尸一樣。可是徐父徐母在去世前還是選擇了火葬,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落葉歸根。

福貴則是走在這熟悉而陌生的村子里,偶爾還會有幾個孩子嬉戲打鬧而過,福貴就會掏出幾顆糖遞給他們。

福貴根據(jù)那久遠的記憶,在村里慢慢的走著。

等福貴幾人走到村西頭,以前長根家的位置。發(fā)現(xiàn)茅草屋早已經(jīng)不見,而是變成了一片打谷場。

不遠處一個有人扛著稻子來,打算趁著大晴天曬一曬。

“干爹!干娘!是你們嗎?”

突然福貴聽到有人喊話,福貴扭頭就看到打谷場的邊上走過來一個小老頭。

福貴看到他的歪頭樣子,就知道他是誰了。

“雙喜,是我!我回來了。”

現(xiàn)如今的雙喜也五十來歲了,也是當是當爺爺?shù)娜肆耍墒强吹礁YF,他還是忍不住去抱住了福貴。

“干爹,我爹他死之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見到你,臨死念叨的還是你。然后沒過幾年,我娘也就沒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見到福貴,還是講起了長根,雙喜就哭了起來。

福貴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福貴知道他的體會。

畢竟當自己父親母親去世后,福貴的身份就再也不是誰的孩子了。

而是丈夫,是父親,也是爺爺和外公。自從父母去世后,福貴就覺得自己在一天天老去,距離死亡也越來越近。

也就是回家鄉(xiāng)這個愿望,在支撐著福貴。

父母是子女與死亡之間的一堵墻。

雙喜告訴福貴,安康則是被自己孩子接到城里去住了。要是福貴想見他,雙喜就喊人去接他過來。福貴搖了搖手拒絕了,見不見徐安康不重要,只要知道他過得好,福貴就心安了。

福貴跟著雙喜在村里邊走邊聊,福貴知道了還有個熟人活著,就是那個當初王二狗的兒子王大力。

聽雙喜說,王大力前幾年不知道怎么就傻了。整天跑出村往山里去,說是要去給他爹王二狗報仇。村里都幫著找了好幾次,最后被兒子鎖在家里,興許是年紀大了人不中用了吧!

終歸是故人,福貴還是想去看一看王大力。雙喜知道福貴想看望下王大力后,就帶著福貴去找了在田里干活的王建軍去了。

家珍他們也只是默默的跟著福貴雙喜,也不去打擾福貴。

當王建軍知道福貴來了,就放下了鋤頭,鞋子也沒穿就領(lǐng)著他們回家去了。

“老伯,你真的叫徐福貴嗎?”

“是的,怎么了?”

“自從幾年前,我爹腦子糊涂了以后,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福貴哥還有給我爺爺報仇的事,他總說自己忘了什么事,想也想不起!”

很快,福貴一行人也就到了王大力家。

王大力穿著一身粗布衣服,此時的他正呆呆的坐在地上,嘴角還流出一些口水。

“我要給我爹報仇,那些該死的外村人……”

突然王大力又嚷了起來,神態(tài)就像當初福貴在山腳碰到他的時候,像個少年一樣。

“大力,李大牛已經(jīng)讓你殺了!你忘了嗎?”

福貴忍不住開口講到,希望通過言語能夠讓王大力清醒一些。

“是啊!我打死了他,福貴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啊?”

“福貴哥你變老了,我也變老了……”

王大力突然恢復了清醒的樣子,只是陪福貴講了沒多久又變回了之前的模樣。

福貴把當初的事講了一遍,最后拍了拍王建軍的肩膀,以后告訴他爹,李大牛已經(jīng)被他爹殺了。

福貴和癡呆模樣的王大力說了一句再見,就走出了王家。

福貴都記不清自己爺爺奶奶的墳地在哪里了,還是雙喜帶著他們?nèi)サ摹?

當初長根答應(yīng)幫忙打理徐家祖墳,等長根去世后,這份責任就傳遞到雙喜身上了。

有慶則和雙喜站在墳邊,開始商討起了墳地修繕以及徐父徐母墳地的位置。

而福貴突然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小土包,轉(zhuǎn)身朝雙喜問到:

“那是長根的墳嗎?”

“是的,干爹。”

得到準確的答復后,福貴讓所以徐平安拿出了之前準備的酒。

福貴買這酒的時候,就想到了回來所面對的場面。要是人活著,那就一起喝一個,要是人走了,那就倒在他墳前。

“爺爺,我們什么時候回臺灣呢?”

福貴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反而是有慶一腳踹了過去,然后拉著兒子一起跪下,給曾祖父曾祖母磕頭。

福貴一屁股坐在了長根的墳前,打開酒蓋,先給長根倒了半瓶。

然后福貴又自己喝了起來,辛辣的味道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長根,你說人活著一輩子,究竟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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