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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薛秣 言儒生篇

秣谷看柳長易離開,拿著酒壺的手指節因為太用力微微發白,喉嚨泛起苦澀“薛秣……”記憶又被拉到二十五年前,自己初見十六歲薛秣的那年。

【兩萬年前言儒生墜入混沌之虛,他在無盡的輪回里漂浮了一萬年,靠著一絲靈識慢慢積蓄力量,重新塑形,當他可以重新踏入九州之時,他的魅法所剩無幾,也是可笑,當年是他自己下的禁令,不許丟失魅法的魅者踏入魅族,現在他亦是要為他的令法束縛。

靈魂漂浮的萬年,他有了新的感悟,后來也在各族聽到了關于那場大戰的結局,他生出了一絲愧疚,愧對那場大戰中死去的蕓蕓眾生,更愧對晝邈,他逐漸開始醒悟,然后如游魂一般在九州大地前行。

他踏五岳、渡重洋、越荒漠,翻雪山,在人族看生命輪轉消亡,萬物更迭變換,他依舊孤傲和寡情。但因負罪感,他只敢踏足無人之境,后來人族繁衍,他開始慢慢走入人群,當他看到區區數十載性命的人族奔于生計,只為活著時,他有了些許觸動。

后來他愛上了人族的酒,喜歡上了一年一開的桃花,他不懂孤獨,但因穿梭在熱鬧的人世間,他也重新審視自己,可萬年間還是沒有悟出他的道。

直至遇到了一個人族少年,那少年是稷山國人,聽聞古剎藥術聞名天下,千里迢迢孤身一人前去古剎參加十年一屆的入門考核。

當時他路過稷山國,遇到了那個背著藥箱,拿著扇子文文弱弱的薛秣,言儒生自從入了混沌之虛,那場大戰留給他的傷口日復一日復發,他無力去解,也不屑去解,仿佛要以傷去時刻警醒自己。

他每日都會有一個時辰陷入暈厥,以緩解傷口的痛楚,那日他照常休養,趕路的薛秣以為他受傷了,給他喂藥照顧他。

“先生,你醒了?”薛秣看言儒生蘇醒丟下熬著的湯藥忙攙扶言儒生。

言儒生疑惑地盯著對方“因何幫我?”

“我看先生倒在河邊,便幫先生診斷,雖……”薛秣看著言儒生凌厲的眼神有點害怕,開始支支吾吾“雖……未診……診出……”

言儒生看對方顫顫巍巍,一副膽小模樣,猜出對方是在幫自己療傷,雖然并沒有什么用,但還是對這個人族少年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情緒,因為這是他游走人間一萬年中第一次遇到關心他之人。

他漫無目的前行,薛秣屁顛屁顛跟著他。

“不許跟著我!”言儒生冷言警告。

“哦!……好……好的!”薛秣嘴上答應,但還是不遠不近跟在言儒生后面,后來言儒生也不再驅趕他。

“你叫什么?”言儒生看著專注生火半天依舊失敗的對方生出嫌棄,覺得人族還是過于愚蠢了。

手指微微一動火苗竄起。

薛秣以為是自己生起的火,激動起身鼓掌“太好了,著了!”然后反應過來剛才對方問他的話,乖乖行禮“先生,我姓薛,單名一個秣字!”薛秣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出自己的名字。

“秣?”言儒生皺起眉頭“誰給你起的名字?”

“我阿爹呀!”薛秣一臉單純。

“這是投喂牲畜草料的意思,起這么個難聽的字?”言儒生覺得名字還是要有點寓意的,不能隨便看到一個字就用的。

“嗯,是這個意思,我阿爹是獸醫,我們那邊多草原,人們擅長放牧養馬,但有時天公不作美,會出現大旱大澇,因而牛羊馬兒草料無法正常供給,所以阿爹給我起這個字,希望我在的地方牛羊馬兒永遠不會餓肚子!”薛秣并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深意不夠,反而希望人間風調雨順。

言儒生低頭看了眼剛才喝過的藥,覺得哪里不對“你的醫術誰教你的?”

“阿爹呀!”

言儒生聞言臉色鐵青“那你這個藥是獸藥?”言儒生咬緊后槽牙,要不是現在他已經厭倦殺伐了,肯定結果了這小子,竟然給他喝畜生的藥。

“這個不是,這是人用的藥材,我醫獸的本領是阿爹教的,醫人的是跟著一位游醫學的,那位先生說晏國醫術理念先進,尤其是藥師眾多,所以我是特意趕去晏國的古剎山參加弟子入門考核,想學習系統的藥師之術,屆時好治病救人!”薛秣說著拿出一張發舊的地圖給對方指古剎山的位置。

言儒生瞄了一眼,又打量了一番瘦弱的薛秣,覺得對方多半在自找苦吃,以他那小身板,能不能到達晏國,找到古剎都是問題,更別說什么考核。

“你還是放棄吧,你這身板那么遠的路能不能走到晏國都是一回事!”言儒生順手拿起對方烤的東西,端詳了許久。

薛秣對著地圖認真比劃計算,時不時板板手指計算天數和路程。

“這個能吃嗎?”言儒生看著一坨黑漆漆的東西,想來他洗完又烤的,應該是用來吃的,但這種形態讓他實在無法下口,對了他這些年在人間游走連食物都不吃,全憑靈力提供能量,偶爾會看到一些人和面前少年一樣用火烤制食物。

“是這樣的!”薛秣拿起另一個土豆,細心剝了皮后遞給了言儒生,言儒生咬了一口后如同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看來他不應該歧視人族,畢竟這個傻乎乎的少年都能做出這么好吃的東西,那但凡比他聰明一點人肯定做出的食物會更好吃。

薛秣看對方喜歡,又烤了幾個,然后一個曾經差點毀掉六界的兇徒和一個籍籍無名的醫者少年坐在河邊看了一場平平無奇的日落。

薛秣心善,一路不是在醫病就是在救人,而言儒生則抱臂冷眼旁觀“生死由命,他們陽壽已盡,藥石又豈會奏效?”

薛秣整理著藥箱,揚起腦袋呆呆地看著天際“先生,你說這世間真的有神明嗎?”

言儒生微微蹙眉,灰色的眸子漸漸呈現湖藍又快速隱匿不見“要神明干什么,神明還會救你們不成?”

“神明可佑天下生靈呀?”薛秣略顯天真的眼里滿是清澈。

言儒生聞言嗤笑“神明?烏合之眾罷了,寄希望于神明還不如學你這破爛醫術!”他自己當年可比現世的神明強大,那時的神明在位時各族都紛爭不斷,即使他死后新的神明歸位,游走的一萬年間九州還是這鬼樣,還不是充斥著戰爭和殺伐,疾病和困苦。

薛秣若有所思“先生你說的對,說不定神明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還是學好醫術才能救更多的人!”

言儒生聞言指節咔咔作響“這愚蠢的人族小子,是一點人話都聽不懂!”他是想勸對方放棄救人這種無用之功,反正他們還是會死,救不救又有什么所謂呢!

“其實,我也知道生死有命,可若是能成為藥師,能夠幫性命垂危之人延緩生命的流逝,讓他們將未盡之事做完,未說之語講完,他們也會少很多遺憾吧,最起碼不會帶著遺憾離世,也算幸事了!”薛秣說著說著音量逐漸變弱,倒像是在喃喃自語。

言儒生原本沉靜如深潭的目光閃過一絲困惑,落在薛秣身上時帶著審視般的打量,仿佛能穿透表面看到內里,與那副軟弱皮囊下真摯的靈魂對視。

困惑繼而像淬了冰的刀,銳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氣,言儒生大手伸向薛秣的腦袋,若是萬年前的他現在已經捏碎了對方的頭骨,但他只是探了探對方的靈根,不探還好,一探更失望了“氣海一竅不通,你不適合修行!”

薛秣背好藥箱“修行?可我只想成為藥師,不想修行!”

言儒生扯起嘴角“你知道藥師的藥后面為什么要加上師嗎?”眼神掃過之處帶著不容置喙的威懾力,讓薛秣下意識屏住呼吸。

薛秣搖頭,他只知道晏國醫術高超,其他并沒有深入了解。

“藥師不會術法如何煉藥?”言儒生收回手,冷冷一笑。

薛秣陷入沉思“先生您可是會術法?”

“不會!”言儒生扭頭離開。

“先生!”薛秣踉踉蹌蹌跟在對方身后嘀咕“先生若是會術法可否教我修習法門?”

言儒生自然不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族少年產生惻隱,但薛秣就像纏上他了一般。

“先生,你這酒壺為何好像一直有酒?”薛秣跟在對方身后跟了快七八天了,看對方閑來無事就喝酒,明明就是普通酒壺但好像喝不盡一般。

躺在石頭上翹著腿曬太陽的言儒生突然睜眼,側頭看向薛秣“你想知道?”

薛秣呆呆點頭,只見言儒生大手伸過來,兩人下一秒就出現在了一個類似酒窖的地方。

隨著言儒生將酒葫蘆拋出,酒窖中所有的酒壇封口被打開,酒香四溢,酒水匯聚成一股清流統統進了酒壺。

“就這樣!”言儒生咧嘴邪邪一笑,酒壺被拋出弧度又穩穩落到掌心。

“你……你這是偷,是犯罪,這是不對的!”薛秣反應過來對方的行徑。

言儒生仰起臉,鼻孔對著薛秣輕哼“罪?死在我手上的性命都不計其數,偷又如何?”言儒生嗤笑一聲,一掌震碎了酒坊墻壁,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薛秣看著一片狼藉,急得眼眶泛紅,摸出了全身家當,顫顫巍巍哭哭唧唧戀戀不舍地放到了酒架上“實在……實在抱歉,我沒更多錢了……嗚嗚嗚……”薛秣又氣又惱,原本準備推門而走的,但推了半天發現門在外面上鎖了,糾結再三,還是從言儒生打的大洞里出去了。

可是找了半天言儒生也沒有找到!

……

薛秣看著路邊的包子口水都快流地上了,但現在身無分文了。

“唉,別擋我攤呀!”賣包子的老板一看這年輕人光看不買,真是鬧心。

“嗚嗚嗚……爹……我沒錢了……”薛秣坐在犄角旮旯邊抹眼淚邊嚎啕大哭。

此時的言儒生坐在房檐上一邊看著薛秣哭鼻子一邊咬了口包子,覺得這個東西比對方烤的黑黢黢的玩意好吃多了。

“窮大方,我以為你多有錢呢,真是個蠢貨!”言儒生看了眼剩下的那個包子,大手伸去油紙一包,一個完美的弧度后砸到了哭著哭著打起盹的薛秣腦門上。

給薛秣嚇得神經兮兮四處張望,然后小心翼翼湊近那團砸他的東西“包子?”薛秣眉開眼笑,恨不得跟包子共舞一曲。

言儒生被對方逗笑,嘴角剛咧開,下一秒只見薛秣“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感謝不知名的神仙!”

言儒生笑容立馬消失,屁股一扭轉向了另一邊“狗屁神仙!”

“可是,沒錢也不是法子,這離十月初十就剩四個月了,我得賺點錢當路費才能去晏國呀!不如找個人多的地方支個藥攤看病吧,多少賺點!”薛秣邊吃包子邊謀生計。

言儒生本來要離開的,但聽到對方嘀嘀咕咕一通后,有點好奇他那受人欺負的性格,能賺幾個錢!便不遠不近找了個地方看戲。

經過薛秣勤勤懇懇一天的忙活,原本藥箱里的藥搭進去了不少,錢賺的也不多。

但好在能買兩張餅,他還乞了一碗水,坐在大富人家后門借著燈籠微光填飽肚子。

言儒生一如既往般坐在房頂喝著酒,時不時看幾眼窩囊的薛秣。

但人心不見得都是良善,薛秣昨日見一位大爺衣衫襤褸,身無分文,便幫他瞧了病還將藥白送了出去。

結果第二日那老者便臥床不起了,家中農活擱置,老者的兩個兒子認為是藥給自家老爹吃出了問題,便找了幾人抄著家伙來找薛秣索要賠償。

薛秣涉世未深,自然不知他們的真實意圖,一味的解釋和請求帶他去再次號脈,可那些人意不在此,看薛秣年紀小,還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心,想要敲詐勒索錢財。

奈何搜遍薛秣全身,也只掏出了兩個銅板。

人群中有街坊鄰居認出了他們,大伙這才得知兩兄弟好逸惡勞,沉迷賭博,家種田地都是老人打理,敗光了家財,老人生病也無人照料,昨日是見薛秣心善,便請對方診斷,薛秣見老者有難處,也沒收錢,想不到這竟然成了今日這兩人坑害他的理由。

“不要錢給的能是什么救命的藥,怕不是毒藥吧!”為首之人將薛秣按在墻上,揪著對方的頭發一次一次將他的腦袋撞到墻上。

“不是,絕不是毒藥,你可以將藥帶給郎中驗證的!”薛秣只覺腦袋發昏,周圍擠滿人群,他試圖求助“救命……救救我……”

可圍觀之人怕惹禍上身,只是站在那里時不時發出唏噓之音。

“沒錢?沒錢是吧,沒錢你做什么大夫!”一人盯上了薛秣的藥箱,開始翻找,找了半天也沒有一子。

漸漸開始憤怒,直接拎起藥箱將里面的藥瓶藥材通通倒了出來。

“別碰我的藥!”薛秣拼命掙脫,那里面的藥都是他耗費數年才找齊的一些藥材。

暴徒大腳踩了下去,卻被薛秣推開,將藥護在了懷里。

幾人惱羞成怒,也不管手里的東西會不會傷人性命,一股腦開始對著薛秣拳腳相加。

言儒生坐在不遠處的屋檐上歪頭看著一切,微微抿唇,雙指輕輕敲擊瓦片,似乎在記憶某種音律。

“救人,可笑!”嘲笑之音伴隨著施暴者中一人舉起手中的棍子,重重砸到了薛秣的頭上。

薛秣只覺眼前人影交疊,模糊不清,一股股熱流從發縫蔓延而出。

“死人了!”

“打死人了!”

伴隨著尖叫恐慌,施暴的幾人頓時停手,看著趴在地上只有手指微微蜷縮,臉上滿是鮮血的薛秣嚇得慌忙逃竄。

“我……的……藥……!”薛秣隱隱聽到有水落在地上的聲音,虛弱抬起眼皮只見快要被烏云遮住的太陽,是他的血正順著下顎滴在地上。

“不……不是雨!”虛弱之音伴隨著腦袋無力垂下,薛秣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在下巴要接觸到地面的一刻,言儒生的大手穩穩將他的臉托了起來。

他渙散的眼睛看著對方,無力的聲音在喉嚨艱難發出“先……先生……”

“這可難搞,小小年紀被打破相了!”言儒生扶起薛秣,將其靠在了自己身上,大手伸向薛秣腦袋上的傷口,藍色術法從掌中而出,緩緩愈合了對方腦袋上的傷痕。

“嗯……其他地方的,留著吧,長個記性!”言儒生松開薛秣,確認對方站好后,突然轉身,藍瞳一出,整個城鎮如同定格。

言儒生扭頭看了眼薛秣,薛秣被對方藍色的眼睛驚住,下一秒他們就出現在了剛才施暴的幾人跟前。

“現在你可以殺他們了,他們無法還手!”言儒生笑著俯身,藍色的眼睛似乎在引誘薛秣做出違背自我意愿的選擇。

薛秣無措地抓了抓脖子,不小心蹭到臉上的傷,表情吃痛,環顧四周發現就連空中的落葉都靜止了“先生,您是神仙嗎?”在薛秣的世界里會很強法術的都是神仙。

“不是!”言儒生看對方在這種關鍵時刻竟然還跑題,不悅地將對方腦袋扭了回來面向那幾個家伙。

“我說,你現在可以殺了他們了!”

“算了!本就是我沒治好他們父親,雖然他們打我不對,但不至于要取他們的性命!”薛秣果斷搖頭。

言儒生挑眉,大手抓住薛秣的胳膊“啊!先生,疼!”

“他們剛才可是想要你的命啊!”

薛秣表情痛苦地將言儒生的大手扳開,喘了口氣“他們……反正我不想傷他們!”

薛秣扭頭向剛才的街市走去。

言儒生皺起眉頭“你就不怕他們再來尋仇?”

“我今天要離開這里了,他們想尋也尋不到我!”薛秣晃了晃手,似乎并不介意他們傷他。

“哼!”言儒生抱臂看著那幾人竟然有點無話可說。

“都碎成這樣了,還能用嗎?”言儒生看薛秣還在試圖給破碎的藥箱重新拼裝。

“修一修應該可以的吧!”

言儒生實在費解對方的行為“你是裝出來的良善還是真蠢?”

蹲著的薛秣突然揚起腦袋似乎在思考“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傷人不對,可是……善良并沒有標準呀,況且是不是真的善良又有什么關系呢,君子論跡不論心嘛!”

如果說過往一萬年言儒生對生靈只是有了一絲觸動,那薛秣的最后一句話給了言儒生心靈的震撼,他活了整整六萬年,可對一些人和事的感悟卻不如這個十幾歲的人族少年,或許在這一刻言儒生才真正完成了自我救贖和解脫,悟到了屬于自己的大道。

“他們,什么時候會恢復呀?”薛秣看著周圍靜止的一切多少也是有點詭異的。

言儒生深吸一口氣,像是將壓在心底萬年的一個謎團解開一般,幡然醒悟。

隨即揮手修復了對方的藥箱。

“哇~”薛秣寶貝地摸了摸竟然完好無損,就連里面的藥都是好的,感激之情如洪水爆發,伴隨著眼淚“嗚嗚嗚……先生……您好好……”

“不許哭!”言儒生黑臉皺眉。

“嗯嗯,我就是感動!”薛秣邊抽泣邊抹眼淚,言儒生瞇眼再次睜開藍瞳不見,時間又重新回到了各自運行的軌道。

且周圍之人全然忘記了剛才發生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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