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里也算是暖和,風吹得包外的風鈴叮當作響。阿秋躺在床上,蒼白無力的臉上,眉頭緊鎖,在夢里她看到了阿媽,她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再見到她。阿媽對她說或許下輩子她都不會見到她,因為她違背了她阿爸的誓言。
夢中
狼煙四起,黃沙滿天,阿秋緊緊的抱住阿媽,不讓她離開自己,她拼命的哭著,掙扎著。
“阿媽,阿媽,你說過的,兄弟姐妹要好好的…”阿秋拼命的握住阿媽的手,哭著說道:“我們不進長安好不好?好不好?”
阿媽看著哭成淚人的阿秋,哀傷的說道:“阿秋,你父王的性命都握在他手里…”
“握在他的手里…”
“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別讓自己受傷了…”
猛然間,阿秋只覺得心口一緊,阿媽的臉越來越遠,阿媽的聲音漸漸消失。
“阿媽…”身體不受控制吐了一口鮮血,胸口的疼痛像是被石子剝開的湖面一般慢慢劃開一個口子。
蒙奇抱住阿秋,看向身邊的阿齊耳說道:“去叫蒙娜來?!卑R耳應聲下去,不一會兒一身著皮袍子的女子笑意盎然的走了進來,看著蒙奇懷里的人兒說道:“放心吧,心口的毒血吐出來了,這毒也就自然解了,不得不說這毒還是真叫我費了些頭腦?!?
“所以才帶過你這來,還有幾日能痊愈?”蒙奇不再擔心,問道。
“她這體格三五日吧!”蒙娜看著蒙奇笑道:“看她的掌心也是舞刀弄槍的主兒!”
“我馬上要動身了,”蒙奇看著懷里昏迷的阿秋說道:“她就交給你了?!?
“?。磕悴辉谶@照顧她嗎?”蒙娜端過牙祭手里的碗,對著蒙奇說道:“那她醒了怎么辦?”
“只管讓她養好身體!”放下懷里的人,他的黑眸里印著她蒼白的容顏,拉過皮被子后,他對著蒙娜說道:“她醒后隨她吧!”
蒙娜看著阿秋,又看了一眼蒙奇撇著嘴巴聳聳肩。
“阿哥這又是在哪欠下的人情!”蒙娜笑著說。
蒙奇笑而不語,在懷里掏出一塊玉佩放到蒙娜手里,說道:“她若醒來后執意要走,你把這個給她,她自會明白?!泵赡瓤粗菩牡挠衽?,眼神暗淡下來,不認得。
“大姐的!”蒙娜有些恍惚,昨日蒙奇抱著她進來,看她身上的穿著她便知道她是鐵騎軍,她知道中原皇帝善用女子為將軍,卻也不知她與哥哥的關系,直到看到掌心里的玉佩,她才明白。
“她是折律王的妹妹,認識大姐!”蒙奇拍了拍蒙娜的肩膀,輕生說:“你若攔不住她,也無妨,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面對。”說完便走出蒙古包。
半晌,蒙娜才將玉佩放到阿秋的床頭邊,離開了。
入夜已深沉,一抹消瘦的黑影飛過馬廝,挑了一匹棗紅馬,揚長而去,馬兒馬蹄矯健,踏在白雪上,朝著南邊跑去。
蒙娜靠在枯樹上,看著在她黑色的瞳眸里漸漸消失的馬兒,思緒萬千,拇指指尖深深地欠在食指上,淡然的說道:“愿你安好!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