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打破了黑夜的寂靜,各地都出現了長長的車隊,裝載著激動而疲勞的人,帶著希望,駛向前方。
行動之初,聯邦的武者啟動了預設的陣法,一盞盞特殊的燈從倉庫飛出,來到既定的位置,浮在三米高的空中,散發著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個聯邦。
大鈴沒有時間找沈梧桐的麻煩,她急匆匆地將父母送到了閩城,然后又返回小原鎮,聽從小原鎮政府的號召,幫助人們撤離。
大鈴在臨走前,將所有的東西塞在莊園的一個房間,南媽也不需要多費力氣去整理,她嫌棄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南爸,想到一樓客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小男孩,內心涌起一股異樣的喜悅和興奮。
南媽拿出兩個蘋果,準備送給樓下的小男孩,去套套近乎,順便……嘿嘿嘿。
南爸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地上,大鈴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有點暈,胃里面的殘渣在翻滾,他極力克制,免得剛來就給莊園的主人留下壞印象。
雖然莊園的主人不在,但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南媽按照大鈴的提醒,找到了廚房,將蘋果洗凈,隨后來到客廳,看到了那個帥氣的混血兒,臉上堆滿燦爛的笑容。
“小朋友,吃蘋果嗎?又紅又大的蘋果。”
魚藍眼中閃過喜悅,經過之前的培訓,它的聯邦語已經達到了八級的水平,此刻完全可以聽得懂南媽的話。
他接過蘋果,說道:“謝謝姐姐。”
魚藍的話宛如晴天霹靂,讓南媽變成了一個雕塑,手上的蘋果無力地滑落,脆脆地掉在地板上,彈了幾下。
南媽呆呆地看著魚藍,嘴巴顫抖,瞳孔閃爍著光芒,滿是絕望。
“天呀,為什么會這樣?!”在南媽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痛苦響起,仿佛絕望的人仰頭大吼,質問命運的不公。
魚藍剛咬下一口蘋果,就意識到不對勁,當它發現南媽渾身僵硬后,神色變得緊張,趕緊將手放在她的鼻子前。
“呼,還有呼吸。”魚藍松了一口氣,它沒有想到南媽的接受能力這么差,要是南媽被它的聲音嚇死,它絕對會被大魔頭變成酸辣魚。
魚藍快速轉動大腦,思索挽救的辦法,誰料南媽被魚藍的手指嚇到,連連后退,指著魚藍說:“你是不是電視劇里說的天山童姥?——不對,天山——不對,莊園老魔!”
魚藍趕緊搖頭,它怎么敢跟大魔頭搶名號?!
它是一條好魚!
南媽繼續問道:“快說,你幾歲?”
按照人族的計算方式,它好像超過了一萬兩千歲。魚藍心想。但是它沒有傻到實話實說,畢竟在大魔頭魔爪下堅持了這么久,它的求生技能熟練度上漲得十分快。
“我還未成年!其實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雖然病好了,但落下了病根,嗓子壞了,說話的聲音一直就很奇怪。”
說著說著,魚藍泫然欲泣,想起了在大魔頭手下的艱難生活,眼眶不自覺潮濕,他哽咽地說:“很多人都嘲笑我,欺負我,我太難了。”
盡管心有余悸,但南媽一看到魚藍的臉,就忘記了曾聽聞過的驚駭故事,忍不住上前安慰道:“別哭,沒事,以后要是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我替你找老師。”
“???”正準備哭泣的魚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找老師是什么鬼?
“你別怕,校園暴力雖然可怕,但只要我們勇敢面對,就能順利過去的。”
“……”魚藍終于明白南媽在說什么,內心突然生出了退縮之意,生病的事情還能圓過去,校園、老師的事情要是被聽去,他百口莫辯。
撒謊是大罪,欺騙南媽會導致玲姐的厭惡,說不定大魔頭還會借機發作,到時候偌大的莊園再無魚的容身之地。
魚藍趕緊解釋道:“姐姐,你誤會了,其實……其實我還沒有上學。”
南媽更加心疼了,抱著魚藍安慰道:“天哪,連學都不敢去上嗎?你不用自卑,決定一個人的是內在,是心靈,而不是外貌,更不是聲音。你別怕,等安定下來,我帶你去小原鎮。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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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掌聲中,沈梧桐飄然遠去,前往下一個地方。
原本他坐在椅子上發呆,誰料收到了情報調查部第三廳第四隊聯絡人的信息,然后他就離開了閩城,來到了荒郊野外,幫助各地政府修復陣法。
主持房屋搭建和公共設施布置的機構是武者協會,聯邦在幾年前就已經研究出相關的陣法,只需要輸入元氣,按下開關,陣法就會鏟平樹木,夯實地面,然后控制泥土快速搭建簡易的住所。
除了各種各樣的建房陣法外,還有照明陣法、編織陣法,等等。
由于聯邦庇佑所計劃開展得倉促,留下的時間不長,大多數陣法處于高負荷地運轉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損壞。
盡管還有很多存貨,但這么好的東西,剛拿出來,還沒有用一兩個小時,就要丟棄,實在舍不得。
相對于聯邦,直隸行省和東秀行省不算太大,但在荒郊野外建滿房屋是一項大工程,大家都忙得團團轉。而且,聯邦會使用陣法的大有人在,會制造的也不少,但要想利用普通的工具修復陣法,卻是一項技術活。
第四隊的聯系人主動開口,沈梧桐不想答應也得答應,不想動彈也得動彈。于是,他脫離了無欲無求的狀態,拿出了打工人的氣勢,開始做義務勞動。
戒指內不斷響起聯絡人的聲音,聽不出男女,有些尖利,是幾年前流行過的變聲器的聲音。沈梧桐之所以這么清楚,不是因為他用過,而是因為他當線人的時候追查過一個摳腳大叔利用變聲器詐騙的事件。
沈梧桐按照指示,前往需要幫助的地方,不知不覺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他快速修復完陣法,然后望了一眼左邊的小石鎮,猶豫后,決定往右邊走,去月亮湖看看。
他無法下定決心幫助魚藍治療,但面對氳,自然是能幫就幫,不過,氳的傷勢很復雜,不是單靠生命法則就能治愈的。
生命法則很稀少,但對于聯邦來說不算什么,聯邦存在不少領悟了生命法則的武者。但饒是他們,也拿氳的傷勢束手無策。
還未靠近月亮湖,沈梧桐就有了意外發現,這個發現自然與戒指內喋喋不休的聲音無關,他感受到昔日同伴的氣息,屬于南宮龍龍。
沈梧桐扯動因果線條,告訴南宮龍龍自己的到來,沒多久,當他落到月亮湖旁時,看到了精神奕奕的南宮龍龍和兩個小家伙。
兩個?
一個是月華精靈,它沒有去找挽月,而是留在月亮湖,另外一個是氳,它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
氳和月華精靈都記得沈梧桐,十分高興地與它打招呼,一個“咿呀咿呀”,一個“嗡嗡嗡”,顯得活潑而熱鬧。
沈梧桐笑著摸摸它們的小腦袋,然后與南宮龍龍敘舊,這時他才知道南宮龍龍接受了一個秘密任務,從帝都進入無盡大陸,一呆就是幾個月,前段時間才回來,還帶回來了數顆皇級的水瀾果。
得益于水瀾果,氳的傷勢完全恢復,而心懷感激的氳將南宮龍龍留下,開始了一人兩精靈的愉快的游戲生活。
聊了片刻,沈梧桐借口正在執行聯邦任務,與他們告別。
打開戒指的通訊,另一邊傳來不滿的聲音:“要是有事你可以說一聲,我又不是不讓你做別的事情,你一直不說話,還關了通訊,是幾個意思?”
“遇到了一個情人,擔心她誤會,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我是男的。”
“所以更加擔心她誤會。”
“……”
沉默片刻,戒指響起更加激烈的聲音,即使是變聲器也無法掩蓋說話人的抓狂:“錯了,錯了,往南邊走。”
等到天亮后,陽光落在月華屏障上,不斷折射,等金黃的光線變成了柔和的白光后,陽光才落在地面上。
漫山遍野的燈光熄滅,但燈仍然浮在空中,露出銀色的框和白色的燈罩,引起許多人的圍觀。
一個晚上過去,直隸行省和東秀行省荒無人煙的深山野地已經遍布人的足跡,簡易的房屋搭建在樹林叢中,是別樣的風格,惹人喜愛。
等全聯邦的人都聚集過來后,兩個行省會顯得擁擠,若是事態不可挽回,聯邦啟動聯邦庇佑所計劃的最后一步,那擁擠的情況會持續很長時間。
大量武者和軍隊出現在直隸行省和東秀行省,維持兩省的秩序,免得其他國家的探子趁機搗亂,破壞聯邦的計劃。
由于危機降臨毫無征兆,來得兇猛,方式又狂暴,導致聯邦啟動庇佑所計劃顯得匆促,不過,聯邦早就對危機有所察覺,幾年前就開始在暗中準備,人員、陣法、物資等等都部署到位,十分齊全,計劃一啟動,所有的事務一同鋪開,看似繁多,令人眼花繚亂,實則忙而不亂。
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人預料到今天的危機,但那人遭受到恐怖的反噬,保命的手段盡數失效,直接橫死,只來得及留下一縷靈魂,而這一縷靈魂瞬間呈現出“末日危機”四個字,然后消散。
關于他的一切,全部變得模糊,他留下的秘術無故自毀,他留下的東西破碎,化作粉末,就連他留在其他人腦海中的記憶都變得模糊,實力弱小的人直接忘記了他的存在。
聯邦還未來得及為這個人哭泣,他的三個弟子就由于推算他留下的東西而死去,聯邦雖存有他的弟子殘留的秘術,但已經無法看得懂,也無人能修煉成功,這一脈的傳承就此斷絕。
針對“末日危機”四個字,聯邦做出了許多猜測,比如無盡大陸反撲,比如白鷹帝國不顧一切發動戰爭,比如魔窟,比如中州大陸墜落的后遺癥,等等。聯邦根據每一項猜測制定了相應的應對方案,然后根據方案抽調了大量人手,開展了數不清的模擬實驗,有的略有收獲,有的毫無進展。
為了防止陷入絕境,聯邦制定了兩種釜底抽薪的方案,一種是遷移進無盡大陸,以應對在聯邦本土爆發的危機,另外一種則是放棄地球,前往其他星球,建立新的家園。后者在模擬實驗中進展不大,最理想的狀態是聯邦在油盡燈枯前找到合適的星球,然而,由于缺少與無盡大陸連接的通道,元氣會快速枯竭,聯邦必須重新走回科技的道路。后來,由于元氣石礦靈的出現,聯邦遷徙到其他星球仍然走武道的計劃才擁有了實現的可能。
饒是做了充分準備,但危機以攻擊的方式而降臨,還是隔著無數光年,這著實令聯邦沒有想到,許多準備好的應急手段和殺招變成了無用功,舍棄無盡大陸和地球前往其他星球的方案也無用,因為星外文明的攻擊過于恐怖,會直接摧毀這個星系,而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過于短暫,就算聯邦全力逃跑,也跑不出這個星系。
既然逃離星系無望,那聯邦只能逃進無盡大陸。無盡大陸廣袤無垠,險地眾多,禁地林立,聯邦隨便躲在一個角落,布置陣法,以帝器為屏障,就可以建立十分安全庇佑所,若是再布置一些詭異力量和不詳氣息,精心偽裝,儼然與禁地無異。
然而,想要通過空間通道搬入無盡大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縱使強者可以將兩個行省收入小空間,變得巴掌大小,但是兩個行省帶給空間通道的壓力并不會減少,而空間通道帶給兩個行省和普通人的壓力也不會減少。
空間通道的壓力不小,普通的氣海境無力抵抗,整個人會被擠壓成碎片。閩城學院一般在學生突破到神橋境后才讓他們前往無盡大陸,除了擔心學生被奪舍外,空間通道的壓力也是一個因素。
聯邦曾經在可控的范圍內,針對空間通道做過一系列的實驗,最后發現空間通道的承載力存在上限,若是同時通過兩把帝器,那么空間通道會出現不穩,若是壓力再大一些,那空間通道會崩潰。兩個行省和數十億人帶來的壓力比一把帝器要小一些,而聯邦擁有三把帝器,在遷徙進無盡大陸的過程中,為了避免空間通道崩潰,只能安排一把帝器護道,其他帝器需要進行嚴密的封印,提前進入無盡大陸。
考慮到挽月的傳承和玄天的狀態,護道的工作只能由紫荊來完成,而挽月和玄天需要封印帝器,而挽月更是要自封,這樣才能減少壓力。
基于此,紫荊的實力必須越強大越好。要不然,一旦出現意外,聯邦就會遭遇到滅頂之災。然而,這個計劃進行得并不順利。
在人聲鼎沸的山野之中,存在一座寂靜的山峰,陣法圍繞,直聳入云,云煙繚繞,山頂隱隱有一層紅色,那是高大的梧桐樹。
梧桐樹上棲息著一只巴掌大的鳥,五彩斑斕的羽毛層次分明,但只要它變大,進入戰斗狀態,全身的羽毛都會變成紅色,宛如晶瑩剔透的寶石。
朱雀的眼睛小巧而美麗,似紅瑪瑙,閃爍著靈動和智慧,但它很安靜,時常沉默地望著某處,一動不動,直到有人打擾,它才會換一個動作。
近日,打擾它的人越來越多了,那些人明明很急切,卻在它面前裝出鎮定自若的神態,詢問它的決定。
朱雀凝視閩城,凝視隱藏于閩城深處的那抹身影,又轉頭直視張益達的背影。
當初它和那群同伴費盡千辛萬苦才徹底離開了無盡大陸,如今又要回去嗎?這樣的決定是好是壞?
自星空襲來的力量過于恐怖,雖然遠不及武道玄妙,顯得簡單粗暴,卻是實打實的帝級力量,是帝境強者發出的攻擊,不是帝器能夠阻擋的。若是絕頂皇者,憑借帝器,也許能夠活下來,但其他人都會死去,包括這顆星球和附近的星球,都會被摧毀。
再過幾天,星球就會受到影響,某些地方會出現強降雨,某些地方會大旱,河流干枯,而隨著時間推移,各地會出現更加嚴重的災害,即使圖騰也無法鎮壓,不過,現在這里除了它之外,沒有其他圖騰,那三個伙伴需要一段時間才會醒來。
它沒有應對危機的辦法,但不贊同聯邦的做法,帶著數十億普通人前往無盡大陸,不是一個好決定。這個星球對于無盡大陸的了解只有數百年,看到的東西也十分片面,根本不知道無盡大陸的可怕程度。無盡大陸曾經發生過無比可怕的戰爭,每一次決戰都遠比星空深處襲來的攻擊更加可怕。聯邦面對這次危機,可以逃到無盡大陸。但無盡大陸想進入容易,想離開十分困難。若是在無盡大陸面對危機,聯邦無法再逃跑。
紫荊天賦之強,饒是它活了漫長歲月,也很少看到,但四象無法幫助他突破。
既然無法突破,那多它一個不多。
還未入夜,全聯邦的人都集中在直隸行省和東秀行省,除了極少數實力強大,可以瞬間趕至的武者在外執行任務,其他地方已經變得空曠。
中州大陸的魔窟散發的氣息正源源不斷地入侵聯邦,挽月的陣法只能勉力支撐,但再過一段時間,她需要封印權杖,然后自封,到時候只能讓其他人主持陣法,但其他人不屬于挽月一脈,只能機械地控制陣法,無法堅持多久。
若污染入侵,那魔魚可以沿著江河進入聯邦全境,繼而掏空聯邦的根基,將聯邦變成大海。
很多事情就像是骰子,無論如何選擇,總會有見不到陽光的那一面。聯邦庇佑所計劃一旦深入,就將不可逆。
有人于一天內啟動了百次緊急通訊手段,讓緊急二字變得廉價,卻依舊沒有得到一個好結果。
張益達依舊在東海盤坐,朱雀依舊立于梧桐樹。
漆黑的房間內,火柴劃出火星,升騰起撲朔的火焰,白色的長條在火中橫躺,很快就只剩下紅點。
低啞的聲音響起:“其他方面呢?”
“可以應對一次帝級的危機和四十七次半帝級的危機。”有人回應道,聲音不大,帶著深深的疲勞。
沉默片刻,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不夠。”
“朱雀遲遲不做決定,玄天深藏不出,紫荊也變得沉默,他們都有思想,我們無法替他們決定。”
許久,房間內響起一聲嘆息。
聯邦也很疑惑,四象功法并不會斷朱雀后路,朱雀一直在猶豫什么?
時間緩慢地流逝,夜悄然入侵,明燈漫山遍野,仿佛不夜的國度,人們聚在一起,激烈地討論將要發生的事情,有武者混入群中,引導輿論,維護秩序。
由于白天缺少陽光,即使夜里沒有風,也依舊顯得寒冷,不少人穿上了外套,互相依偎。
沈梧桐停下了忙碌的維修工作,戒指也變得安靜,等他回到閩城時才發現大街小巷全是人,像是集會,只不過缺少煙火和吆喝。
常坐的長椅也擠滿了人,沈梧桐只能離開,穿過人山人海,在另一個世界中行走。
玄天依舊在地下沉寂,那也是另外一個世界,枯寂和無聲,與閩城上方截然相反。
他感受到其他地方地下的氣息,與玄天相像,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一個是陰寒也無法掩蓋的熱鬧和活力,一個是黑暗之下的枯寂。
難怪當初他將玄天當成大反派,這氣質確實不一般,少有人能及。
事過多年,玄天也放下了嗎?或者,他從不在意?
臨近莊園時,人變得稀少,路過的人幾乎都是閩城學院的學生。由于這里靠近閩城學院,又近海,屬于庇佑所的邊緣地帶,因此聯邦將這里空了出來。實際上,錢多多并不希望太多人涌進閩城,甚至想搬空閩城,但他無法決定如此重大的事情,而聯邦需要考慮玄天的感受,不讓閩城顯得過于特殊,盡管玄天并不在乎,甚至特殊的原因在于玄天,但是聯邦必須在乎,小心應對。
沈梧桐走近莊園,一個小球砸在他的身上,然后是飛撲過來的魚藍,它的臉上帶著驚恐。
“糟糕,玩得太開心,忘記關注大魔頭的位置了,這下要糟了。”
魚藍無法控制身體,一臉絕望地看到越來越近的大魔頭,果斷閉上了眼睛,但它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它托起。
沈梧桐撿起小球,這是一個五顏六色的塑料球,平價超市就能買到。他抬頭看著前面,那是大鈴的父母,之前他曾在小原鎮見過一面。
“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你也是住在這里的吧。”南媽趕緊回道,有些局促。
沈梧桐點頭,然后將小球塞進魚藍的衣服。魚藍此時沒有穿那件長袍,穿的是“絢麗”的童裝,有些刺眼。
沈梧桐摸著魚藍的臉蛋,撐開它的眼睛,說:“好好玩,把叔叔阿姨哄開心,知道嗎?”
魚藍如釋重負,一邊點頭,一邊小跑,跑到南媽和南爸身邊,想拉著他們去側面。
南媽和南爸疑惑不解,回頭看了看沈梧桐,沒有說什么,跟著魚藍走開了。
沒多久,南媽一臉驚訝,聲音忍不住上提:“什么?!——他就是沈梧桐?”
魚藍點點頭。
南媽和南爸對視一眼,眼神詭異,然后互相點頭,確定默契。
南媽思索后問道:“小魚,你跟沈梧桐熟悉吧?”
魚藍有點害怕,這個問題不一般,大魔頭就在旁邊,它稍有不慎,回答錯誤,就會變成魚頭湯加酸菜魚。
魚藍知道回答這個問題不能太猶豫,因為思索代表這個問題難以回答,它只用了一秒就想出了周全的回答。
“沈隊是絕世強者,實力深不可測,不是我能夠理解的。”
南媽和南爸面面相覷,他們問的不是這個啊。
樓上,宋楨剛忙完不久,不想參與幼稚的游戲,就獨自留在房間,整理這段時間的經歷,卻不料聽到這么有趣的對話,頓時來了興致,在一旁偷聽。
“那個,你們隊長人品怎么樣?”
魚藍一本正經地說:“沈隊是一個好人!”
“真的?”
“多好?有多好?”
魚藍將“好到沒有吃我”這句話收回肚子,稍加思索,說:“我找不到他的缺點。”
南媽內心狐疑,這怎么像是在拍馬屁?奇怪——對哦,他們在莊園,那個隊長是武者,肯定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難怪這個小家伙的回答這么奇怪。
南媽笑著摸摸魚藍的臉蛋,這真是一個人精,招人喜愛,就是聲音不太好聽。
南爸沒有想到這么多,他直接問道:“他招女人喜歡嗎?他實力強,相貌也不差,是不是很多人追求他?”
魚藍搖搖頭。
南爸眼中閃過喜色,正欲多問,卻被南媽一巴掌扇開,火氣就上來了,轉頭怒視南媽,但南媽不甘示弱,瞪著他,他只能委屈地閉上嘴巴,默默地待在一旁。
樓上,宋楨捧腹大笑,笑聲在整個房間內回蕩,他使用聯絡器聯系大鈴,將這段對話加工一番,發給了大鈴。
沒多久,與朋友相聚的大鈴風風火火地回到莊園,先是狠狠地揪魚藍的耳朵,將它趕回房間,然后將南媽、南爸送回房間,讓他們多加休息,隨后正準備去找沈梧桐算賬。
南爸打開房門,快速說道:“有事好好說,別吵架,更別打架。”
南爸說完,未等大鈴爆發,就立刻關上了房間門,隨后,大鈴怒氣沖沖地往沈梧桐房間走去,誰知,她迷路了……
“沈梧桐,混蛋,你這個大混蛋,快滾出來!”
找不到沈梧桐的房間,大鈴異常憤怒,破口大罵。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困在了莊園,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以后怎么在武道圈內混?
沈梧桐沉浸于修煉,無法自拔,根本不知道大鈴的遭遇——對,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