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中年人不經意瞥了遠帆一眼,輕輕的問:“你就是小美的男友吧?”
遠帆含糊說:“就算是吧。”中年人有些不解,他不解的問:“就算是,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還是不是?”
遠帆想跟你無法說清,干脆承認吧。“是。”中年人聽了這個回答很滿意,他微笑點點頭,微笑的說:“既然你是小美的男友,那我也不客氣了。”
遠帆問:“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不必遮遮掩掩。”中年人說:“小美還欠我二個月房租,你先支付一下吧。”
遠帆頓時傻眼了,剛簽好協意書,還沒當上一個小時男友,就要付費了,可是協意上并沒有這條規定,他有些窩火,但他又當作房東發作,只好硬著頭皮問:“多少錢?”
房東說:“不多。”便伸出二個手指頭。遠帆一看,還不多,這簡直就是打劫了。房東手輕撫著茶杯,笑著問:“你是用支付寶還是用微信,還是用現金?”
遠帆差點兒罵了一句:用你媽的頭,但他把句話強咽進肚里,平靜的說:“沒問題,用什么都可以。”可內心卻翻頭倒海,說到底就是心疼錢。
中年說:“那你就用微信吧。”遠帆說:“微信上沒錢。”中年人問:“支付寶上你不會沒有錢吧?”中年人巧妙用這句話堵住遠帆的嘴。
遠帆說:“讓我來看看。”然后打開手機,說:“還好,正巧夠了。”中年人說:“兄弟,看來你和我一樣都是窮鬼。”
遠帆說:“不,你是老板,你是房東,不用出去工作每月都有肯定的收入。而我則不一樣了,一天不工作,一天就沒有收入。”
房子雙手抱拳,謙虛的說:“彼此彼此。”房東收了錢便走了。半個小時后小美拎著大包小包打開門回來了。
她氣喘著把大包小包一古腦放在茶幾上說:“掙錢比吃屎都難,花錢像流水一樣,你看,幾百元錢又泡湯了。”
遠帆說:“剛才房東向我要收了二個房租,你不會不知道的吧?”小美笑嘻嘻的說:“我知道了,誰叫你是我男友?這叫前期投資,告訴你,我可是潛力股。”
遠帆說:“小美呀,我可是你出租男友,協意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美嘴角勾勒出一絲迷人的笑:“出租男友也是男友,說不定那天我心兒一動,我愛上你,你這不是占了大便宜,花這點小錢值得。”
遠帆說:“這個錢我替了墊了,我相信你會如數的還給我的。”小美一邊整理茶幾上大包小包,一邊悠悠的說:“大哥,等我有了錢,說不定還免費送你一套??墅呢。”
遠帆笑了:“你連房子都租的,租的就租的吧,連房租都是我付的,你還大言不慚的送我一套??墅,你這不是白日夢又是什么?“
小美仰起臉兒,淡然一笑:“大哥,我至少還有白日夢,這個世上有多少人連白日夢都沒有,那才可憐而又可怕。”
遠帆說:“你在嘲諷誰?”小美忽兒嫣然一笑:“大哥,親親哥,我怎么會嘲笑你,你心中不是還有夢?比如說你想掙大錢,開大公司,當大老板,娶美女,甚至還想找一二情人,這些對于你說難道不也是白日夢嗎?”
遠帆說:“言歸正傳,今天來不及了,明天什么時侯走?”小美說:“大哥,你剛緊先回去把衣服收拾一下,明兒一早去高跌站坐動車回去。”
遠帆回到出租房,開始收拾衣物,正忙著,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以為房東來告別的,幾天前遠帆己把房租交了。遠帆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去開門,來的不是房東,是房東女兒純純。
純純高中畢業后,沒能考上大學,家蹲一段日子,去到餐廳當服務員,當了一個星期后,覺得這活兒太苦太臟,關鍵是還讓人瞧不起,她甩手袖子不干,所以大部分時間賦閑在家。
賦閑在家的純純常來遠帆這兒玩,所以她對遠帆很熟,有時她甚至開玩笑說要做他女友。
純純說:“聽我爸你要回老家過年了?是不是?”
論容貌純純在遠帆所認識女孩子中算是最漂亮的,不必說她一頭烏黑的長發,不必說她苗條挺拔的身材,不必說她白嫩光滑像瓷一樣精致瓜子臉,不必說她的薄薄淺紅色的粉桃小嘴,不必說她小巧而尖細致的鼻子,單說那長長睫毛下那一雙鉆石一樣晶亮的大眼睛,只要她隨意看你一眼,絕對會在你平靜內心掀起不平靜的波浪。
遠帆說:“是的,謝謝你來告別。開門時我還以為你爸,沒想會是你。”
純純說:“我不是來和你告別的。”遠帆微微一驚,預感有什么事兒要發生,故意開玩笑打岔道:“純純,你不會是來收房租的,可惜你爸己收走了。”
純純深深的看了遠帆一眼,遠帆慌忙著低下頭。純純柔聲說:“哥,你為什么不敢看我?是我長得不漂亮了嗎?”這一聲哥叫得遠帆心都酥了,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這是純純第一次叫他哥,這一聲哥叫得意味綿長,令人回味無窮。
遠帆低沉的說:“不,純純,你的美令我不敢直視。”純純說:“哥,請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雙眼。如果我的雙眼里有你影子,那么我從今天起開始是你的女友,然后帶我回你老家。”
遠帆聽了這番深情表白,頭腦一時出現短路,他不知道這究竟屬于那出戲,劇情陡然出現了反轉,令他猝不及防。他茫茫然的抬起頭,茫茫然的看著純純那雙鉆石一樣發光大眼晴,鉆石中閃著他的影子,他一愣。
純純溫柔的說:“哥,笑一下,笑一下,不要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遠帆僵硬機械的笑了一下,臉上的皮肉被動抽搐了幾下,有點類似皮笑肉不笑。
純純忽兒咯咯的笑了,聲音像金鈴子碰金鈴子。“哥,你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