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魯。”
元清夢捂著絹帕,不屑地翻一個白眼,已然對這位公主失去興趣。
颯爽干凈的嬌小紅影從殿外跑進來,清脆如晨鈴的笑聲灑落一地。
“東周皇上萬安,南疆使臣來了!”
少女活潑明亮,嘴角、眼睛都蓄著滿滿笑意,哪怕她并不知規矩,只是大刺刺站在殿中,也不覺得被冒犯和唐突,只覺得她可愛又利落,十分討喜。
元清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據說,這位年僅十二歲的女孩,就是南疆國最受寵的皇太女十公主, 南朝月。
南疆國是女皇當政,以南朝月的受寵程度,或許日后,她便是下一位女皇,此刻見她氣度不凡,清爽明媚,元清歌心里已經覺得有幾分喜歡。
皇帝笑容滿面,和煦道:“公主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請入座吧。”
“不行,還不能坐呢。”年紀尚幼的公主開口道,“我還要給皇后娘娘送禮物呢,若是我不將禮送了,回去后會被罰的。”
說著,她將雙掌一拍,一隊人便魚貫而入,手上捧著奇珍異寶,皆是南疆國所產的珍品。
“皇后娘娘,祝您生辰快樂。”
南朝月大大方方行了一個南疆之禮,含笑望向上座的皇后:“您看看可喜歡南疆送的禮物?若是不喜歡,朝月再給您去找。”
“公主有心了。”
皇后溫婉一笑:“我都很喜歡,還請公主代我謝謝女皇。”
“好。”
南朝月大大方方應下來,她磊落又不膽怯的模樣,讓帝后都很是欣賞。
皇帝道:“公主現在可以入座了嗎?”
“還是不行。”
南朝月苦惱地搖搖頭:“其實這一次來,我還有另一件事,想要請皇上答應。”
“公主請講。”
“半個月后,云夢秘境開啟,此次秘境開啟地點是落在東周國境內,我來這里主要目的,就是為此,所以還請皇上收留我半個月,不要趕我走。”
“公主……”
使者急急碰了她一下,略有些尷尬道:“公主年紀小,不會說話,還請皇上皇后見諒。”
“無妨,朕倒是很喜歡公主這樣直率的性格。”
皇帝笑意不減,溫和道:“這是自然的,公主想要在這里住多久都沒問題,來日這云夢秘境若是落在南疆,也還請公主好好招待我東周的勇士。”
“好說,好說。”
“公主可入座了?”
“可以了!”
南朝月一次性辦完事情,目光便開始在大殿之上逡巡。
底下大臣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著這云夢秘境。
此秘境十年才開一次,里面危機重重,卻也有足夠另所有人垂涎的機遇和寶物,當年東周的先祖得到的天乩劍,就是從此秘境所得。并憑此劍,一舉創立東周國。
由于云夢秘境開啟的地點會隨機移動,所以只能在開啟前十五日左右才能測到開口在哪里。
東周、南疆、西海、北漠四國,也會在此時各派十名骨齡在三十以下的人進入其中。
今日南疆率先抵達,估計其他兩國的人也就快到了。
皇帝見大家討論激烈,便順勢開口道:“此次派進去的十人,將以公開選拔的方式來進行,三日后,凡有此心者,皆可來參與,實力強者,可進入秘境。”
群臣沸騰,議論之聲越發激烈。
……選拔呀。
元清歌若有所思,托著腮輕輕把玩著酒杯。
忽然,一道暗影在她身前籠罩下來。
“姐姐,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嗎?”
元清歌微微一怔,抬頭與笑盈盈地南疆小公主對上視線。
不待她回答,南疆使臣就沖過來,拉住了南朝月。
“對不住對不住,公主跳脫頑皮,請不要見怪。”
說完又對公主道:“公主,我們的位置在那邊呢。”
“我不去!”
南朝月抱著雙臂,扁扁嘴道:“那位置有什么好的,我要和這個漂亮姐姐一起坐。”
說著,她一把推開使臣,就擠進元清歌和元清夢之間,將元清夢直接擠出坐席。
“你……!”
元清夢舉著酒杯愣一下,反應過來后火道:“公主,這是我的位置。”
“現在是我的了。”南朝月不以為意,還往元清歌身邊湊了湊,討好地對她笑笑,“漂亮姐姐,你討厭我嗎?”
元清歌輕笑:“不討厭,很喜歡。”
“我不喜歡!”
元清夢氣道:“就算是南疆公主,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吧,我姐姐可是尊主的徒弟。”
“啊,尊主的徒弟,這么厲害?!”
南朝月一副震驚的表情,打量著元清夢,似乎難以置信。
她這樣的目光讓元清夢有些難受,正待發作,又聽南朝月理所當然道:“那又怎么樣呢,誰讓你沒這個姐姐好看了,我不想讓著你。”
元清夢一腔怒火頓時轉移到元清歌身上:“呵……你還真是男女老少不忌啊,五年前干出那種齷齪事,還給你干出經驗了是嗎?”
元清歌冷笑,余光中瞥見南朝月低頭掩飾住的小惡魔笑容,她忽然覺得有些無趣,到口的話也都咽回去。
面無表情地看一眼元清夢,她執著酒杯,緩慢收回視線,竟然是將她給無視了。
“元清歌你……”
“清夢!”
元無塵壓低聲音呵斥,眼見著皇帝看過來,他也不想丟了顏面。
他義正嚴辭道:“來者是客,既然公主喜歡你這個位置,你便讓給公主就是了。”
皇后好像才發現這邊的動靜,適時出聲道:“就在公主旁邊再加一個位置吧,你們三人坐在一處賞心悅目,我瞧著也高興。”
元清夢便不再多說,憤憤瞪一眼南朝月和元清歌,將這筆帳暗暗記下了。
宴席重開,笙歌繚繞,舞樂生平,一派祥和之中,忽然有宮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跪在地上像是要哭出來:
“皇……皇上……太后娘娘要……要不行了!請您快去看看!”
“什么?!”
笙歌驟停,大殿內鴉雀無聲,只有皇帝難以置信的聲音:“怎會這樣突然?今晨朕去請安,不是尚還精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