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是在董允章的脅迫下,柳夢生最終還是跟隨須彌學(xué)府的隊伍啟程,前往北方邊陲。但令柳夢生意外的是,江巧眉和江曉鶯也跟隨而來了,聽說還是從學(xué)府領(lǐng)的命。
“奴家可舍不得柳公子呢,”江巧眉一如既往地倚在柳夢生肩頭撒嬌著。
“哈哈哈,我還好奇究竟是哪位公子能得江大小姐的芳心呢?結(jié)果原來是柳兄,真令人佩服!”一旁仰在木榻上的夏崇嶙一邊摟著他的靈偃,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柳夢生兩人。
“此身也未曾想過能如此…有幸…”柳夢生看到夏崇嶙眼中似乎是露出了幾分贊許之色,遂無奈地應(yīng)道。
“哼!”江曉鶯聽了當(dāng)即投來了鄙夷的目光,張月鹿也是露出了十分嫌棄的眼色。
“放心吧,柳兄,哦,還有幾位姑娘,日后我是不會讓各位操勞的,”夏崇嶙饒有興趣地看著幾人的反應(yīng)。
這一隊從須彌學(xué)府出發(fā)的各門弟子,負(fù)責(zé)指揮之人便是夏崇嶙,自然朝廷也派了數(shù)名將校與眾多軍士相隨。只不過,能夠調(diào)動玄門弟子者唯有夏崇嶙而已,柳夢生幾人也是近日才得知此事的。
“嘿嘿,謝謝夏兄弟啦,”江曉鶯當(dāng)即眉開眼笑。
“多謝崇嶙兄拂照,”柳夢生自然也很是感激,本來自己就礙于宗門決意與學(xué)府之命相左,不知如何是好呢,夏崇嶙這番可謂是替自己解決了最大的麻煩。
“王哥最喜歡用什么材料做弓弦?”魏良好像也跟王復(fù)頗為相投,兩人時常交流射箭和打獵的技巧。
須彌學(xué)府的隊伍一路北上,雖是行軍緩慢,可沿途卻收攏了從北面撤離的數(shù)支殘部。只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與番邦的軍隊或是叛離的商河酆氏有過遭遇,也不知是不是夏崇嶙故意避開了對方。
但是柳夢生也聽聞到番邦軍隊可以驅(qū)使虎豹熊羆,甚至是從未見過的怪物,心中也難免有些不安。對此,江曉鶯則是時常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若不是江巧眉也一同跟來,柳夢生絲毫不懷疑她會興致勃勃地跟自己提出去探一探那些怪物的虛實。
一想到這里,柳夢生不由也暗暗慶幸能有江巧眉壓住這只好動的小鳥。不過,江曉鶯對于異獸邪祟這些超乎常理的存在的適應(yīng)速度也讓柳夢生頗為意外。想當(dāng)初在絕音谷第一次見到異獸的時候,江曉鶯直接就嚇得路都走不動了,而被困眉山的時候,面對虎尸和陰魂雖說也是膽怯不已,但卻已經(jīng)能有反抗的意識了,時至今日甚至是對番邦的異獸產(chǎn)生好奇了。
平心而論,如果可以的話,柳夢生真的不想江曉鶯適應(yīng)得這么快,她這份好奇心必然會伴隨著未知的風(fēng)險,甚至是致命的危險。
想到這里,柳夢生不由暗暗嘆氣,本以為董允章那家伙是不會同意江曉鶯隨軍北上的,結(jié)果那董家大少爺不僅沒有阻攔,還特意給湘西江氏安排了車馬和護(hù)衛(wèi),倒是那些個星宿為名的私臣卻沒有多派一個,至今也就只有張月鹿跟在江曉鶯身邊。
“公子是在憂心何事嗎?”江巧眉似乎是從柳夢生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便故作嬌聲道。
“柳兄還有何事煩憂?但說無妨,”夏崇嶙則好像心情大好地悠悠說道。
“崇嶙兄可知道此身的同門身在何方?”柳夢生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不想讓江曉鶯同行,只得將另一件在意的事情道出。
“這個嘛……”夏崇嶙聞言眉心一皺。
“崇嶙兄若是未曾聽聞,也不必刻意費心探聽,”柳夢生其實也沒有寄希望于夏崇嶙能知道什么確切消息,畢竟江曉鶯都不清楚此事。
“柳兄同門身在何處,我確實不知。不過,有確切消息說,姑蘇一方僅僅派遣柳青臺師兄前往邊陲,臨安那邊也只是遣了穆青松師兄,兩位似乎曾同時出現(xiàn)在一座北境小鎮(zhèn)之中,”夏崇嶙一邊回想著一邊說道。
“只有青臺和青松兩位師兄嘛?”柳夢生略有意外。
“是啊,聽詔不聽宣就是這點好處,都是奉旨辦事,卻不必刻板地遵照諭旨,至于遣誰去,還有做到什么程度,那就是玄門世家弟子自行判斷了。也不知道我家大哥和那幾位老古董是怎么想的,非得要我們?nèi)氤癁楣伲毕某玑捉z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
“如此便好,”柳夢生聽罷輕輕吐了一口氣,若是拂云孤館與畫梅山莊僅僅遣了柳青臺和穆青松去邊陲的話,便也不用擔(dān)心這兩位會因一時沖動而陷兩門于兩難之境了。
“你也不關(guān)心一下柳姐姐啊,”此時,江曉鶯略有不滿地說道。
“崇嶙兄能知前線的事已是不易,家姐遠(yuǎn)在姑蘇,想是難以傳遞消息,”柳夢生回道。
其實,柳夢生也不是不關(guān)心,只是自拜入拂云孤館之后,青陽就整日纏在琴秋師姐身邊了,反而是自己與琴秋師姐相見的機(jī)會越來越少。雖然心中很是無奈,但柳夢生也清楚只要是有青陽在,肯定不會委屈了琴秋師姐,只但愿伊人能在孤館中靜養(yǎng),將先前的舊傷徹底養(yǎng)好。
“柳兄啊,這么一聊,我倒是想起來了,前日是有一個人叫嚷著說有姑蘇的消息。只不過,他人瘋瘋癲癲的,況且姑蘇相去甚遠(yuǎn),那人僅憑幾日就能追上隊伍,實在可疑,只怕會是番邦的細(xì)作,我就命人將他關(guān)押了起來,”夏崇嶙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么,騰的一下坐起身子來。
“瘋瘋癲癲的?該不會是……”柳夢生不由望向江曉鶯,在自己的認(rèn)知范圍內(nèi),能夠被評價為瘋癲的人也就只有孔窮北了吧?
“啊,那個夏兄弟,那個瘋瘋癲癲的人不會是姓孔吧?”江曉鶯也似乎是想到了同樣的問題,遂開口問道。
“對啊,是姓孔,你們真的認(rèn)識他?”夏崇嶙聞言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反而是饒有興致地看向柳夢生和江曉鶯兩人。
“崇嶙兄,還是帶我們見見這個人吧,”柳夢生煞是無奈,但心中也有個疑惑,夏崇嶙這樣子難不成不知道孔窮北其實是個王爺?或者說根本不認(rèn)識這個假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