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巍巍,屹立于華夏大地東部,宛如一條巨龍盤踞于齊魯大地,氣勢磅礴。頂峰之上,一人負手而立,眺望四野茫茫,群山連綿,天地間的廣闊無垠盡數映入他炯炯的眸光之中。
“宗主,三位長老皆已到齊,”此時一位泰山夏氏弟子前來恭敬地施禮道。
“知曉了,”夏敬峰收回望眼,淡淡應道。
當那名弟子退去后,夏敬峰又回望了一眼茫茫遠方,眼神更為堅定了。
宗門正殿之內,三位長老已然列坐兩側的席位上,原本兩側就各有兩個席位,如今卻有一個席位虛設。
“晚輩夏敬峰見過三位前輩,”夏敬峰方一踏入門中,就恭敬地施禮道。
“貴為一宗之主,何必這般畢恭畢敬?”正位左側最近的席位上的長老見狀神色一沉,似有幾分不悅。
“眾長老乃是長輩,晚輩理當敬重,”夏敬峰開口道,如今門中三位長老論輩分乃是他的叔父,眼前這位發言者正是現今門中的大長老夏伯崢,當初對于接任宗主一位的人選就頗有微詞,如今這般臉色難看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夏敬峰此次回宗門是為了請門中長老出山,帶領本門弟子應對來勢洶洶的商河酆氏,眼下也不宜與之爭論。而同坐在正位右側的兩位則分別是三長老夏叔淵和四長老夏季巒,夏叔淵自不必擔心,無論夏敬峰作何決定,他都會鼎力支持,可那四長老的態度就一直搖擺不定了。
“哼,讓我宗滿門卷入兩國爭斗,只怕終是禍事一件,”夏伯崢顯然是知曉這位后輩的意圖,便也毫不客氣地說出了看法來。
“如今看來,當初讓門中俊才入朝為官,確實是一步險棋啊,”四長老夏季巒語氣憂愁地嘆息道。
“若不是朝廷幫扶,我宗如何得以壯大至此?”夏叔淵想是聽不下去了,便開口道。
“哼!壯大?不過是多了一眾資質平平的庸才,好苗子也沒見到幾個,”夏伯崢冷哼一聲道。
“如今門中弟子能煉化靈偃者已近三千人,若依門規,均應算作內門弟子,”夏叔淵據理力爭道,只是出身旁支的他,說話的分量終是不及另外兩位嫡系出身的長老。如若前任宗主還在,夏叔淵的建言還有可能采納,而今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那也是依托道法之功!”夏伯崢說到這里忽然一頓。
“是啊,若非揖山的道法,我宗即便是依附于朝廷,或許也難解衰微之相,只可惜……”夏季巒搖了搖頭道。
“哼!不提也罷,”夏伯崢聽罷冷哼道。
“兩位長老,如今商河酆氏已在番邦境內召集精銳,跟隨番邦軍隊直指泰山,我宗將如何應對還要盡快定奪,”夏敬峰開口道。
“要如何應對,難道宗主沒有主意嗎?”夏伯崢不客氣地問道。
“若要與商河酆氏對抗,還需宗門上下齊心合力才是,”夏敬峰緩緩邁步。
“就是說,即便搭上全宗,也要非戰不可了?”夏伯崢微微瞇起雙眼,看著夏敬峰一步一步走來。
“值此危難關頭,我宗已別無他法,唯有全宗上下共同應敵,”夏敬峰利落地轉身端坐在正位之上,沉聲宣布道。
“既然宗主早有打算,又何必召集我等商議?”夏季巒問道。
“如今我宗較之以往雖已壯大,但眾弟子經驗尚淺。何況對手非是邪祟之流,商河酆氏同為玄門世家,不可小覷。還望三位長老愿臨危受命,帶領門下弟子擊潰來犯之敵,”夏敬峰道。
“那是自然!”夏叔淵聽罷當即回應道,而夏季巒臉上卻浮現幾分猶疑之色。
“承蒙宗主看得起我們這些老骨頭,不過門中雖然成材者寥寥,但也不是無人可用。這等歷練的機會,還是交給年輕一輩吧,”夏伯崢則是推辭道。
“這么說,大長老是不愿意帶領門下弟子了嗎?”夏敬峰問道。
“若是帶領弟子鏟除邪祟,那便易如反掌。只是與另一方玄門世家對抗,老身也沒有什么經驗,又何來帶領弟子一說?還望宗主明鑒,”夏伯崢道。
“確實啊,我等向來是與邪祟相抗,可從來沒有和同道以命相搏,況乎還是那商河酆氏,”夏季巒聽到這里也搖了搖頭道。
“既然兩位長老均不愿引領門下弟子,我宗另尋人選便是,還望兩位長老值此宗門危難之際能夠出手幫扶,”至此,夏敬峰也不再相勸。
“我等自當盡力,”夏伯崢說罷便起身離去了,隨即夏季巒也施了一禮后離開了宗門大殿。
“真沒想到,這兩個家伙居然這般……”夏叔淵眼中滿是失望。
望著兩位長老遠去的背影,夏敬峰暗暗嘆了一口氣,對于這樣的結果,其實他心中早有預料。
“敬峰啊,”夏叔淵轉來開口道,“以后也別老是待在廬江了,咱們也得常常回來顧及宗門內務,老二不堪用的話,不行就讓老三回來,不然這門中只怕是要變天了。”
“叔父提點的是,”夏敬峰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夏叔淵的話,夏敬峰心里也明白,自己作為祭酒長期抽身于宗門之外,時間久了,自然會對宗門駐地疏于管理。大長老夏伯崢原本就不愿服從前任宗主,而在門中接連發生幾段不堪之事后,宗主一位卻又由前代宗主之子接任,大長老的不滿也是眾人皆知了。
夏敬峰其實也知曉大長老近來在門中扶持他的勢力,若是放任下去,遲早是個大患,但也奈何自己的兩位弟弟也難以信任,如今能夠稱為倚仗的也就只有夏叔淵這一系與生母有血緣關系的人了,以后還是要費心栽培可信之人。
只不過,眼下夏敬峰也確實沒有精力去調理門內的矛盾了。
“大長老說要交給年輕一輩,不如就啟用門中青英,”夏敬峰沉思一陣后,緩緩開口道。
“敬峰啊,你已經有對策了嗎?”夏叔淵聞言立即問道。
“叔父,傳夏巖、夏峪、夏嵐三人前來聽命,”夏敬峰道。
“他們三?”夏叔淵聞言面露憂色。
“叔父放心,晚輩自有定奪,”夏敬峰見了便寬慰道。
“好,”夏叔淵見此便點了點頭,遂轉身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