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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風息葉落

  • 幻劍魅影
  • 龍十目
  • 3062字
  • 2021-10-01 11:11:43

升陽城,段府。

夜已深了,西廂房內仍然亮著燈,燈火跳躍,又透露著一絲鬼魅。這是個與往常并無二致的夜晚,在城主段驚心頭,也是一個凄清的夜,一個注定永遠孤冷的夜。

“重菡,天兒已經長大,你不必擔心了。明日我去云都觀為你進香,希望你能在九泉下安息。”段驚在房內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

竹重菡是段驚的糟糠夫人,十一年前死去。段驚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這位曾與自己共甘苦的女人。她是那么的優(yōu)雅、脫俗、柔順,注定要讓段驚銘記一生。

陡然,一個黑影從西廂房窗戶下躍出,隨即翻身縱出墻外而去,沒有發(fā)出一絲響動。

但屋內的段驚好似早就注意到這黑影一樣,望著院墻外,低低地冷笑了一聲。這聲音沉悶、喑啞,卻又好似有千鈞力道,碾壓在人的心頭。

“獨孤休,你想暗算我,那就讓你領教領教我段驚的謀略!”段驚又是一番自語。

***

“獨孤城主,段驚明日去城外云都觀為亡妻進香。”

“冬憑,消息可靠?”

“我在段家候了兩個時辰,絕對可靠。”

“好!哈哈,段驚,你奪我珍寶,囚我堂弟,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獨孤病,快去落陽城通知司馬掌門!”

“是!”

司馬云觴正在屋內望著一盆文竹發(fā)呆,房門輕啟,司馬錐走了進來。

“掌門,獨孤休已派人探聽到段驚行蹤,約我們明日在喪風谷設伏,擒殺段驚。”司馬錐輕聲說道,唯怕打擾了這房內的清寂。

“司馬錐,你說,這文竹會不會說話?”司馬云觴突然岔開了話題,比起殺人,他顯然對這盆文竹更感興趣。

司馬錐一愣,這少當家的怎么變得如此敏感起來,好像一個有無數(shù)恩怨糾葛纏繞在心頭的女子,不由直爽爽地拋出一句:“文竹怎么會說話?”

“不,你聽,它在說歸來歸來。”司馬云觴撫摸著文竹,慢慢地說道。

“掌門不要再如此婆婆媽媽、絮絮叨叨的,應該把心思考慮到幫內事務上。”司馬錐勸解道,他是派內護法,自然有義務向掌門進諫。這樣整日看著花盆發(fā)呆,豈不是在浪費時間?

“我對殺人打架沒有興趣,你去辦吧,生擒住最好。”司馬云觴始終沒有轉過頭來,他的思緒,好像已飄到了九霄云外。

司馬錐嘆息一聲,走了出去。

“歸來,歸來”,司馬云觴仍然在自言自語,猶如夢囈一般。

…………

那云都觀乃升陽城外大觀,灰磚黃瓦,飛檐斗角,甚是雄奇,附近百姓沒有不知道的,香火十分鼎盛。段驚起了個大早,沐浴更衣,坐在一輛三匹快駒拉著、錦緞覆蓋的車輿內,帶著段天兒和二十多名家丁,向云都觀馳來。

他沒有料到,自己所計劃好的,將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故。

“父親,你病剛好,先調養(yǎng)一陣子再去為我媽進香不遲。”段天兒眼皮直跳,總是覺得危機即將來臨,這雖然是一種直感,卻也令她十分憂慮。母親早亡,父親又已年邁,她可不希望這個家庭再出什么變故。

“天兒,我和你亡母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想著為她做點事情而已,這點小病算不了什么。”段驚清清嗓子,緩緩說道。

“父親,母親已死,你要是再有個閃失,我可怎么辦?”段天兒淚眼盈盈。

“不會的,天兒,放心。你父親和老貓一樣,有九條命。”段驚一邊用手擦去段天兒臉上的淚珠,一邊開玩笑似地安慰道。

“前面就是喪風谷了。”車旁一心腹家丁突然輕輕說了一句。

“喪風谷?”段驚一邊咀嚼著這個地名的含義,一邊隱隱有些不安起來:“我名段驚,前面竟然是喪風谷?老天也不至于跟我開這個玩笑!”

時已近午,陽光透過密林灑在山道上,使這山谷更顯幽深。馬車和家丁漸漸進入谷內,山谷兩旁危峰壁立,林木茂盛,谷內山道上卻光禿禿的,在馬車的碾壓下,揚起陣陣煙塵。

忽然,“呲呲”兩聲,谷兩旁的密林中飛出兩支利箭,將走在前面的兩個家丁射翻在地。

“有賊人!”護在車帳旁的家丁一聲呼喊。話音未落,又是一支冷箭飛來,恰恰射入那家丁的口內,由后脖頸穿出。那家丁悲嚎一聲,仆倒在地。

段家的家丁不僅體軀健碩,武技高強,而且忠心耿耿。在短暫的驚惶過后,已經回過神來,紛紛環(huán)繞在段驚車前,手持長刀,警惕地望著四周。

可周圍除了蟲鳴鳥叫外,并無人跡。

“父親,我下車去看看。”段天兒雖是女流,卻也十分有膽識,并不十分慌亂。

“天兒,區(qū)區(qū)幾個蟊賊,無非是想劫掠些財物,父親自有方法解決,你不要下去。”段驚心中早已有了算計: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段驚,蟊賊?劫財?哼,你想錯了吧!大爺今日定要你的性命!”一頭戴長冠之人縱出密林,站在山道旁,厲聲喝道。

段驚抬頭一看,與他預料的一樣,那人正是獨孤休。

“獨孤城主,你在此設伏,傷我家丁,所為何事?”段驚忽然問了這么一句,獨孤休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段大城主,面皮是否太厚?

“哼,段大城主,你這可算是明知故問了。你要是懂得利害的話,趕緊放了我兄弟,交出白魑虎。”獨孤休一聲冷笑,笑聲如鐵杵磨砂一般,十分尖利刺耳。

“那我家丁這三條人命,如何解決?”段驚突然和獨孤休討價還價起來。

“這都是你的霸凌行徑帶來的,責任在你,你卻又問誰?”獨孤休眼珠一轉,冷笑道。

“你旁邊這位是?”

“司馬錐,空衡派的大護法。”

段驚一怔,看來今日是要大動干戈了,不過他從來就沒有對自己失去過信心,他的計策一定會奏效:“你竟然連空衡派的人都請來了,看來在對付我這件事上沒少下功夫。”

“那是自然,誰敢輕視段大城主呢?”獨孤休又是一陣陰森的冷笑。

話音剛落,獨孤休猛地縱前,身形騰起約有一丈多高,揮刀向段驚劈去,他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父親!”段天兒一聲驚呼,忙上前護住了段驚。

段府家丁紛紛挺刀上舉,想要化解獨孤休奔雷般的凌厲攻勢。

獨孤休突然在空中一旋身,長刀轉而向段天兒擊來。

段天兒連忙躲閃,“呲”地一聲,衣袖被長刀劃飛,露出白藕般的一段玉臂。

“哈哈”,獨孤休一聲長笑:“人言段家大小姐美麗野蠻又可愛,今日一見,真是所言不虛啊。”獨孤休本就是一好色之徒,見段天兒生得美貌,不覺咽了口口水。

“獨孤城主,我們可不是來看你刁難一個少女的。”司馬錐有些不屑:空衡派內還有許多事務需要處理,掌門司馬云觴又有些不上心,他可不希望在此地浪費時間。

“司馬護法,招呼你的人,我們合力進擊。”獨孤休道。

司馬錐長嘯一聲,空衡派眾弟子一擁而前,將段驚一眾圍在核心。

“二弟!”段驚見形勢不利,陡然直下,猛地望空高喊了起來,這是他與段刃狂精心策劃的機謀。可回應他的,除了山谷里傳來的回聲,再沒有其他人來。

段驚一怔:先前和堂弟段刃狂商議好了,引誘獨孤休出來,以便將其一舉殲滅,可段刃狂為何遲遲不現(xiàn)身呢?難道情況有變?獨孤休的人已經圍上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眼見空衡派和獨孤休帶來的徒眾紛紛揮刀亂砍,段驚也只好硬著頭皮指揮家丁們進前攻擊,自己則和段天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躲在家丁身后。

猛然,獨孤休又是霹靂般一聲大吼,殺退了段府兩個家丁,一刀再次劈向段驚!

段驚躲避不及,頃刻斃命當場!

“父親!”段天兒忙上前將段驚扶起,大哭了起來。

獨孤休冷笑一聲,又揮刀向段天兒劈來。

段天兒抬起頭,冷冷地望著獨孤休,也不躲閃:母親已死,父親又亡,我孤身一人在這世間又有何意義?還不如和父母一塊走,一家人也好在陰間相逢。

眼見獨孤休的鋼刀即將劈到段天兒脖頸,天際突然轟隆隆一陣巨響!

隨著“嘯兒”一聲清鳴,一只金色翅膀、星目彎喙的鳥兒從天幕外俯沖下來!

這鵬鳥翼達數(shù)丈,雙爪銳利如刀,在日光的映襯下,更顯得神武非凡。

那鵬鳥拍動雙翅,山谷里瞬間泥石漫飛,草木摧折,天光忽暗,昏黑一片。

獨孤休匍匐在地,眼睛都無法睜開!

不多時,罡風漸漸止息,山谷又恢復了清幽,好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但段天兒卻已不見了蹤影。

“這,這”獨孤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本來也沒想殺段天兒,只想把她擄為己有。

人算,真的不如天算!獨孤休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沒想到這事情竟然結結實實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不過,段天兒雖然不見,自己畢竟將心腹大患段驚除掉了,獨孤休忽然又覺得有些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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