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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思妤

  • 死語siyu
  • 廢話很多的月雅
  • 10924字
  • 2021-09-13 18:28:47

思妤是一個孤兒。

在她逐漸成長到上小學的年紀后,她失去了自己的聲音。

說是聲音或許還不夠準確,她張開口時仍能從喉嚨里發出不成音調的嘶吼。準確來說,她失去了自己的“語言”。

即使想要提筆寫字,她筆尖所勾勒出的線條也是不成形狀。明明已經被教導過一些字的寫法,現在卻寫不出來。

做聽力測試的時候,即使音叉就在耳邊,她也沒有任何反應,既沒有舉手,也沒有皺眉。而在檢測醫生放下音叉之后,她卻突然地舉起了手。

人們推斷她是聾啞了,讓她進入聾啞學校,學習手語。但無論教導她多少遍,她都做不出正確的手勢。

是智力出現問題了嗎?思妤在學校里做的試卷,從來都只有不成字跡的亂涂亂畫。但是一旦讓她獨處,她就能答出所有的題目,倒不如說她比一般孩子都要聰明。

人們又開始測試她的聽力,用講話而非寫字的方式給她傳述一些知識,然后加入試題中。這種試驗失敗了很多次,但確實在某一次的答題中,她答出了失聰絕不可能答出的問題。

她的這種情況引起了某個醫院的注意,對她的腦部進行了檢查。

年輕的醫生向孤兒院的負責人解釋:“她患的可能是失語癥,腦部CT未發現異常,之后會安排其他的測試……建議你們多關注她的心理狀況……”

思妤坐在一邊,安靜地盯著自己的鞋尖。她在試圖和自己的鞋尖對話。

她沒法和人交流,但是可以和物品“交流”。做試題的過程,就是在和紙上的黑色印刷字交流的過程,她寫出解答,等待它的回應。

她在心里對著自己的左鞋尖說:“如果你聽得到我說話,就去碰一下你右邊的鞋尖。”

左鞋尖試探著向右鞋尖靠近,猶猶豫豫地不敢接觸,右鞋尖輕微一斜,觸到左鞋尖。

醫生和負責人對話的時候,聽到了小女孩噗嗤的一聲笑。

但當他們向她看去的時候,她仍然是呆呆的,面無表情,眼睛無神地望著自己并攏的鞋尖。

思妤有三個朋友。

她一個人的話連正常地買東西都做不到,所以只能跟著別人。她的朋友會把買來的東西也分給她一份,玩游戲的話也會讓她看著,甚至會和她對話,她們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你倒是看看思妤啊”,說完之后就指著她開始笑。

她12歲那一天,年長的朋友帶來了一個男人。

“這是我的男朋友~”年長的朋友摟著他的臂彎笑道。

思妤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反正也跟她無關,她只是像往常一樣跟在她們后面。

“哎呀,思妤,這可是你們第一次見面,你不表示一下嗎?”站在她旁邊的朋友用手肘戳她,思妤沒有反應,她就又重重地戳到她肚子上。

思妤笑了。

她明明感到憤怒,卻在發火的表情爬上眉梢之前就擠出了一個笑容。

“你們看思妤!”戳她的朋友指著她哈哈大笑。

思妤想要回擊,但最終做出的動作只是用手捏了一下對方的小臂。

“你干什么?!”朋友用手錘她的頭頂,“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其余的人都在笑。

就在這樣歡聲笑語的氛圍里,他們跟著年長的朋友走到了她的家里。

一級一級地登上陡峭的臺階,思妤跟在最后面,低著頭不去看上面的人,在心里默默地數著臺階的數量。

一,二……

“才交往多久就帶來家里啦?你們進展很快嘛~”

三,四,五……

“別打趣我了,就是因為沒交往多久才把你們都帶上的?!?

六,七……

“誒,你聽到了嗎,她不放心你呢~還是說我們在這里礙事了?”

八,呃。

在她前一級臺階上的男人停下了腳步:“怎么會。我去買點飲料過來,你們先玩吧。”

……終于,九。

思妤心情輕松了一些,越過正在下樓的男人登上臺階拐角處的小平臺,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她的手指碰到了男人的后背。

那真的是很輕的觸碰,大概只有指甲尖的一點點碰到了他的后背。

因為他的話,其他已經上了樓的人都回頭來看他。在語言化為聲音擴散入空氣之前,那副光景先一步刺入了她們的眼睛。

男人滾下了樓梯。高度只有一層樓,但是樓梯狹窄又陡峭,臺階邊緣銳利堅硬,男人的手臂在前幾級臺階上徒勞地抓了一次,身體就已經血跡斑斑。最終他的頭停留在第一級臺階上,身體和脖頸扭曲成了人類無法存活的角度。

他死了。

在三個朋友發出尖叫的時候,思妤清晰地聽見了從自己喉嚨里發出的聲音。

“誒?”

穿制服的人詢問了目擊現場的四個人,其中三個人的口供都證實了思妤的清白。

畢竟真的是極其細微的接觸,誰也不相信那樣能夠殺死一個人。

只有思妤自己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她卻表達不出。

在這里認罪的話最多被當成過失殺人,她也想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但在男人死后一剎那得到的語言,此刻已經消失了。

思妤回去之后開始做噩夢。夢里男人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

她決定研究出當時自己說出那句話的原因。是因為目擊死亡而受到了刺激?還是說殺人這種行為本身就與她的聲音有關?

后一種想法實在是太天馬行空了,而且……即使真的是那樣,她也不想用殺人去換取自己的語言。

畢竟人命與聲音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清的。

她想再找到一次目擊死亡的機會,于是留意新聞,想通過這種方法接觸死亡。她失敗了。

她又偷偷溜去殯儀館和醫院之類的地方,圍觀那些和死亡有關的場景。

她看到了擔架上呻吟的傷者,蒙著白布被搬上車廂的人體,小小的骨灰盒,黑白的照片,家屬的哭泣。

她也參與了那個男人的葬禮。

那個男人是家里的獨子,今年準備參加高考。在葬禮上,他用過的教科書、穿過的衣服、拍過的照片、僅有的親屬,都陷入了無邊的悲傷。

她奪去了一個人的生命,同時也奪去了一個家庭的幸福。

她想要哭泣或者道歉,那潛藏的悔意卻死死地壓抑在她的喉管之中。

年長的朋友在離開之后對著她的臉打了一拳。

她的肩膀顫抖著發出無法抑制的笑聲,年長的朋友蹲下痛哭。

“如果我沒有邀請他來我家就好了……”“你要是沒有說那些話的話……”“你居然怪到我頭上?”“那我難道去怪思妤嗎!”“你不是已經這么做了!”

她的三個朋友扭打起來。思妤則蹲下去,把頭埋進手臂里,流出了淚水。

思妤試著殺一些人以外的東西。

比如,戳破一個肥皂泡;碾死一只蟲子;拍死一條魚。

大人們以前不會讓她接觸刀具之類的危險物品,但在孤兒院的負責人更換之后,新的負責人對她不怎么上心,她也就有了溜進廚房接觸案板上的菜刀和活魚的機會。

她之前聽到過,用刀背猛擊魚頭的話就能將它拍死……

她舉起刀向魚頭砸去。

魚從案板上躍起來,馬上就沒了動靜。她的語言沒有恢復。

無論試幾次都一樣。殺人以外的東西并不能讓她恢復言語。

那就放棄吧。那時的言語,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殺人就能讓她說話,最最重要的是,殺人是不對的。

思妤在聾啞學校的初中班上了三年。

她想要考到普通高中去,為此必須通過選拔考試。每年初中班的考試通過名額都只有兩三個,上了三年還沒有考中的話,大多就結束義務教育,轉入技?;蜃呱仙鐣?。

但思妤再也不能和題目交流了。

當她第一次看到卷子上印著的“出卷人”時,她知道題目來自于人。當她第一次被批卷老師叫去辦公室時,她知道了卷面上的紅色字跡并不是題目的回應,而是人的手筆。

她做題的過程,一直都只是在和人交流罷了。

知道這一點之后,她就再也寫不出解答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想要改變。她不斷地對自己說“我是在和題目交流”,休息時就看書,還會和同一個學校的同學一起泡在圖書室里看書。

那個同學是先天聾啞,為了能夠通過選拔考試考上省會那邊的聾啞高中,一直都在努力。

圖書室里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有時天色晚了,他的父親或者母親會來接他。思妤則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沒有人接她回家,她等他離開后再一個人走回去。

轉眼就到了考試那天。

思妤清楚地知道每一題的答案,但當她落筆的時候,筆尖卻不受控制地劃出歪歪斜斜的字跡。

她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蛟S應該更早發覺的,這樣說不定還能走到另一條人生道路上去。

……但發覺了也沒有用吧,因為她根本無法跟人說明這些。她的人生從來都不是自己做主。

她干脆放下了筆,看著考場里其他的同學。不管結果如何,他們是在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

她盯著那位特別努力的同學的后腦勺。他多半能通過吧。然后他的人生就會充滿陽光。愛他的父母,順遂的學業,可以書寫的手,可以訴說的表情。

她自己又會怎么樣呢?

新的負責人不打算繼續收留她這樣的問題兒童,領養孩子的人對她也是退避三舍,就算她跑去工廠車間打工,她也無法保證自己正常地完成工作。

聾啞學校里的孩子有時候會哀嘆自己的人生不幸。她雖無法對此發表意見,卻在心里嗤之以鼻。

他們渴求聽力與聲音,而她渴求的不過是正常地表達自我,正常地與人交流,正常地度過這一生。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之中,覺得那些人的哀嘆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考試的結果出來了,思妤沒有合格。

她盯著那行紅字看了很久。

讓她回憶當時的情緒的話,恐怕連思妤自己也說不明白。痛苦,憤怒,悲傷,茫然,還有一絲早已預料的鎮定,再也不用寄托期待的輕松,與表露在臉上的喜悅。

那個同學考上了。

他喜悅的情緒根本不需要言語傳達,大家也都在祝賀他。思妤也難得不掃興地笑著鼓掌了。

她心里正在回憶他家的位置。

僅有一次,思妤起身回孤兒院的時候,看到他和父親正在門口買吃的,不知怎的,她就跟上了他們。

她從學校的雜物間里翻出一把榔頭。

回憶著到他家的路徑,思妤發現自己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榔頭藏在襯衫底下,用手按著不讓它掉出來。

她在按著固定的線路行走。她不想再沿著無法控制的道路行走了。

思妤來到了他家的門前。

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圍坐在餐桌前的一家人。男孩高興地揮舞著手臂,思妤讀得懂他的話,那是她學了很久都無法做出的一種語言。男孩的父母互相說著話,用他們所會的為數不多的手語向男孩表示著祝賀。

母親所會的只有一句“我愛你”,而父親所會的更多。

思妤逃進了一旁黑暗的巷道里。她捂著嘴,在無人可視的黑暗中流下了淚水。

榔頭還藏在她的衣服底下,她一只手隔著衣服拎著它,這點重量對現在的她來說很輕,但她卻覺得無比沉重。她居然想要奪走那樣一個家庭的幸福。在已經殺死一個人、奪走他家庭的幸福之后,她卻想要再一次重復錯誤。

她能聽到自己的哭聲。在悲傷的情緒累積到一定程度之后,她反而感到了一絲喜悅。

至少現在她在這里做出的決定是遵從本心的,至少現在她還能為了自己的惡毒哭泣。

居民區里的燈火一盞盞熄滅,昏黃的路燈映照出一小片干燥的陸地。

思妤聽到了腳步聲。她抬起頭來,看到了那位同學的父親。

他走出了家,掏出手機給某人打電話。過不了多久,一位女子匆匆趕到,與他一起坐進了車里。

車子發動,在夜色里緩緩駛出小區。思妤在后面慢慢跟著。老小區的夜晚來的特別早,此時的街道上燈火零星,移動著的活物僅有一車,一人。

車子一直開到了河邊,思妤在后面保持距離緊緊跟著車。她的速度超出常人,即使跟在行駛的車后也不會感到吃力。

一男一女從車上下來,相互依偎在一起。夜晚河畔的微風將兩人的話語傳遞到思妤的耳畔。

“馬上你就要和那個女人離婚了吧?”

“是啊,我跟她說好的,他上高中我們就離婚?!?

“那個黃臉婆終于肯放過你了?!?

“別這么說,她30歲給我生個兒子不容易?!?

“就是她非要生,所以生了個殘廢出來,還綁著你這么久?!?

“雖然他是個殘廢,但怎么說也是我的親骨肉……”

圖書館里那個同學埋頭看書的身影,溫暖的小屋中鬢發斑白的母親用手語傳遞著“我愛你”的場景,此時都被寒冷的夜風撕碎破裂。

思妤摩挲著手里榔頭的冰冷鐵質,憤怒的情緒在血液里逐漸流淌沸騰,心臟砰砰直跳。

這個人要毀壞掉別人的幸福。我要擊碎他。這不是在破壞幸福,而是在守護這個家庭的幸?!?

——而我自己也能獲得幸福。

回過神來,面前男人的頭顱已經碎裂了。

女人被嚇得癱軟在地,哭泣著向后挪動,想要回到車上。

思妤將視線挪向她。

這個男人是阻礙別人幸福的人,但這個女人呢?她大概也有自己的家庭和故事,如果在這里殺了她,又會破壞誰的幸福呢……

“你認識那個孩子嗎?”思妤開口問道。

明明常年都保持沉寂,她的語言卻沒有任何滯澀,仿佛從一開始就沒有消失過。

女人痛苦著搖頭,偷偷摸索著懷里的手機:“我,我不認識……不對,見倒是見過……”

思妤一把抓住她的手,看到她的手機。

她打算報警。對啊,她看到了自己的臉,看到了自己殺人,如果讓她活著自己就會完蛋……

雖然自己是在守護別人家庭的幸福,但恐怕這個女人是不會理解的。

說到底,在出軌這件事上,這個女人也有錯,她也是破壞別人幸福的人。

明明自己不聾不啞,卻要破壞那個聾啞孩子的幸福。

思妤揮下了榔頭。女人的頭部被重擊,但并沒死。她發出尖銳的哭嚎,求饒與痛罵混雜在一起。

思妤冷眼看著狼狽的女人。

明明自己能夠表達,卻要破壞不能表達的我的幸福。

她用力揮擊了好幾下才將女人打死。

接著,她將榔頭扔進河里,把帶血的外套脫下,用最快速度飛奔回了孤兒院。

雖然在新的負責人放任自由的政策下,整個孤兒院的管理都松懈了,但這么晚回來畢竟還是很顯眼。思妤對看門人的問題一概不回答,最終還是蒙混過去了。

回到大家睡覺的房間,思妤偷偷地拿出一張紙片和鉛筆,在上面一筆一劃地寫下了“重考”兩字。

她躺到自己的床上。她睡在雙人床的下層,上層是朋友乙,也就是之前用手肘戳她的人。她盯著自己視線的前方,木制床板的縫隙筆直地在她眼前延伸。

她笑了,閉上眼睛。她正走在可控的道路上,這是她親手開辟出來的道路。盡管她開辟的方式是敲開了兩個人的頭。

第二天,思妤將寫著重考的字條交給校長。

校長驚訝地看向她——這個孩子雖然智力聽力都沒有問題,但一直都不會講話也不會寫字,這個字條是她寫的?還是她拜托別人寫的?

思妤沖著他笑了。

校長思索一番,對她說:“重考名額有限,你初中之前的成績是還很好,但升上初中之后就一落千丈了。還有別的很多同學想要重考的機會,如果你沒法考上……”

思妤不說話,一直盯著他。

最后校長還是同意讓她去重考了。思妤懶得去揣摩這其中有多少是同情,又有多少是反正其他人也考不上的無所謂,或者是對她的水平還有期望?,F在擺在她面前的另一個問題更值得思考。

她出來的時候,發現那位考上的同學正坐在外面。

他看到她出來了,猶豫著打著手語問她:“你有看見我爸爸嗎?”

爸爸昨天答應了他,今天要陪他和媽媽一起去玩。但是他昨天晚上出去之后就一直沒有回來。

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后,反應過來思妤是不能回答的。如他所料,思妤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身走開了。

現在的問題是,重考需要的語言量。

她殺死第一個人僅獲得了一句話,殺死第二、第三個人的語言量不明,但大概也持續不了很久。她在心里計算著。隨著殺的人的數量累積,獲得的語言也會相應增多……

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點,她在沒有語言的時候身體能力得到了加強,但獲得了語言后就退回了普通水平。證據就是在殺那對出軌的男女的時候,男人只需要敲一下,女人卻折騰了好久才死掉。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搞清語言量的遞增關系,并且在沒有語言的時候去找到合適的對象。

電視開始播放新聞。

“今日上午,有居民在XX河畔發現了一男一女的尸體。……據警方調查,男子名為XXX,今年40歲……警丨方聯系了受害者家人,兩名受害者系情人關系。目前警丨方正在沿兩人的關系網排查有犯罪動機與犯罪時間的嫌疑人……”

原來上午就發現了,那個同學在那時候可能還沒接到通知,或者這個消息暫時被他媽媽隱瞞了吧。

“后續報道:女性受害者的家屬得知親人死亡后,堅持認為是男性受害者的妻子作案,揚言要報復母子二人……”

思妤又去了一趟那個同學的家附近,確認他們真的在被騷擾。

…………

思妤順利通過了重考。

她即將要去另一個城市就讀普通高中了。學校里的同學、老師、校長都為她感到高興。

不過,原本要和她同一時間出發的另一位同學因為家庭變故而放棄了自己的升學機會。

傍晚,思妤拿出手機。她的社交賬號是年長的朋友甲幫忙注冊的,甲在男友去世之后大受打擊,參加完葬禮不久就外出打工了。

她編輯著文案:“各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跡嗎?我相信奇跡是存在的,只是”

語言突然消失了。

朋友乙正好走到她身邊,準備上床,發現了她正要發說說。

“喲,小文盲現在會寫字了?還要去上高中,真有你的啊?!?

朋友乙上的是普通初中,現在準備去上技校。

“給我看看。”她不由分說地搶過了思妤手里的手機。

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嫌惡的表情變得更加明顯?!斑@什么啊,奇跡?哈,你幾歲啊?”

思妤想伸手去拿,朋友乙直接將她的手機摔到了地上。手機屏幕上出現了數道裂痕。

思妤沒有去撿手機,而是環視一圈?,F在這里沒有別人。

朋友乙還在喋喋不休。真好啊,這種家伙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語言匱乏,因為他們講的都是毫無營養的廢話。就連這種家伙都有表達自己的權利,她卻被剝奪了語言。

思妤的手拂上朋友乙的臉頰,然后用力捂住她的口鼻。

朋友乙掙扎著,雙手胡亂揮舞,指甲在思妤的手上留下深深的抓痕。思妤默默忍受著。

這種方法耗時很長,但好處是不會留下太多痕跡。思妤手上的傷以驚人的速度痊愈了。

朋友的呻吟聲被她的手掩蓋,流出的唾液沾了滿手,鼻涕和眼淚一同擠出,眼珠扭曲地凸出,眼眶附近滿布血絲。

直接扭斷她的脖子說不定會省事很多,不過思妤擔心不小心擰出血來。那樣會很難收拾。

手上的力氣緩緩消失,思妤知道這家伙已經死了,但她沒有急著處理,而是先將她放在上鋪蓋上被子,偽裝成在睡覺的樣子。

思妤從地上撿起手機,繼續編輯沒打完的話。

“各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奇跡嗎?我相信奇跡是存在的,只是需要我們自己靠雙手去締造。(^_^)”

乙在床上“睡”了一晚之后就消失了,當思妤被問起乙的行蹤時,她用筆寫道“我看見她跟一個男人走了”。

孤兒院雖然報了案,但也沒有后續的情報,只能認為思妤說的是真的。因為乙平時的名聲不怎么好,不久就有人像是親眼所見一般編排起了她私奔的故事。

不過這些現在都和思妤無關了。

在她原本的城市里她隱瞞自己會說話的事實,因為解釋起來很麻煩。但在她上高中的城市里,她就不需要隱瞞了。

思妤迅速融入了新集體,還報名了學校的舞蹈社團。盡管她依舊惜字如金,但無論是新交的朋友還是現在的學業都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她覺得自己走上了人生的新的巔峰。

……如果忽視不斷逼近的那個界限的話。

她的語言快要用盡了。殺了乙之后獲得的語言多得超過她的想象,可是這總有會用盡的一天。她在口袋里時刻備著請假的紙條,但如果真到了那一刻,她恐怕連遞出紙條都做不到。

該怎么辦。在這個城市里尋找新的目標嗎?她似乎想不出合適的人選。

思妤在學校放學之后,一個人來到了練舞房。

她還在摸索這個“殺了人才能獲得語言”的機制,經過這幾天的摸索,她發現在有語言的時候,下降的不止是她的身體能力,智力好像也會隨之退到正常人的水平。也可能是高中的課業比較難,她不清楚。

語言量不止是由殺人數決定的。簡單來說,除了第二個人和第八個人之外,其余的人帶給她的語言量都是成倍數的,而這兩個人帶給她的語言量明顯比其他的多,尤其是乙,一直讓她的語言延續到了現在。

她猜這可能是因為自己見過第二個人幾面,而第八個人和她相識已久,所以認識的時間也會影響語言量。

那么,要選的話,其實是身邊的人最好……?

“殺人……”思妤小聲地念了出來,接著渾身寒毛直豎,神經質地四下張望,確定這里沒有別人之后才放下心來。

我怎么會念出聲來呢,思妤懊惱地揪著頭發。

如果別人聽到了這句話,就會懷疑我,我就會被抓起來……我的人生就會被這一句話毀了。

我的人生會被我的一句話改變?

我的人生可以由我的一句話改變。

我可以改變我的人生,就用我的語言。

我的人生是屬于我自己的,只要我擁有自己的語言!

思妤再次體會到了那晚躺在床上望著床板時的心情,她已經受夠了不能表達、任人欺辱、隨波逐流的人生了。不管用多么殘酷的手段,她都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她跳起舞來。踮起腳尖,擺好架勢,旋轉一周。當她從原地跳向另一個定點時,她感到身體的力量正逐漸恢復。喧囂的喜悅正涌入肌肉。

她又失去了語言,但獲得了些別的東西。力量與使用這份力量的決心。

在她獨處的房間里,舞步越來越激烈。

過去的受害者在她眼前一一浮現,那些血花,腦漿,吵鬧的哭喊求饒,碎裂的肢體,夜不能寐的恐懼……啊,可是,這些不過是她為了自己做出的努力罷了,不這么做的話又有誰來拯救她呢?對吧?所以她已經盡力了,她已經夠努力了,她會背負著這些罪孽活下去的,不如說他們都已經死了,就該為還活著的她做貢獻?。渴前桑?

正當她做出下腰的動作時,她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一下癱到了地上。

臉頰硌著冰冷的地板,思妤知道是有人看到了她。

她追了出去,抓住了想要離開的男同學的后衣領。

男同學被嚇了一跳,尷尬地回過頭,雙手手指互相絞著:“那個,對不起,我偷看你跳舞……”

思妤想起來了,這是和自己一起參加舞蹈社團的同級生,她只見過幾次。

學校里有監控。

男生還在那里結結巴巴地說話,思妤根本不管他,松開了他的衣領下樓了。

“請、請問你后天下午有空嗎!”

思妤沒法回答。

第二天思妤來舞蹈社團的時候,能感覺到那個男生一直在看自己。

思妤回過頭對他笑了。

“……我想,周末可以不可以一起去看一次電影?”一大堆冗長的聊天鋪墊之后,他終于說出了正題。

一直默默聆聽、時而點頭微笑的思妤此時帶著笑容注視著他,直到看得他紅了臉才用愉快的語氣說道:“好?!?

如果和他再多處一段時間,語言量是不是會變得更多呢。

昨天那個雖然素未謀面,但畢竟是第九個了,給她的語言量到周末應該還綽綽有余。她平常的體力也很難單獨制服一個同齡的男生,那么就和他保持聯系,直到獲得力量的時候再動手吧。

周末,男生約她去了一家私人影院。

說是影院,里面的空間卻很小,能播放的電影也不是院線電影,前臺拿出一個印了可選影片的牌子讓他們自己選。

上面的影片基本都是些耳熟能詳的名作,男生挑了個沒有見過的名字:“《生人勿進》……看上去像恐怖片,思妤你看得了這種嗎?”

男生總會以為女生害怕恐怖片。即使那種片子并不嚇人,他們也會默認女生要做出依靠男生的樣子,所以他選了這部電影。思妤一邊在腦海里想著,一邊點頭。

“這是部愛情片?!鼻芭_看了他們所選的影片后隨口說道。

這是一部瑞典的吸血鬼電影。冰天雪地里,12歲的男孩與外表是12歲的吸血鬼“女孩”相遇,相知,相愛。

看到吸血鬼在橋洞襲擊人類的時候,思妤緊張地抓住了旁邊人的手?!斑@很殘忍?!彼兼ポp聲說,她不能接受吸血鬼被人類目擊到這件事。男生也隨意地附和,他想的她指的是吸血鬼襲擊人類。

最后在火車上,男孩用摩斯電碼的順序敲擊著裝了吸血鬼的箱子。電影到這里就結束了,坐在旁邊的男生轉頭問她:“這個結局是什么意思?他們就這么逃走了嗎?”

“是的,她活著很不容易?!彼兼ヒ廊欢⒅鵁赡?,“你知道那串摩斯電碼的意思嗎?”

男生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發現思妤的眼角流下了淚水:“我剛剛沒注意看……你怎么哭了?”

思妤緩緩地扭過頭來,沖他微笑。她當然知道那串摩斯電碼的意思,因為她曾經為了找尋表達自我的方法而去學習了各式各樣的密碼,想把喉嚨里的干吼轉化為有意義的語言。但是無論她怎樣復雜地加密,當她想表達出來的時候,原本的順序就會不受控制地打亂。

“意思是,吻你?!彼幂p柔到近乎曖昧的語氣對他說,詞尾的氣音從她稍開的齒縫中泄出,吹到了他的心尖上,使他的耳朵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

她還有話要說,關于這部電影的評價,關于她對人物的理解,關于她發現這里并沒有安裝監控的事情。但是言語隨著淚水一起消失了,在男生的眼里只看到她微怔的表情。他鼓起勇氣向她靠近。

如果你聽得到我說話,就不要靠過來,好嗎?

就像小時候對著鞋尖說話一樣,她也在心里對他這么說。遺憾的是,他完全沒有聽到。

她的手攀上他的后腦勺,往下按到他的脊椎,另一只手摸到他的喉結。

小小的房間里響起咔嚓一聲。他沒有失去初吻。

思妤將男生的兜帽套到他頭上,艱難地扶著他的身體出了影院。前臺看到他這個樣子就順嘴問了一句,思妤告訴他,男生是喝醉了。

將他丟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之后,思妤就離開了。

手機響起了提示音,朋友丙發來了消息。

朋友丙說她下個月要舉辦婚禮,是奉子成婚,問思妤要不要來。

丙也就比她大兩三歲,雖然成年了,但還沒到合法婚齡,估計等孩子生出來了才能領證。

思妤說要去。

關掉手機,思妤愈發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她沒有自己掌控人生的話,可能就要淪落到和以前朋友一樣的地步了。她可不愿意和丙這樣的人為伍。

不過,看在朋友丙與她以前的交情份上,去看看她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算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一個月后,一家酒店內。

思妤沒有錢去買正式的禮服,只是把自己收拾齊整,來到了朋友丙的婚禮現場。這一個月也有穿制服的人找她問話,但一直抓不到她的把柄,也就只能放了她。

男生提供的語言量意外的多,她在出席婚禮之前只把人數增加到了十一。

朋友丙穿著婚紗登場,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大家權當沒看到,紛紛夸贊她今天是最美的。丙的丈夫一看就是個混混,兩家人的父母表面上和和氣氣地敬酒吃飯,一轉頭就掩飾不住嫌棄。思妤混在人群里配合著鼓鼓掌。

酒過三巡之后,新郎開始說胡話罵人,新娘則無言地抹著眼淚。丙沒有喝酒,看上去卻和醉了沒有兩樣,眼神恍惚地找不到方向,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思妤過去扶住了她。

“思妤……你帶我回房間吧?!北÷暤貙λf。

思妤沒有說話。她知道丙只需要她的沉默。

回房間的路上,丙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其實我喜歡過他?!?

思妤回憶一番,才想起了那個人——第一個人的樣子。

“所以思妤,你知道嗎,即使我那天給你作證說你不可能把他推下去,我在心里也一直有個疑問:如果那天你沒有站在那里,是不是他就不會死?”

“他是自己沒站穩?!彼兼ツ坏卣f。

朋友丙對她會說話這件事并不驚訝。她只是讓思妤幫她打開房間的門。

思妤想要早點和她獨處,也就不在意她明明沒那么虛弱卻使喚自己的事,推開了門。

推開門的瞬間,她感覺到了不對勁,剛剛轉身準備逃跑就被里面埋伏的穿制服的人團團圍住,迅速被拷上了手銬。

她立馬抗議:“你們憑什么抓我?我在一個星期前就接受過你們的審問,確定了我是無罪的……”

“我們和他們負責的不是同一起案件,你當然有權為自己辯護?!贝┲品娜讼蛩鍪玖俗约旱淖C件,“我們負責的是三年前的河灣殺人案,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你和六年前的一起意外死亡案件和三年前的一起女性失蹤案有關。巧合的是,在你離開本市去外地上學之后,當地又發生了一起失蹤案和兩起殺人案?!?

“這當然只是巧合!”

“在完整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只會作為嫌疑犯接受拘留和審問。”

“我還要上學……你們沒有權利關押我……”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丙說道:“你是不同的。我跟他們說了六年前的案件之后,他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了……”

“證人,請你謹言慎行。”領隊的穿制服的人嚴厲地提醒她。

思妤混亂的大腦里閃過了剛剛看見的證件。那似乎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個警丨方部門。她能逃過之前的審訊,純粹是因為未成年以及她自身超出常理的動機與體力。但如果負責調查她的人能夠想到非常理的方面,她可能就要被定罪了。不僅如此,她特別的能力如果被發現,不知道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想到這里,思妤開始抗議:“你們不能抓我。”

穿制服的人當然不會因為她的抗議就放開,繼續押著她往外面走。但是思妤只是一個勁地重復著那一句話,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

領隊的穿制服的人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捂住她的嘴?!?

思妤的嘴被捂住了,仍唔唔地發出聲音,淚水也大顆大顆地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語言是表達,表情和情緒也是表達。

剛好在她被按進警車的時候,她的力量重新涌了上來。

思妤只用了一會就解決了所有圍著她的人。為了防止力量消失后不敵,她克制地只把每個人打暈,并沒有下死手。

圍觀的群眾恐慌地喊叫著,沒有人敢上前。思妤跳上酒店的窗戶,一路爬到丙所在的樓層,破窗而入,將走廊上擺著的花瓶砸向丙的肚子。丙尖叫著倒下,花瓶碎片刺入她的腹部,血流不止。

隨后,思妤攀上酒店頂層,縱身一躍,從人們的視野里消失了。

她不可能繼續留在這里了。她要找到下一個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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