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塞恩都在練習著繪制點火術的圖案。

每當他畫出來一個比較完美的圖案時，他也會操縱魔力練習施法。

根據查爾斯的原話說，正常的新晉超凡者，在正式施法前起碼要聯系一兩周繪圖，因為那些人畫出來的五芒星.......

你見過像八邊形的圓圈嗎？

因為很多超凡者，都是普通人出身——在這樣的時代里，哪個人會去鍛煉自己畫圖的能理？

不過對于像塞恩這種畫家出身，和查爾斯這樣服裝設計師出身的超凡者而言，這一步反倒是最簡單的。

一個下午，從剛好熏黑紙面，到可以穩定燃起火團，到在空中通過魔力繪制法陣在催發火焰。

塞恩的學習速度可以用夸張來形容。

至少，查爾斯是這么感覺的。

使用魔法的難點是理解魔法對應的知識，他原本想的是通過不停地實操反過來理解知識，這種方法進度應該是無比緩慢的。

可是......

塞恩除了一開始的動作有些生疏外，之后的施法進程都十分順利。

看著塞恩，查爾斯暗自點了點頭。

說不定，自己正在教一個天才。

但想到這里，他的眼神卻顯得有些黯淡......

天才，可不是一個好的稱謂......許許多多天才，都會更深入地理解那些禁忌的知識.......

他并沒有告訴塞恩他的學習速度有多么夸張。

而此刻，塞恩正在準備最后一次施法。

每次施法后，他都能感覺到那種讓人不適的氣息，但他并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將其忽略。他也感受到了法術的消耗，他可以感覺到每次施法后，除了自己魔力的消耗外，都會出現一種疲憊感——量不多，但多次施法后，自己也經受不住。

他只能再施展一次點火術。

他的手指劃過面前的空氣，附著了魔力的指尖在空氣中留下了痕跡。

直線要筆直。

每個尖角的角度是三十六度。

一下午的聯系已經讓他感覺到得心應手。

五芒星外圍的圓圈并沒有完全貼合，其半徑和正五角星中的正三角的邊長比要切合3：3.14。

這一點，并不是查爾斯教給他的——或者說，連查爾斯本人都不清楚這一點細節。

塞恩并不只有查爾斯一個老師。

他查看了夢境之書，翻閱希塔婭的經驗。

作為一個紅寶石格位的超凡者，一個最基本的漂白魔法，她自然是會的。除了法陣的繪制和魔力的牽引，塞恩還發現她自己施法的經驗，和成為高格位能力者后對基礎魔法的再研究。

希塔婭顯然是一個溫故而知新的人——這也便宜了塞恩，一下子就知道了各種施法的小技巧。

直徑大約五厘米的法陣浮現在了空氣中，緊接著，一個火團頓時出現，照亮了房間帶來溫暖。

緊接著，和法陣一起，火團緩緩消失。

點火術，并不能讓火團長久存在——不然，那就該叫火球術了。

“呼......”

塞恩呼了一口氣，疲憊的感覺已經席卷了他的全身。

“很好，今天就到這里為止吧。”

查爾斯看著塞恩這樣的表現，便緩緩開口。

“這種高頻率地使用法術后，一定要注意休息。”

他站起身，推開了房門。

“先走吧。”他說著，準備走出房間：“對了，把那書也帶上。”

塞恩老老實實地把那本比磚頭重多了的書拿在了手里。

當晚霞的昏黃光明透過窗戶打在塞恩眼中時，他才意識到，整個下午已經過去了。

“我們現在去哪？”

“去你的房間。”

查爾斯看了看窗外，塞恩也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看見好些個壯碩的男性，似乎是某些搬運公司的員工，正扛著大大小小的畫架和美術工具進入查爾斯的府邸。

“那是......”

“你的繪畫工具。”

查爾斯淡淡地說道：“你之前的家不是被超凡者毀了嗎？而你的薪資現在應該還沒有發下來吧，在你的房子修好之前，你就住在我這邊。”

“至于那些繪畫的工具和顏料，也一并當作是給你的見面禮了。”

聽查爾斯這么一說，塞恩心下一暖。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對方。

明明他是今天才認識對方的——他就給自己提供了教學，住宿，甚至是工作環境.......

“真是謝謝你。”

塞恩感激道。

“不用感謝我，你是我的后輩，培養你，也是如今垂垂老矣的我少數可以給窺夢人做點貢獻的事情了。”

查爾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充滿了懷念。

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舊事——他對窺夢人一定有很深的羈絆。

塞恩想到。

“不過，我也不是畫家。”

查爾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到了現實。

“你待會去看看有沒有缺少什么，有的話就告訴我。”

“不，不用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學習魔法。”

塞恩連忙擺了擺手拒絕道。

在面對這種對自己好的人時，他的臉皮并不厚。

“錯了。”

查爾斯聽塞恩這么說，頓時停住腳步。

“兩者并不沖突——超凡者，特別是施法者，因為研究知識的緣故，往往會累積大量的壓力和負面情緒。適量的娛樂反而是必要的。”

“不僅如此，提升原質的第一種方法你忘了嗎？”

塞恩聽查爾斯這么一說，反應了過來。

“做自己。”

“對！很多‘慈悲’原質的能力者，都會去布施或者去治療貧民來滿足自己。他們通過這個行為來宣泄自己的情感，另一方也以此修煉。”

“我并不清楚這個道路適不適合你，以后有機會，我也會讓你和教會的人一起出去的。”

他看向了塞恩。

“至于現在，你要通過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宣泄自己內心的壓力。”

塞恩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勞逸結合的道理，塞恩并不是不懂。

“哦，對了！我聽他們說，似乎有個很關心你的女孩子？”

查爾斯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談戀愛也是一種很有效的手段，作為一個過來人，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問我。”

塞恩愣了愣。

“沒，沒有的事情。”

他一下子想到了安娜。

那孩子對自己的確有好感，但......

“我還是畫畫吧。”

聽塞恩這么說，查爾斯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