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貝爾特的雙手輕輕一動，一道無形的劍刃就掃過了離他最近的那個鬼魂。

近乎只在一瞬之間，那個可憐的鬼魂就被肢解，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灰飛煙滅。

那個尸體落在了發證之中，原本就鮮紅的法陣頓時變得更加妖艷。仿佛是有了一種神秘力量的牽引，周圍的厲鬼哀嚎著被那個尸體吸了過去。

“喚靈，喚靈，要如何才能確保召喚出想要的靈體呢？”

諾頓看著鬼魂慢慢褪去，收回了自己的劍。

他仿佛是在感慨著什么，又似乎是在為塞恩解釋。

“喚靈魔法是一種適用性極強的魔法，無論死者的靈魂狀態怎么樣，即便是靈魂都被徹底泯滅了，只要死者的腦袋還大致完整，就可以成功地施展出來。”

“靈魂都沒有了，還能喚靈？”

塞恩有些意外。

喚靈，那自然是呼喚靈魂的法術啊？

“我問你，你喚靈的目的是什么？”

趁著儀式正在進行，諾頓看了一眼塞恩，然后問道。

“喚醒靈魂......知道他遭遇了什么？”

塞恩猶豫了一下。

“是了。我們的目的是知道答案，具體的過程是怎么樣，并不重要對吧。”

諾頓說著，儀式似乎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那些游蕩著的靈魂哀嚎著被吸入了死者的身體，陣陣發自靈魂的尖嘯沖刷著塞恩的耳膜。

“靈魂是什么？靈魂是一段執念，他們往往并沒有原本所有的記憶——那么問題來了，我們又要如何確保喚靈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塞恩內心里有了一個讓他覺得有幾分悚然的想法。

“等等......該不會！”

他駭然地看向了法陣中央的那個尸體，他的右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猛然抬起。

“沒錯！喚靈魔法，喚來的根本就不是原主的靈魂。人類的記憶儲存在大腦里，我們做不到讓人死而復生，但我們可以讓人開口說話——只要將那些孤魂野鬼塞入尸體中，讓這具尸體短暫蘇醒！”

陣法的紅光突然消失，那些回蕩的疾風也沒了蹤跡。

“他們會接管死者的尸體，復蘇的死者也會讀取他大腦里的知識——這就是一場完美的喚靈。”

塞恩愕然地看著那個已經冰冷的尸體。

尸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可突然，它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有什么東西勒住了它的脖頸。

陣法中的巫師揮了揮手，一種閃閃發光的粉塵落在了尸體的身上，尸體的動作頓時僵硬了。

“你是誰。”

他走到了尸體面前，蒼老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

“卡洛特.......杰夫......杰克......艾倫......”

尸體的嘴中，僵硬地吐露出了許多名字。塞恩意識到，那些名字屬于被融合的鬼魂們。

最終，尸體終于說出了一個確切的名字。

“埃迪·卡爾。”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個老人看了看貝爾特一眼。

貝爾特則是輕輕點了點頭：“就是他。”

“你遭遇了什么。”

老頭的語氣仿佛是帶著魔力般，不......他的話語中，真的蘊含了魔力。

他的聲音宛若是精準的指令，讓尸體如同一個卡機的電腦，呆板地做出了回答。

“燕子......黑色的燕子，融入黑夜的羽翼，猩紅的憎恨雙瞳，恐怖的......惡魔。它從黑夜里突然出現，如同現世的魔鬼！”

干癟卻飽含著恐懼的嗓音，讓塞恩背后有幾分發寒。

這些被融合的靈魂，已經被剝離了自己的執念，而現在，這些靈魂正受到施法者的的指引，去讀取死者的記憶。他們也正在經歷，死者生前的絕望時刻。

“復仇，那是一個從地獄里爬起來，向我們復仇的怪物......它掠奪了我的護身符，剝奪了我的血肉......”

死者的臉上已經被痛苦和恐懼完全占據，他的聲音也已經幾近崩潰。

“護身符？”

施法的老者注意到了這個詞，再次提問。

“那是什么。”

“我祖上傳下來的金片......庇護子孫，帶來繁榮......”

死者的眼角流出猩紅的血液，他的眼球突出，看起來整個身體即將崩潰。

“喚靈法術將游魂們捏造成切合尸體的模樣，但畢竟不適原本的靈魂，所以過不了多久，身體就會因此崩潰。”

旁邊的諾頓見怪不怪地說道。

“它來自一個偉大、仁慈的存在......”

“這個存在是什么？”

尸體痛苦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畫出金片的模樣！”

隨著命令下達，尸體用那殘卻的右手，沾著血液開始在地面上作畫。

很快，一個很小的薄片形狀出現在了地面上。

不過，在執行完這個命令之后，尸體渾身開始抽搐，沒過幾秒，大量的鮮血涌出，靈魂的哀嚎再次出現。突然，尸體的腦袋突然炸開，它的殘軀躺在了地面上一動不動。

那些好不容易脫離了尸體的靈魂們，崩潰地朝著四周逃逸，卻在中途漸漸破碎，化作了虛無。

那個維持法陣的老人突然一個踉蹌，整個人朝著地面倒去。不過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女隊員卡蘿爾，顯然早就有所準備，她輕輕地接住了老人。

“幸苦了，老查爾斯。”

貝爾特對著那個老人說道。

塞恩則是猶豫了一下，對著身邊的諾頓問道。

“那些靈魂，他們是被......消滅了嗎？”

塞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一切歸于平靜。

喚靈魔法結束后，那些被召集過來的靈魂，仿佛就是廉價的消耗品，根本無人在意。這種法術.....會不會過于殘忍了？

“是的。那些被招來的靈魂，全部都魂飛魄散了。”

諾頓似乎沒有任何的震驚。

“理解了嗎，這就是超凡者最常用的法術類型——和那些無害的漂白法術相比，危險、致命而殘忍。”

他緩緩地說著。

“當然，和你想的也不同，這些消散的亡魂，都是惡靈。”

諾頓也看出了塞恩似乎還有著道德包袱。

“嗯？”

“和你想的不一樣，這個世界幾乎沒有善靈的存在，絕大多數普通人化作的靈魂生物都是惡靈。”

“如果我們不清理他們，那么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出去為禍人間。”

諾頓看了看塞恩。

“早點適應吧，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