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給塞恩配備的房間并不算大，不過五臟俱全。在一個書桌上，具有時代特點的羽毛筆特征相當明顯。和前世不同，這里并沒有電力的存在，雖然教堂有能力讓教堂徹夜長明，但教義里的節省讓教堂并不會這樣做。

天色已經漸漸變暗，塞恩走進房間，點燃了桌子上的小燈，結晶的能量通過燈具轉化成了并不明亮的燈火，給這個逐漸昏暗的房間提供了些許光芒。

打開了那個文件，塞恩終于看見了里面的內容。

“弗雷塔爾城警方編外合作人員保密協議”

文件的標題讓塞恩微微皺眉，這怎么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和超凡者沒有關系的合同？

“不得泄露警方機密，優先配合警方行動”

“契約有效期3年，月薪2鎊。”

月薪才2鎊？

塞恩掃過了協議，微微一愣。

月薪兩鎊，并不算高，這就是一個高級工人的薪水。塞恩意識到，自己面前這個協議，似乎真的是給普通警方合作者的？

這......不會吧？窺夢人這么摳門？

塞恩有些懵圈，他原本以為窺夢人的待遇應該會很好才對......

不，不對。

塞恩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窺夢人這么光明正大的把這個合同交給自己，難道就不怕自己泄露嗎？

按理來說，窺夢人這種對普通人保密性極強的組織，是不會這么馬虎的吧？

所以......

塞恩表情有些許凝重，這張紙應該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現在自己看見的，并不是真正的合同。

塞恩的手輕輕撫摸著那個合同，一股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內心出現。

就好像面前這個契約，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紙面很粗糙，摩擦著塞恩的手心，讓他感覺有一些不舒服。

自己......要做什么？

一種沖動從腦海里出現，塞恩的雙眼看向了四周，普通人看不見的能量仍在四周緩緩流淌。

放空思想，靜靜感受他們的存在......

隱晦的能量無處不在，如同水一般，無論多么細小的網口，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滲透......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暗淡，只有那些縈繞著的能量散放微光。

我可以控制它們。

他感覺到那些飄散著的能量開始解構，他的大腦正在把某些東西轉化成相應的知識。

流動吧......

隨著塞恩的意念，周圍的能量仿佛是受到了牽引，頓時朝著一個方向匯聚。

流動的能量凝聚在了合同的紙面上，那層粗糙的表皮頓時如同干涸皸裂的皮膚，緩緩崩解。

一張細膩柔滑的羊皮紙，在一堆碎裂的紙屑中煥然新生。

“契約書”

燙金的花體字體散發光芒。

“簽約者將成為窺夢人小隊非正式人員，為期三年，期間不得向任何人泄漏機密。”

“基礎月薪35鎊，簽約者機器家人治療費用由政府供應。”

“以九大原質起誓！”

塞恩重新檢查這個契約，里面簡單地說明了他的工作內容——他并不會直接參與各類作戰行動，主要負責對受傷隊員的治療回復。

由于窺夢人小隊大多數任務都是在夜間執行，所以當有狀況時，必須在晚上隨時待命。

在沒有任務的周二周四，塞恩都需要在晚上執勤。其它時間則可以自行安排。

看起來，工作量并不算大，而薪資著實豐厚。

不過，這一張合同，并沒有提及違約后會怎么樣。不過，其實也不難想象，背叛一個公家的秘密警察組織，那不就是作死嗎？

緊接著，塞恩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羊皮紙的底部，一個小型的五芒星正在隱隱散發著紅光。一種奇特的魔力正在紙張四周彌漫。

在塞恩的注視之下，紅光漸漸消失。

這......是一種魔法。

塞恩反應了過來。

超凡者的力量來源于知識。所以，雖然成為了超凡者，甚至也在危急時刻中釋放了法術，但塞恩仍舊只能看著四周的能量，而不知道如何運用。

但剛才出現在羊皮紙上的那個符號，效果則很簡單——就好像是一個學習機，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訴塞恩，如何去牽引魔力。

就好像是前世上學的時候，數學課老師講的什么可能根本沒有懂，但刷題刷著刷著，自己就清楚了一樣。

操縱魔力的條件，在塞恩成為超凡者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滿足了。

真是神奇啊.....憑借著一個符號，就讓自己學會了如何操縱能量？

再次環顧周圍，能量們并沒有自我意識，而是如同空氣中的成分一樣，隨意地流淌。

一個符號，一段咒語，甚至是一個蘊含魔力的肢體動作，都可以牽引它們形成特殊的模樣，進而展現出奇特的效果。

之前塞恩在希塔婭的知識里發現的，那些危害不大的漂白魔法，就是通過繁復的儀式或者冗長的咒語來完成的。

不過，這些能量是從何而來的呢？

自從成為了超凡者，塞恩一路從醫院到了這里，他已經注意到了，能量在不同的地方，實際上有著相當大的差距，教堂這種超凡者聚集的地方不論，就是普通的街道上，也是如此。

同樣一個街道，街頭的能量可能相當濃郁，而在街尾，卻可能微乎其微。

魔力的分布并不均勻......

就好像是一個沒有均勻分布的濾網，網孔大的地方，濾進來的東西就多，反之則越少。

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比喻在塞恩的腦海里出現后，就一直沒法消散。

塞恩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一種眩暈感也在腦海里開始蔓延。

看來，這就是學習的代價嗎？

即便是這種再基本的知識，也會給他帶來不適。

搖了搖頭，他開始重新看這個契約。

看著最下面空出來的位置，塞恩拿起了房間里備好的羊毛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只需要等他們來找自己就好了。

塞恩緩緩將筆放下，熄滅了那個和煤油沒有任何關系的“煤油燈”。

黑暗漸漸籠罩了這個房間，僅剩窗邊的一抹月光，還有一點光亮尚存。

塞恩閉了閉眼睛。

明天，他就會正式踏入一個未知的世界。

希望今夜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