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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信天游·霸王豪邁

游虎徐徐出掌。

一擊之后,衛牧相信了他,游虎的內力比霍天鷹要高。

游虎說出五花幫的暗中手腳,衛牧不感到吃驚,他也耳聞洛陽城小小的五花幫,被一個叫澹臺春水的人執掌后,搞得風生水起,這樣的人必定不會安分,野心使然。

但衛牧困惑的是,澹臺春水利用小小的鏢局在華山派身上做文章,著實有點小材大用,太過高估四家鏢局的分量了。

后來衛牧帶游虎去見了小王夫人,現在叫做紫月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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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頂常來看衛牧的小轎里邊坐的就是紫月道人。

紫月道人把他倆帶上了華山,在一個衛牧從來沒有見過的深庭中,游虎仔仔細細說完了澹臺春水的一切安排,并說在華山派的門人中有澹臺春水的內線。

無疑后者是說動深庭中人的關鍵所在,游虎被準許隱身在華山弟子之中幫忙查找白墨。

深庭中人認為,白墨肯定還會在黃龍道人的宴會上動手腳。

因為白墨之前的操作都是失敗的,鏢局圓滑的世故并沒有讓事態發展如他之意,既然動手滅口同伙,這說明白墨要進行最后的一擊。

最恰當的時機,便是黃龍道人的壽宴。

于是,華山在黃龍道人這天,層層外松內緊,這也是“斷月霸王”能輕易沖上北斗坪的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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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幫之所以利用開封府的鏢局,是因為鏢局背后的行老。

開封府每個商肆、行會都有行老。

行老,以前叫肆長,是協調官府管理各行各業的耳目。三教九流都有行老,比如丐戶的丐頭、寺院的僧正、藥材鋪的藥經濟、麥米行的米行頭。

這些人深受官府依賴,能夠把許多民間的動向及時反饋上去,朝廷也并不都是庸官庸隸,高大的廟堂之上有如云般的高瞻遠矚之士,防微杜漸是他們最重要的使命。

四大鏢局如果走關中鎩羽,那么這事肯定會傳上去,澹臺春水就有足夠的把握煽風點火把事情鬧大。

之所以要用這么曲折的途徑,是因為華山派的特殊地位。

太祖、太宗都對華山欽封御賜過。

動搖華山派的根基,來硬的不行,必須要用水磨小巧的功夫。

如同千里之堤上的蟻穴,澹臺春水搞垮華山派,勢必橫掃關中。

這是紫月道人悄悄告訴衛牧的,說明之后叮囑他也不要完全相信游虎,江湖險惡,死間之計是常有的事,對于此事最好身涉事外,畢竟衛牧已經不是華山派的人了。

衛牧知道紫月道人說這話的意思,這是她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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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月霸王”抓住二人突然掉頭轉北,踩著崖邊奔得飛快,周衣提氣急追,生怕他不小心一失足落下萬丈深淵!

怕什么來什么!

“斷月霸王”身形一歪竟然人憑空沒了,眾人齊聲驚呼,紛紛頓下腳步,不敢向前,崖邊險絕,谷底還有寒風上沖而起,明月初升,朦朦朧朧著實讓人膽寒。

周衣跟得最近,看出“斷月霸王”是順著石崖邊上一條窄楞下去,兩袖翻飛倏忽不見的。

便深吸一口氣,跟著跳了下去!

后邊的人連連后退,高呼:“危險,危險,有人掉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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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沒有駐足,從北斗坪出來,他就跟著華山派的內線奔向回心石!

沿途還有數個白衣人加入,每個人都拔出劍來,迸發出騰騰殺氣!

游虎覺察出華山弟子的奇怪,他無暇細想,注意力都放在白墨的身上,白墨不知道他,他卻知道白墨!

白墨的身份只有少數人知道,但他刺殺的人卻是天下聞名!

——清風崗的“火焰叉”司馬騰空,龍門楊家的楊天放,虢州“鐵鞋王”王和尚,“金鞭世家”的呼延闕,控鶴門“毒刀”唐宗,這些響當當的江湖人物,都死于白墨的手上。

澹臺春水的智囊雪竇禪師曾經說過:“墨菊全身都是兇器!”

墨菊便是白墨的代號,五花幫的死士都是以菊花作為代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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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放慢速度,讓華山派的內線們跑在前面,不是他怕死,作為殺手,他更關切的是對手弱點是什么,同時自己要處于最有利的位置!

前邊沖著三個,后邊跟著兩個,自己居中,這個位置最有利!

已經看到御賜錦閣的輪廓,前邊急奔的三人加快速度前沖!

“來人止步!”道旁跳出兩個人來。

劍聲破風,攔路的人連聲息都沒發出便被刺倒在地!

白墨瞇了瞇眼,這三個人身手利落,搞不好還有機會全身而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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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一道石臺,錦閣就在眼前!

一個白衣人靜靜的站在錦閣之前,月光從他側面照下,白衣人負手持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刃二郎刀!

“擅入禁地者死!”

寒光如絞網!劍斷!身碎!

白墨前邊的三個干練人手轉瞬便被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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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腦海中迅速想出十八種突破的方法!但都有不足之處!

他的腳步不停繼續前沖,努力從十八種突破方法中想出一種穩妥一些的!

“呼”地一聲!

自己被身后一個同伴抱住,沖到空中!

“叛徒!”一個念頭在白墨腦海里閃過,他迅速出手——晃肩、沖肘、揚拳、插掌!

抓著自己的人,必死無疑!

這是白墨的自信!

他就是帶著這份自信摔得粉身碎骨的。

抱住白墨的人是游虎,游虎很幸運,他在墜崖的一瞬被“五云手”衛牧抓住了。

但他傷得很重!左胸口被白墨的手指插了四個洞。

錦閣前的白衣人,沒有動手,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宛如石像一般。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衛牧看到白衣人的胸腹位置有一朵深色的蓮花圖樣,上三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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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楞非常的狹小,一面是光溜溜的石頭,一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周衣暗嘆,自己的好勝心還是沒有徹底削減掉,太莽撞了。

靴尖順著楞槽越滑越快,下邊魁梧老者的蹤跡全無,只有深不見底的漆黑!

腳前一崩,已是絕路!

“慚愧!”周衣自責輕率冒失,無路可退只能跳下!身子下墜之時,手指如鉤抓住剛剛腳下的窄楞,他想攀爬回去。

卻聽一聲大笑:“好膽量,少年人!跳過來!”

周衣低頭一看,斜下方有一凹進去的石洞,“斷月霸王”兩眼矍鑠的仰頭望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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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石崖上的溝楞是人鑿出來的,為的就是進出這個洞穴,只是洞穴十分隱蔽凹在石下,從上邊看根本看不到下邊的洞口。

周衣蕩身跳了過去,“斷月霸王”又是哈哈一笑,一抖手亮起手中的火折子,彎腰鉆進山洞。

山洞十分窄小,七拐八歪的向下延伸,走過一個拐角略是開朗起來,只見秀才模樣的阮蓋天正背著翠裙閻月瑯在前邊慢行,看閻月瑯的樣子,大概是被嚇暈了過去。

“后生,你叫啥?”

“晚輩周衣。”

“嗯,為啥追過來?”

“她的師叔對我家有恩。”

“嗯,不是被閻鵲驅使?”

“不是。”

“哈哈哈……,那就好,看你膽大心細,年紀輕輕,想當年老夫如你這個年紀時,也是一樣,哈哈哈,你師承何門?”

“家師是伊闕觀鐵翼道人。”

“唔。”斷月霸王想了想,沒對上號,默默的走了幾步,又道:“你不會是看上那小妞了吧?”

“啊?……萬萬不能唐突閻家妹子,在下絕對沒有多想,只是見前輩身手高超,一時血勇跳下來的,剛剛那一刻也是十分地追悔莫及。”周衣唯有苦笑,最近自己是什么了,總是平白無故被人戴桃花。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我這侄子,有點懦弱,從小就不善與人爭奪,為對此女子意志堅定,你如有心,就割愛讓于他吧。”

“前輩哪里話,令賢侄與閻家妹妹情同意和,有龍鳳之姿,存金石之情,外人是半點也容不進來的。”

“哈哈,少年人,你會說話!老夫喜歡!不如你我結拜如何?”

“啊?那……真是高攀前輩了。”

“少廢話,到前邊有一道人像,我們就給他磕頭,盟拜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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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向下走到一個緩臺,石壁上鑿出一個龕閣,供有一石頭道人。

斷月霸王不由分說拉著周衣跪倒,大聲道:“皇天后土,西岳神仙,我阮休屠、周衣,今日義結金蘭,自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進退與共。如違此事,天誅地滅。”說完,連磕三個響頭。

周衣忙跟著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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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月霸王哈哈哈大笑,拉周衣起來,一指茫然兩眼看他倆結拜的阮蓋天和剛剛醒轉的閻月瑯道:“賢弟!他就是你侄子,她就是你侄媳婦!你倆快快過來,給你叔父行禮!”

周衣哭笑不得,心想著“斷月霸王”真是對他侄子夠好的,什么血本都能舍得出來。

他卻不知,這“斷月霸王”最是愛與人磕頭拜把子,而且回回都當大哥,山南水北都是他的兄弟。

閻月瑯一邊拜一邊大紅臉,委實搞不懂自己怎么從妹子變成了侄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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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月霸王大為開心,像是想起什么,從懷里摸出一副玉鐲:“席間忘記給你禮物,這個收下。”閻月瑯也是痛快,直接套在手腕上,在火光下晃了晃,水頭十足女兒家對這些東西自是十分地開心。

周衣見狀在身上一摸索一番,挑出一個像樣的東西,遞給阮蓋世:“這是海世恒的信物,賢弟……賢侄若去齊魯游玩,有些用處。”

阮蓋世拜謝接過,就著光亮細看那塊鐵牌——方方正正,像塊方硯,上邊刻著山海紋樣,當中有一個筆姿豪邁的“海”字,拿在手中十分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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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世恒?”斷月霸王隱約聽過這個名字。

“對,他的名號也有‘霸王’二字。”

“哦,哈哈哈,天下容不得兩個霸王,我一定去會會他這個霸王。”

“那可大水沖了龍王廟,他也是小弟的結義哥哥。”

“嗯,你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嗯,我應當改成‘漢王’,東霸王,西漢王,我還是大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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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說了一會便起身下行,閻月瑯這些時日一心惦記心上人,最是歡快,和阮蓋世綴在后邊有說有笑。

斷月霸王更是開心,侄子的心事了了,自己又結拜一個義弟。

周衣心情也是不錯,剛剛懸崖一節,真是性命攸關,將眼掃到石壁之上,隱約刻有圖案,有乘龍引鳳,有臨崖橫笛,想必是華山的傳說,沿途也有其他洞口,黑黝黝的通往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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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走了兩個時辰,斷月霸王在石洞向側一拐,三人跟著過去,豁現一個出口。

此時山月已出,銀輝灑遍,華岳如銀山一般,巍峨燦爛。

四周一望,依然懸崖峭壁,再無出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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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走這里。”阮休屠將角落里一大團黑黝黝的東西一踢,嘩啦一陣金屬之聲,一條長鐵鏈垂了下去,兩臂一張順著鐵鏈急墜而下。

其余三人魚貫而下,再落腳處有了橫松扭柏,雖然崎嶇但較先前要好上百倍。

明月被山巔依然不舍,透過崢嶸的山頭,灑下銀輝給四人照亮,已經到達谷底,扭頭上望,壁立千仞,刀削斧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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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帶你們去見一位仙姑。”阮休屠對地形極是熟悉,左拐右拐翻過一道斜坡,只見前邊黑黝黝的山林間有幾幢小小的石頭房子。

周衣綴在最后,見那阮蓋世拉著愛侶身形兔起鶻落,步伐十分的穩健,武功顯是不弱。

走在最前邊的阮休屠,還沒到那山居跟前,便高聲大喊:“小王妹子,老夫來喝粥啦!”

一豆燈光亮著的一個小房子中,一個軟柔的聲音傳來:“阮大哥,半夜三更的,你這又是鬧哪樣?”

“老夫剛剛在黃龍老頭那兒下來,啥也沒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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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木門一響,兩個小道童邁出高門檻向眾人稽首作禮,便利落奔進旁邊的石房子,不一會見炊煙從煙囪冒出,原來那房子是用來一側廚房的。

不一會兒,一個月披道人走將出來,看見阮休屠一行四人:“阮大哥,你還帶來幾位小朋友來呀,我這存糧可是不多。”

“哈哈哈,那就讓溝前的白虎老道給你馱嘛。”

“咳,做大哥的也沒個正行,這三個孩子是誰?”月披道人身材清瘦,走到近處看是一位面貌可親的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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