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不詳的預感再次出現,問:“他說了什么?”
“說既當今太子容貌與他容貌相似,不如殺之而后鳩占鵲巢,頂替殿下你的身份。然后他二人仍可繼續在一起,甚至還能問鼎天下。”
“言小姐在他說完之后,就裝作拔釵相贈的模樣,在他接手時,用釵子直接封喉。”
“她都殺了人,一點不害怕嗎?她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
“未曾。”
“什么都沒有嗎……”
“罷了,你且忙去吧。”池望捏了捏眉心,頭腦有些混亂的開口。
“是。”
暗衛離開后不久,池望思來想去的,還是去找了言雪聲。
她已經換了件衣服,干干凈凈的坐在秋千上蕩著,雙目有些失神的盯著墻上赤紅的蔦蘿。
“你在看什么?”池望站在言雪聲面前,輕聲的問。
言雪聲松開手,把視線從蔦蘿松枝上,移到池望的臉上,聲音淡淡的:“鏡中花,海上月。”
海上月是天上月。
眼前人是心上人。
“在愛與自由之間,我選了你。都說智者不入愛河,可惜遇你難做智者。”言雪聲搖了搖頭,嘆息道。
“為什么你要喜歡我呢?其實你應該跟他走的。”池望說完后抿著嘴,皺著眉頭看言雪聲。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好喜歡的。
“十年前,皇宮宴。”
“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言雪聲拱手作揖,朝池望深深的鞠了一躬。
池望模糊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
十年前皇宮中秋宴,他嫌殿中太悶,打算一人去御花園呆著,結果遠遠的就聽到歺池那邊傳來一陣聲音。
出于好奇,他去看了看,然后就發現有人落水了。在平常池望可以眼神都不給的直接就走,但是那天是中秋宴,人死在了皇宮里說出去也不好看。
因為他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這會宮人都在大殿附近呢,所以池望只能親自下水去救人了。
把人拉上來后發現是個女孩子,正眨著大眼睛,快被肚子里的水噎到了。雖然當時他年紀不大,但畢竟男女有別,他也就沒親自把人送去太醫院。
正好當時一個小太監路過,池望就讓他帶著人和他的腰牌上了太醫院。
想罷,池望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就只是把你拉上來,找了太醫而已,算不上救命的。”
“可是我卻是實實在在記了你好多年。”
言雪聲認真的看著池望,那雙眼里噙著揮之不去的悲涼,“從始至終,我心尖上只唯你一人。”
池望抿著嘴,什么都沒有說,就打算離開。
“所以,能不能不要丟下我?”
池望腳步頓了頓,但也沒有回來。
本來打算處理一下要事,結果整個腦子里都是言雪聲說的話和說話時眼神,一想到這個,池望心口就有點難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也許他們的故事就應該這么結束,那也是最好的結局。可惜,故事的結局給池望支離破碎的記憶里,添上了揮之不盡的陰影。
次日,巴圖國向長海發起進攻。國事為重,池望為了處理這些事情忙的焦頭爛額,言雪聲也識趣的沒再找池望。
可能是天要滅長海,也可能是他們擋了誰的路。總之不知為何,巴圖長驅直入,直接攻到了長海京城下。
池望看著腳下裝滿幽藍色粉末的十幾個鐵桶,有些不忍心的閉了閉眼,然后一腳一個的踹到了護城河里。
長海京城百姓,一般日常起居需要的水源,都是取護城河里的水。
如今長海已經大廈相傾,就算是神情在世也救不了他們了,所以池望選了一個最狠心的方法。
下毒。
死在他手上,早日奔赴地獄也好,至少,可以不用和最東邊的一個國家一樣,直接被滅了國,幾萬萬的人直接殺盡了。
“可能確實是不肖吧。”
“但是為了活命啊!”
池望打開城門迎巴圖敵軍進了城,他當時是這么跟百姓說的,當時百姓恨不得直接把他撕了喂狗。
誰又知道他心里的仇恨只比他們多不比他們少?
但是為了保證他的計劃可以好好實施,他并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言雪聲,甚至于她,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由于他開城門投敵軍這一舉動,巴圖將軍直接把他劃分到自己人的陣營,將他視為座上賓。
巴圖士兵進了長海京城后,安營扎寨,在城里面天天山珍海味、夜夜歌舞升平。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缺心眼還是天生蠢,反正他們對池望沒有一點戒心。
但巴圖人不聰明,獨立洲來的人可不傻啊。
獨立洲的人開口就問:“雖然閣下開了城門,以示投誠。可在下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閣下有沒有什么方法可以證明你真的想與巴圖、獨立洲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