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心理學小技巧

大家都不說話，互相較勁，氣氛越來越低沉，虎虎站得腿酸，開口問道:“能到院子里找個凳子坐嗎？”

秦三停下抽煙，低下頭，像是剛剛發(fā)現(xiàn)還有小孩在場一樣，盯著他瞧了一會兒，說:“這就是玄彩大陸那邊的小孩？叫虎虎，是吧？”

衛(wèi)星“嗯”了一聲，虎虎點頭說：“我是虎虎。”

秦三看著虎虎笑了笑，盯著很是嚴肅卻沒什么威脅的狐聰看了看，說：“帶小孩也就算了，怎么還帶小寵物？”

虎虎立馬把狐聰緊緊抱在懷中，表示這是他的小狐貍，不能隨便丟掉。

馮然瞥了狐聰一眼說：“小孩子都帶了，多帶一只小動物怎么了？！你看那院子里，不是還養(yǎng)著狗嗎？說不定這小狐貍也能用上。”

秦三很認真地想了想說:“看起來也怪機靈，關(guān)鍵時刻能當狗使。”

陳今笑了起來，馮然點了點頭，秦三看衛(wèi)星仍然一臉的不耐煩，說：“也別太緊張了，這小動物連毛都豎起來了。我只是希望你們放松一點，沒什么大事，你們仨跟打仗似的跑進去，會把氣氛弄得很糟糕的，放松一點，就當是平常事。”

他又看了看虎虎，說:“都是人，普通人，比這個小孩大點，沒有野獸，就是談談。成不成，他們也沒準備把關(guān)系搞得很僵。”

三人看了看虎虎，心里放松許多，跟虎虎這個玄彩人相處這么長時間，自然是親切的。道理是道理，都能聽懂，但不一定能深入內(nèi)心。如果有一個例證放在眼前，就會起到很大的證明作用，更能取信于人，這也是他們要帶虎虎一起來的原因。

虎虎看秦三很隨意，說話也有些親切，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你臉上的痣是真的嗎？”

秦三愣了一下，伸手把鼻子上的痣摘了下來，說：“貼個這，就沒人記得我的長相了。”

虎虎仔細看了看他，濃眉大眼，很好看，確實跟剛才不一樣，剛才只看到了他的痣，整個臉看起來都是別扭的。此時卻聽到陳今大聲喊道：“你的痣是假的？老子被你騙了那么長時間！”

秦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貼習慣了，好多年都沒拿下來過。”又轉(zhuǎn)頭問虎虎，“你怎么看出來這是假的？當年專門找人仿造的，跟真的一模一樣，從沒人問過真假。”

虎虎說：“在朱班主家里見到你跟尤為那次，你們倆的痣一模一樣，還在同一個位置。”

秦三想了想，說：“他想跟我扮兄弟，就貼在一個位置了。別人看我們的痣像，也說我們長得像。”

虎虎說：“你很瘦，他很胖。”

秦三驚訝地說：“親兄弟也很多胖瘦不一樣的。”

看虎虎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馮然說：“我們問過了，他跟獅猛，還有他的同學們大多是獨生子女，他們就沒見過多少兄弟。”

秦三說：“那這算什么？錯有錯招？終日打鳥，今天被鳥啄了眼？”

衛(wèi)星不耐煩地插嘴道：“你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也行，趕緊吧。”

秦三把痣按回原位，說：“跟我走吧。”

第2節(jié):談判的小院

跟著往前走去，虎虎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院里的那只狗——原來不是這家。拐進另一個胡同，秦三叫開門，借了一輛三輪車，讓他們都坐上，向遠處駛?cè)ァ?

出村沒多遠，車駛到水泥路上，陳今說：“我們開汽車來的，你就讓我們坐這個？四面漏風。”

秦三說：“這樣安全，專門找的新的，還沒上車牌，也不怕被記下來。村里都是這，不能開著汽車招搖。”

虎虎在這陌生地方，不管三輪車開到哪里，入目都是大片大片金黃的油菜花，很惹眼，很快就記不清方向和路線了。十幾分鐘后，秦三說了句“到了”，車子停在另一個農(nóng)家院門口，尤為迎了上來。

跟秦三不同，尤為只對著他們點了點頭，一副不善言談的模樣。虎虎好奇地盯著他的痣看了又看，秦三看尤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拍了拍虎虎的肩，說：“你再仔細看我們倆長得像嗎？”

虎虎肯定地搖了搖頭，說：“不像，一個雙眼皮，一個單眼皮。”

秦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大人大多眼瞎，小孩子反倒能看清真相。”

陳今瞥了他倆一眼說：“你們專門做了一模一樣的痣，不就是為了讓別人說你們像嗎？現(xiàn)在還怪別人眼瞎。”

看尤為疑惑地看著他，秦三說：“進屋吧，邊走邊說，偽裝那么長時間被這個小孩揭穿了。”

院子門口沒有動物，墻角伸出一片正開得熱鬧的杏花、桃花，就像漂浮的粉白云朵，很是惹眼。秦三和尤為在前面引路，虎虎跟在大人后邊進了院子，里面干凈整潔。門廳后面，左手邊是廚房，廚房正對面是一個兩層小樓，院子的兩個側(cè)面都是一層的平房，很是寬敞，卻沒什么人氣，房子大多都是鎖著門的。

秦三帶他們來到兩層小樓的第一層，正對門放著一個大桌子，招呼幾人坐下，秦三拿來茶壺茶杯，給他們都倒上了茶。

虎虎把狐聰放在腿上，拍了拍他的頭，讓他保持安靜。狐聰會意地趴臥下去，假裝自己不存在。越是談正事的場合，人們越不喜歡小動物存在，哪怕人們認為他們聽不懂、說不出，也覺得他們盡添亂。平時，衛(wèi)星他們?nèi)苏一⒒⒄劇罢隆保疾辉试S帶著狐聰。

第3節(jié):試探消息

秦三自己拿茶杯喝了幾口水，說:“先喝會兒茶吧。”

一時間，大家都在喝茶，沒人吭聲，好像喝茶這事很重要一樣。虎虎喝了兩口，澀苦味太濃，放下杯子，看到陳今在對他使眼色，是平時允許他說話的意思，就沖著秦三問出心中疑問:“這是你家嗎？”

秦三放下茶杯，說:“是我一個遠方親戚的家。”

聽秦三回答得頗為親切，虎虎接著問道:“他們都去哪兒了？”

秦三這次比較認真地回答道:“都在你們那邊吶。”

虎虎剛想問他們是不是在麗城，就聽到馮然接過話問道:“是跟我們過去的人嗎？”

秦三搖了搖頭說:“如果是跟你們一起過去的人，哪里用得著我給你們牽這條新線？”

陳今“啪”一聲放下茶杯，說：“這么說的話，這條線是‘活’的!”

秦三點了點頭，衛(wèi)星“哼”了一聲說：“他們就行，我們就不行。”

尤為突然開口道：“這不是咱們這邊的線，是他們那邊的線。”說完還看了看虎虎。

虎虎半懂不懂地看了看他們，感覺氣氛有點緊張，知道自己也不應該開口，就低下了頭，聽到衛(wèi)星說：“我說的就是這意思，打死的都是咱們的。”

秦三敲著杯子說：“聽消息，是準備全部正規(guī)化的。”

馮然說:“最近管的嚴，看情況是要收緊，估計輪不到咱們。要不是認識這么多年，互相信任，我們今天是不會來的。”

尤為問道:“開辟新線也需要熟人引路，你們不爭取爭取嗎？”

衛(wèi)星搖了搖頭說:“那叫自投羅網(wǎng)。他們一天一個政策，我們不相信他們。萬一我們被關(guān)進去就不劃算了。”

尤為還想繼續(xù)說點什么，樓上傳下來跺地板的聲音，秦三說:“人到了，咱們上樓吧。”

虎虎剛抱著狐聰站起來，看到衛(wèi)星他們都坐著不動，還很嚴肅地盯著秦三，虎虎又坐下了。秦三站著解釋道:“樓板隔音很好，他們到了是直接上樓的，約好的。”看三人仍然沒動，又解釋道，“是咱們找他們辦事，不是他們找著咱們辦事，咱們?nèi)ヒ娝麄儾藕线m。”

對這個說法勉強認同，衛(wèi)星他們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跟著秦三向外走去。虎虎也立馬抱起狐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