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楓看向墓碑,平靜的說道:“塵雪,我來看你了,原諒我這么晚來看你,今天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時間真是恍若隔世,不知不覺中你已經離開五年了,這五年里,曾有無數個日夜我都會不自覺的想起你,想起我們曾經度過的時光,可是為何一切,變得如此無法回到過去.......”說著說著,蕭楓嘴唇顫抖,清秀的臉龐滾落著兩行清淚。
曾經戰場上與這位曾在長秦有著軍陣之神之稱的蕭楓交過手的敵軍,曾與蕭楓比試過的西蜀劍道魁首孤劍云,北元的第一高手耶律齊,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在他們眼中那么擁有無敵之心的蕭楓,此刻竟然會在一座墓碑前落淚。
看著眼前的墓碑,蕭楓多么希望,那個已經沉睡在地下的姑娘,能夠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可是事實的殘酷就在于,生老病死,天道循環,哪有人死后又能復生的呢,除非是那神話中神通廣大的仙,可能可以讓死去的人復生,但是蕭楓從來不信這些,這世間哪有什么仙,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蕭楓用衣袖揩去臉上的淚痕,平復下情緒,再次開口道:“很抱歉,時隔了五年才來看你,本來我來常山郡,是來跟塵叔賠罪的,我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塵叔要我的命,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不過塵叔沒有說要我的命,反倒還譴責了我一頓”說到這,蕭楓突然笑了起來。
“說我既然為長秦曾經的軍陣之神,如今的長秦山雨欲來風滿樓,大戰又將再起,要擔起護國邊疆的責任,這讓我想起五年前那場戰事的前夕,你好像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說我去邊疆御敵,守的不單單是我蕭家的天下,守的更是整個長秦的百姓,一旦北元攻破邊關,長秦境內定是血流千里,民不聊生。”
蕭楓轉而坐在了墓碑旁,望向前方已經枯黃的落葉和湛藍的天空,感慨的說道:“我依舊記得五年前我出發前,你跟我說的約定,既然答應你了,我又怎么可能不去做到呢,等徹底的除去長秦邊關的隱患,我就去陪你好不好?”蕭楓看向身旁的墓碑,繼續道:“長秦不缺我這個軍陣之神,但是我想,五年來你一個人在那邊一定很孤獨吧?等完成了約定承諾,我就去陪你!”
有位富有才情的女子,遠去京城的時候,在午陽正好的街道上,遇見了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而那少年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少女,瞬間被少女身上的書卷氣所吸引,開口笑道:“姑娘,你好!我叫蕭楓”。
少女先是一愣,沒有想到少年會跟她打招呼,反應過來后,也是笑道:“你好,我叫塵雪”。
蕭楓頭靠在墓碑上,目光如溪澗的流水般清澈,感懷、惆悵、想念都在其中,不知不覺中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京城,陵安。
皇宮內一處偏殿,光線無比的昏暗,偏殿的主位前,站著一名男子,因光線昏暗的緣故,看不清面容。
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出現偏殿中,單跪在偏殿內,向站在主位前的男子拱手道:“據前方常山郡的探子來報,蕭楓到常山郡后,從塵云的郡守府出來后,先是與西蜀的孤劍云碰面,后是跟北元的耶律齊交手,之后好像去了城外的一處墓地,至于是去墓地干什么,目前探子還沒有傳回消息。”
站在主位前的男子緩緩開口道:“他與耶律齊交手結果如何?”
“勝耶律齊一籌!”黑衣男子說道。
“勝一籌啊!”主位前的男子突然感慨道,接著繼續道:“那看來他的實力低估不得!”
單跪在偏殿的黑衣男子,神色微微的猶豫,最后還是說道:“但是根據常山郡的探子來報,耶律齊走后,蕭楓吐了一口鮮血,好像是受傷了。”
“什么?口吐鮮血?受傷了?確定沒有看錯?”站在昏暗處的男子驚訝的問道。
“屬下確定沒有錯!”黑衣男子說道。
“好!很好!”站在昏暗處的男子,聽到黑衣男子的話,似乎很是高興。
站在昏暗處的男子繼續說道:“五年過去了,他實力果然不復當年,你告訴在常山郡的探子,繼續監控蕭楓的動靜,一有情況,立刻匯報!”
“屬下遵命!那二皇子那邊?”黑衣男子試探性的問道。
“照舊,繼續監視,他們兩兄弟,是我成功路上最大的變數,一定要時刻給我盯好!”站在昏暗處的男子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蕭鎮那邊最近可有什么動靜?”男子問道。
“四皇子最近好像沒有什么動靜,就經常在練武!”
“哼!”男子語氣中透露著不屑道:“只會用武力的一介武夫罷了,也不用時刻的監視,反正以他對蕭楓的敵視,根本不用我們做什么,他自己的會找蕭楓的麻煩,行了,退下吧!”
黑衣男子起身轉身離開了這處偏殿,整個偏殿只留下站在昏暗處的男子。
“人走了,出來吧!”黑衣男子離開這處偏殿不久,站在昏暗處的男子再次說道。
男生的聲音響起后,偏殿的一處房門內走出一名身著不似中原五國的服飾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左耳處戴有白羽花翎,頭發未像中原五國一樣戴冠或者插簪,而是扎成一條條辮子披在后背,衣服不是單一色,淺紫色的長褂上有各種猛獸的圖案,最為醒目當是胸前的狼圖騰。
中年男子雖然年及四十,可是臉上的輪廓清晰可見,棱角分明,他的臉上有一道疤痕,似乎年歲已久。
中年男子步步走向站在主位前的男子,突然笑道:“如果照你那手下這么說,那么如今的蕭楓肯定不敵耶律齊了,他已經影響不到你的成功之路了!”
“那可未必,蕭楓的實力,你我又不是不清楚,想五年前的那場戰事,你們十萬鐵騎進攻我長秦邊關,可最后又如何,還不是給蕭楓率領的神衛軍給擊潰了?雖然北境的神衛軍有十五萬,比你們的北元鐵騎多出五萬,但是不要忘了,十五萬的神衛軍只有七萬的騎兵,這遠遠小于你們的十萬鐵騎,除了騎兵,剩余的兵種豈是你們北元鐵騎的對手?但是這樣的情況下,蕭楓還是贏了號稱世界上最強起兵的北元鐵騎!”男子漸漸的從昏暗處走出,英俊的臉龐透露著漠然的神色。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們哪會知道,你們長秦會突然蹦出個在中原五國,甚至在北元都名聲響亮的軍陣之神蕭楓。”中年男子淡然的笑道:“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蕭楓已經不是當年的蕭楓了,他那響徹中原五國北元軍陣之神的稱號,早在三年前的就已經沒了,如今知道這個稱呼的人,也只有參與了那場戰事和知道戰事內幕的人還知道,話說回來,不是最希望蕭楓從這世界上消失嗎?怎么此刻幫蕭楓說起話了,殿下!”
最后聽到殿下二字的英俊男子瞳孔猛的一縮,然后恢復正常道:“耶律顏宗,用不著你來提醒,我知道我要做什么,剛才所言,我不過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而且如你所說,沒有人比我更想讓蕭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說到最后,英俊男子的眼眸中透露出一抹兇厲寒光。
“是誰?!”原本靠在墓碑已經睡去的蕭楓突然被一聲動靜給驚醒,頭離開離開墓碑,放眼望去,原本警覺的蕭楓下一刻都不自覺的愣住。
前方的樹林出口處,站著一名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背著書箱,扎著馬尾辮,眼睛水靈明亮,不算特別精致的容顏,被剛才蕭楓這一喊,頓時也愣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