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取劍于青山
- 夜破長明
- 幻想J
- 2599字
- 2021-09-30 07:56:50
眼淚把心中積壓的情緒都借著淚腺釋放出來,只留下理智。
得益于葉向的所作所為給何長明帶來的創傷,何長明的情緒去得很快。
人終究是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所有以前做過的都無法追究,那些想做沒有做成的,都落在了何長明的身上。
葉向付出了他能付出的最大的代價,盡然于事無補,但此刻,在何長明的心里,他就是那個養了自己多年的師祖。
他放下葉向舉著的手,幫葉向把身子調整的挺直,然后抱著他,往青山宗去了。
葉向這個時候其實是不太適合回青山宗的,但何長明知道,白祏一定會理解。
青山宗離的并不遠,但繞過眾多耳目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以何長明的修為,以及對青山宗的熟悉程度,也半繞半等的,到了夜里才從小路進了青山宗。
白祏近來過的實在壓力夠大,作為人族領袖,卻屢屢壓制對魔族的反擊,結果不言而喻。
唐正德坐在殿中下方,和白祏商討著什么。
“師兄,最近還壓得住,等魔族再往前挺一挺,可就真壓不住了,你得想好啊。”唐正德有點擔憂,他是支持白祏的,但不代表他會一直支持。
白祏的神情看起來還不是太過操勞,畢竟許多事都是唐正德代勞的,壓力傳到唐正德那也就斷了,白祏省了不少的心。
“我知道,我得去見長明或者冬瑾一面。”
“去了又有什么用,這種事情,他們只能在順民意的情況下把握方向而已,真要做些反轉,要我說,還得看師傅。”
白祏站起來,若有所思的說到:“我也看不透師傅,但應該沒有那么簡單。”
自從坦白對何長明的‘安排’,葉向就被打上了陰謀者的名頭,但白祏對葉向的信任,顯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擊潰的。
其實這種事情也不難理解,任誰遇到,都不會被表面的事情蒙蔽,畢竟,在人們心中,對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自己的認識的。
“芳芳最近怎么樣?”白祏問道。
唐正德搖了搖頭,芳芳的變化始終是他心底里的一根刺,刺著他心中最柔軟的一塊地方。
“還是那樣子,天天找長明報仇。”
“哎,算了,青山宗就剩了芳芳,成長了也好,下一任掌門,也算是有了人選。”
唐正德聽了這話,更不愿意了。
“你可別,芳芳不當掌門。”唐正德連連擺手,對芳芳當掌門的事情諱莫如深。
“宗門的事,由我定奪。”白祏拿出掌門的氣勢壓起了唐正德,唐正德有點氣不過,想要反駁,卻看到白祏緊皺的眉頭,警惕起了四周。
“有人闖進來了,走。”白祏話剛說完,就帶著唐正德一起原地消失,出現在了禁地里。
何長明無處可去,青山宗里到處戒備著,只有禁地里空無一人,而且他知道,白祏掌著大陣,這般行蹤,他自然看得到。
那把紫色的劍前,何長明把葉向的尸體平放在地上,自己則跪在地上,為葉向整理著因長途奔波而凌亂的衣裝。
白祏和唐正德來到何長明的身后只用了半息的時間,卻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從眼前一幕帶來的震驚中醒悟過來。
“師傅……”二人同時開口,喊了一聲,但顯然,他們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二人又一齊邁著匆忙的碎步,往葉向那邊跑去。
二人一人分站一邊,握著葉向冰冷的手,不斷的呼喚著。
三張淚臉,六行清淚,是此間全部的風景。
“先找個地方安置師傅吧。”白祏說到,葉向的事情在宗門內還是很敏感,特別是悠悠還沒從王若陽的陰影里走出來,葉向的后事暫時還不能操辦。
同樣的一副冰棺,放著不同的人,何長明看到躺在冰棺里,被層層霧氣繚繞著的葉向,想起了遠在魔族的王若陽,心情又沉重了幾分。
避過葉向的尸體,白祏三人轉身又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木屋,何長明認得,這里就是自己的小屋。
“這里大概是最不會有人來的地方了。”白祏說到。
何長明懂,忍住了打開窗戶看幾眼故地新顏色的想法,坐回了椅子上。
不用問,何長明自覺的講述起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白祏和唐正德靜靜的傾聽,這里面的離奇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甚至是想象,所以有些問題,他們竟不知該從何問起。
語畢,何長明停了下來,等兩位長輩提問。
消化了一會兒得到的信息,白祏站起身來邊踱步邊總結信息。
“劍林背后另有牽扯,師傅為了這背后的秘密,設計讓你回到魔族,破壞源晶,切斷這個世界和其僅存的聯系。后來師傅偶得玉牌,不過與玉牌融為一體,只能以身死來換取你湊齊四塊玉牌。也就是說,這世間最大的秘密,此刻就在你的身上?”
何長明點了點頭,事情大致就是這樣。
唐正德蠢蠢欲動的動作看起來還想問什么,但又隨之一萎,暗自搖了搖頭說到:“我們已經幫不了你什么了。剩下的就都靠你自己了。”
何長明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但隨即又抬起頭說到:“有兩件事,第一,不要和魔族全面開戰,給我一點時間。”
白祏本就堅定罷戰的心,因為何長明的這一句話,重又燃了起來。
“好。”白祏堅定的回到。
“第二件事,我要那把劍。”
那把劍和何長明有些什么關系,白祏是知道的,他也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隨即,三人又出現在剛剛會面的地方。
此時再細細察看這把劍,何長明忽然感覺到有種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饒著劍走了一圈,他的手握在了劍柄上。
但他沒有即刻拔劍,而是抬頭看了一眼白祏。
白祏知道何長明在擔心著什么,便說到:“做該做的事,有什么后果,會有人承擔。”
何長明點了點頭,手中一用力,紫劍順勢而起。
不知多少年過去,但紫劍依舊如初,劍刃映著月光,鋒芒畢現。
三人都秉著呼吸等著發生點什么,但禁地里寂靜如初。
“可能會需要一些時間,勞煩師傅了。”
這里肯定會發生某種變異,何長明拔出劍的時候就知曉了,但看起來,需要一點時間來發酵。
白祏點點頭,這種事情,他責無旁貸。
事情都交代完了,何長明也該走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但躊躇了一會兒,如骨在喉般,他問了一句:“芳芳怎么樣了?若陽出事后,我就沒再見她了。”
白祏轉頭看了唐正德一眼,讓他來回答這個問題。
唐正德其實多少是有點怪何長明的,但那只是逃避現實的發泄,真要說起來,誰都怪不得。
何長明聽著唐正德的講述,也嘆了口氣。
“起碼不用我再操心了。”何長明笑著說到,但心里,卻是無盡心疼和自責。
唐正德沒有接何長明的話,擺了擺手,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此間事了,白祏帶著二人身形再閃,便來到了山門內。
“快走吧,天再亮了就麻煩了。”
何長明點點頭,拱手躬身,深深的向二人行禮,道了聲別,轉身走了。
只是剛走出山門的瞬間,何長明的腳步又停下來。
“師傅,如果我不做選擇,會不會好一點,雖然沒有希望,但也不會帶來毀滅。”
“你師祖一定也這么想過,你看他是怎么做的。”
教養了自己十幾年的白祏,總能抓住自己內心的想法,何長明笑了笑,說到:“是,師傅。”
這一次,何長明真的走了,披著星星,戴著月亮,踏過熟悉的土地,不留下一絲塵埃。
何長明似乎與青山宗再無瓜葛般的,大步流星的跨過了青山宗,并非他不愿,而是他的眼中有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