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帶著霜又泡了半個多時辰，泡得霜手腳指都皺了，才將人撈出來。

他拿著干帕子，擦拭著她濕潤的長發。

其實他本可以直接用靈力幫她弄干頭發，可他舍不得，就像他本可以消除她身上他留下的印記，可他卻沒有。

湫突然覺得，她忘了他們，好像也挺好的。

就這么一直開開心心的，還在他身邊，多好啊。

他輕輕在她的發頂落下一個吻。

霜感受到他的動作，仰頭看他：怎么了嗎？

“有個人想見你很久了，要不要去見一見？”

見我？

霜思考了一下：“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嗎？”

“嗯。”湫微笑著應下。

“那就見一見吧。”

也許會想起什么。

雖然湫他們從來都沒說過要她想起他們來，可霜總覺得，自己應該記起他們。

那么溫柔的一群人，自己是怎么舍得忘記的呢？

“好。”

湫沒說什么，輕聲應下。

謄準備了宵夜，湫將她的頭發弄干之后，帶著她去吃了夜宵，這才回房休息。

黎明的風，有點冷。

霜看著太陽從海平面升起，橙黃的光撒滿了整片海域。

她一動不動的站著，宛若一座雕像。

屋內。

湫迷迷糊糊的伸手，入手一片冰涼，他“唰”的睜眼，猛然起身。

他環顧四周，肉眼可見的慌亂。

直到感受到霜的氣息就在門外，他這才放下心來。

他看到衣架上的外衣，伸手取下一件披風。

“吱呀。”

門開的聲音引起了屋外人的注意。

霜轉身，看向湫。

湫接觸到她的眼神，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的走到她面前，抖開披風，將她裹進披風里。

他將人抱進懷里，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隔著披風，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寒意。

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他垂眸，掩去眼里的疼惜和莫名的情緒。

“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湫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喑啞。

霜吞咽了兩口口水，潤了潤干啞的嗓子：“醒了，沒睡著，就起來了。”

“這樣啊。”湫輕聲在她耳邊道，“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霜搖了搖頭：“不知道。”

“嗯...”湫沉吟了一會兒，“吃南瓜餅吧，好不好？”

“好。”霜埋著頭，悶悶地回答。

“還有玉米，蒸一個玉米給你吃，好不好？”

“好。”

“再過一段時間，后院里的紅薯就能吃了，到時候，我烤紅薯給你吃，好不好？”

“好。”

“......”

吃完早飯，湫帶著霜出了門。

擺渡人照常等在岸邊，對著兩人微微施禮。

湫扶著霜上了船，擺渡人持槳，船一點一點駛離岸邊。

霜雙手交疊，坐在船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湫注意到她的情緒，伸手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怎么了？”

霜回神看他，眼神有些復雜，微抿了下唇，搖了搖頭：“沒事。”

湫不太放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霜依舊搖頭：“不是。”

“那，是不是不想去跟她見面了？”

霜還是搖頭：“不是的。”

“我們到了。”

湫聽了她的話，轉頭才發現，船已經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