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理垃圾月入上萬,卻接二連三死于非命(七)
- 破巫局
- 北夢網絡
- 2634字
- 2021-08-12 20:33:00
我們順著羅經理的手指看過去,果然,賈江的眼睛又眨了幾下。
我去,這什么情況?
李坎瞧都沒瞧,低著頭說,那是活死人。
他今天顯得特別疲憊,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然后說人體也是一個小世界,也有自己的陰陽平衡。
平時人們被不正確的說法給誤導,以為人體都是純陽之氣,人死了就是陽氣耗盡。
其實人死之前,最先耗盡的是體內的陰氣,當陰氣散盡,陽氣沒有了陰氣的制衡,就一下子升騰起來,整個人就顯得精神奕奕,紅光滿面,很多重病號好像身體機能一下子就變好了,能吃能說甚至能下床。
但是,正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股陽氣因為沒有陰氣的平衡,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等到散盡,油盡燈枯,人就立刻歸西了,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回光返照。
他這番說法我表示聽明白了,意思就是說賈江之所以眨眼睛,是回光返照的原因。
李坎搖搖頭,說也不全對,正常的回光返照維持不了多久,陽氣就會散盡,人的狀況很快就急轉直下。
但像賈江這樣的,陽氣還沒散盡的時候,身處的這個收集池本身是納陰之地,外來陰氣太盛,會稍稍撐住賈江僅存的那點陽氣,所以就成為了活死人。
我當兵之前很喜歡看林正英的僵尸片,聽李坎這么說,我腦子里即時靈光一現,難不成這個池子就是養尸地?
李坎點點頭,說原理大概差不多,所以要趕緊把池子里的尸體處理了,不要耽擱,連夜送火葬場,否則真說不清會發生什么。
羅經理聽了,紅著眼圈招呼人過來,細細地交待他們處理善后。
李坎從挎包里摸出一把線香,用火機點燃,雙手齊眉拜了三拜,然后蹲下來把燃燒的香放在池子邊上。
然后他站起身來,問我幾點了,我看了看手機,發生了這么多事情,也不過臨晨兩點左右。
李坎說,行吧,去睡覺吧。
羅經理把我們安排在電站招待室,這里硬件一般化,但衛生條件還可以,我倆湊合著睡一個標準間。
第二天,李坎打電話讓羅經理帶我們去柳林村,另外特意交待去的時候多喊點人。
羅經理辦事效率挺高,很快召集了幾十號工人,都統一穿上藍色的工裝。
他調了一輛中巴過來,加上三輛小轎車,我們也開出一個小車隊,浩浩蕩蕩就開到了人家村子里。
村長出面接待的我們,這家伙擺出一張臭臉,連座都不給我們讓一個。
李坎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點破這個巫局是他在背后動手腳,要他給個說法。
村長不但蠻橫,而且是個老江湖老油條,對李坎的說法,他裝聾作啞一問三不知。
李坎微微一笑,湊到他耳朵旁悄悄嘀咕了幾句話。
那個村長的臉色頓時變得刷白。
他的態度立馬轉變,又是給我們讓煙,又是讓人過來給我們泡茶。
末了,他不但承諾立即將一切恢復原樣,而且還會賠償幾個工人的喪葬費和安家費。
李坎回過頭來,跟羅經理說,你們排放的不但有廢棄,還有廢水廢渣,雖然都處理了,但是對周邊村民生活畢竟造成不便。不行你們就把廢渣運輸包給村里吧,也算補貼補貼村民。
他見羅經理有點猶豫,又附耳講了幾句。聽完他的話,羅經理點頭應允。
中午村長非拉著我們不讓走,就在村委會門口的空場院擺了幾大桌,招待大家吃了頓飯。
臨走的時候,村長一直把我們送到車前,我看他乘大家都不注意,偷偷塞給李坎一個小紙條。
下午回到電站,我們告別羅經理,開上自己伊蘭特往回走。
路上,看見已經有鉤機在挖那些土路。
我邊開車邊問李坎,說這樣就算完了?
李坎反問我想干什么。
我想不明白,這可是幾條人命啊,難道就讓那些做局的逍遙法外?我看電影里演的,法師如果遇上這種情況,都會在巫局上動個手腳,反過去害死做局的人,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坎說,那都是編劇們瞎編的,這個世界上,惡人無惡報的事情多了。
他告訴我,為啥有人要做巫局,就是在這個科學昌明的時代,巫術做法不能作為合法證據,大眾也不會相信巫術,所以做局的人利用巫術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可以逃脫法律制裁。
他說咱們只能破破局,至于去找那些做局的人,咱沒那個義務更沒那個能力,這樣的人往往不是單槍匹馬,里面的水深著呢,他們可不是善男信女。
他見我臉色不好,又安慰我,說咱們也不是完全袖手旁觀無所作為,今天談判下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問他對村長和羅經理都咬耳朵說了啥,怎么這么靈驗。
他一笑,說那不是明擺著的嘛,惡人要有惡人磨,那個村長請人做這個缺德的巫局,自然是很信這套,他就側面點了點村長祖墳的所在,讓村長知道他也是行內人,并且隨時有能力對他家的風水格局下手。
至于羅經理,他是個管理者、商人,跟他就要談利益,李坎跟他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以后還是盡量跟周邊村子搞好關系,讓一部分甜頭給他們,大家都是來求財的不是來求氣的。
無論怎么說,現在雙方達成一致,村長主動把這個巫局給破壞掉,羅經理給他們這些地頭蛇一些好處,事情也算是解決了??蓱z就可憐那幾個工人,希望他們下輩子托個好人家,別再這么辛苦啦。
談到這里,我倆的心情都有點沉重,半天沒再說話,就是開車一直往城里走。
車子先到我家,我下車后,李坎從副駕駛過來接替我駕駛。
他關上車門的一剎那,我突然拉住門,問他,那個村長給你塞了的什么東西?
這句話我憋了一路,現在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李坎愣了一下,想了幾秒,從兜里掏出那張紙條塞給我,讓我自己看。
我看了以后有點失望,原來紙條是一個銀行賬號,戶名是秦國歲。
李坎說這個賬號的主人就是幫村長做巫局的,但是除了這個,其他什么線索都沒有,他是自己打電話找上門來的,電話號碼也通過技術手段屏蔽了,來電顯示根本看不到。
村長也沒見過他,都是按照電話里的指示來做的,雙方約好等電站搬走后,往這個賬號里打二十萬塊錢。
我有點激動,提醒李坎可以順著這個賬號去查。
李坎無奈地說,賬號又不是誰想查就能查,我們是平頭老百姓,又不是公安局稅務局,銀行才不會鳥我們呢。
我垂下頭,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是沒錯的。
別看李坎在巫法上很有些本事,能搞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在社會上處理日常事務,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無業游民罷了。
李坎看我不爽,安慰我說算了,反正我們的錢掙到手了,羅經理承諾這次給十萬塊錢辛苦費,比我們的要價整整多了一倍。
估計一是出于感謝,二是想多給點堵住我們的嘴巴,畢竟這么多人橫死,說出去終究不是個好事情。
我卻一點都沒有掙到大錢的喜悅,反而跟吃了敗仗一樣垂頭喪氣地回了家。
接下來的日子,我倆閑了下來。
倒不是沒有生意做,而是李坎不愿意出門,因為俄羅斯世界杯開幕了,他是個資深球迷兼骨灰賭球玩家,成天熬夜看球,白天研究盤口,根本沒有下工地的動力。
我也很喜歡足球,這段時間我就搬到李坎家去住,跟他一起看比賽。
不過,我不敢賭球,只是幫李坎參謀參謀意見,卻總是輸多贏少。
我以為我們要一直逍遙到世界杯結束才會上工,誰知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卻打亂了我們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