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謝澄霽眼睜睜看著他們用帶著電的鞭子抽得他皮開肉綻。

眼睜睜看著城里的百姓因為天災死去。

看著爹娘在雨里無助地喊著她的名字。

她終于——

再次睜開雙眼，

此時已是猩紅一片。

那就殺，把這虛偽的神仙一并抽了筋剝了骨。

讓罪惡掩蓋罪惡！讓陰暗清洗陰暗。

就徹底淪陷吧。

一把通身赤色的長弓出現在手中，她深色淡漠，弒神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那些叫囂著殺死白翊的神仙一個一個的倒下，血色染紅了天邊。

就連白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霽兒！住手！不要再殺了！”

白翊終于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這是那位的心魔，她的心魔竟然這么瘋狂，想要屠盡天下的神仙嗎！

“霽兒！”

一聲一聲急切的呼喚，她淡漠的雙眼里終于出現了一絲迷茫，動作也慢了下來。

“小白……”

驀然，她總算想起什么，忍不住朝男人伸出手。

白翊眼神剛溫柔下來半分，讓他目呲欲裂的事卻發生了。

“她，我帶走了。

我說過，我從不會讓多余的東西存在于這世上。”

她來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尊。

她帶走了他的摯愛，她帶走她和他的心。

白翊仿佛一夜之間經歷了數萬萬年的滄桑，為什么……

這天下之大，容下一個謝澄霽很難嗎。

這天下的美好，分給她一點，很難嗎。

為什么非要殺了她，為什么非要把她當成污點！

白翊不甘心，他要上那斷頭山！走過無情路！他要質問她，這世間為什么容不下真情！

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白翊雙手一劃，裁去染血的衣角。

接著他雙膝跪地，長長的衣袖舉過頭頂，朝著神尊離去的方向，白翊莊嚴虔誠地伏地跪拜。

羽睫輕掩

這是他最后一次跪拜他的神明。

……

看著眼前禁閉雙眼的少女，神尊眉頭輕皺。

難怪她近日時常感覺修行有異，有時可以一日千里，有時又寸步不進。

是和她的心情有關嗎。

看著謝澄霽的臉發愣，一貫清冷的神尊臉上也變得有些呆呆的。

“神尊，那罪龍又來了，他竟然想踩著無情石爬上斷頭山！”

門口一個小仙童急匆匆前來通報，惹得一眾仙童詫異連連。

那白翊對神尊的心思可謂至深至暗，他竟然還敢上斷頭山，走無情路？！

難道不怕痛死在半路上？！

“不用管他。”

高高在上的神明恢復了一貫淡漠的申請。

眾仙童唏噓。

果然神尊還是那么的拔那啥無情。

“小白！”

謝澄霽驚呼著醒來，眼里都是驚懼。

眾仙童好奇地看著這個和神尊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

不同于清冷的神尊，這少女表情嬌俏靈動，讓人看了就會忍不住心生歡喜。

“小白呢！”

謝澄霽一開始不明白什么叫她是神尊的心魔。

可當她看到神尊的那一刻，她終于懂了。

她是她的心魔，她想做的任何事，都是這位神尊想做的。

神尊不想見的人，她想見，神尊不想愛的人，她想愛。

謝澄霽目光炯炯，刺痛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尊。

她避開謝澄霽的眼神，冷漠地開口：“你這么急著找他做什么，一個入魔的孽畜罷了，也值得你如此掛心。”

“是嗎？那如果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你，告訴他們，我愛白翊！

你告訴我，你喜歡一個孽畜？！”

謝澄霽口無遮攔地說出她最隱蔽的心思。

“放肆！”

臉上火辣辣的疼，謝澄霽捂著被扇腫的一邊臉，嗤笑。

“神尊？當神仙有什么好玩，不如，我就讓這斷頭山，成為我魔族的地盤吧。

以后，我就是這三界第一個魔尊。”

說話間，少女的氣勢變了，如果說前一秒她還是含羞帶怯的薔薇。

現在她就是妖艷神秘的玫瑰，她要的就是肆無忌憚的愛情！

“不好意思，你這斷頭山，我要了。”

響指一打

森森的魔氣噴涌而出，滿山頭亂竄。

魔氣嘻嘻哈哈見人就鉆，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接受，先把軀殼占了再說！

奇花異草紛紛枯萎，滿山遍野的碧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

“你！住手！”

神尊皺緊眉頭，她發現她對這座山失去了聯系，她和這座山之間的機緣竟然被切斷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女子胡亂糟蹋。

“哎呀，確實，光禿禿的難看了些，這樣會嚇到小白的。”

謝澄霽苦惱。

“誒，有了！那就種情花吧！他肯定喜歡！”

手指一繞，一株株紫色情花藤破土而出，漫天紫色的花朵紛飛，濃烈的香氣就像熱戀中的情人，大膽地訴說對戀人的愛意。

“哎呀，不夠，還不夠。”

身穿紅裙的少女飛身而起：“這里應該還有一處宮殿，這樣才配得上我的心上人。

而你，給我滾出來，你不配呆在我為他準備的愛巢里！”

謝澄霽居高臨下的看著神尊，面色冷凝。

“你不要太過分！”

女子憤怒，一把通身碧藍的彎弓出現在了手中。

“哎呀，神尊生氣了！那你可知道，我也會生氣！”

謝澄霽手里的赤色長弓也直直朝著神尊的方向。

兩人長發被狂風吹動，誰也不讓誰。

“你……”

看著對方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做著一模一樣的招式，但是她比自己活得更加肆意，更加歡喜。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悲哀。

漸漸的。

手里的彎弓放下，神尊低垂眉眼，她竟然有些無法直視謝澄霽。

她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

是她輸了。

輸得徹底。

“霽兒！”

就在這時，一道焦急的聲音響起，兩人一同看去。

只見男人白色的衣角早已血跡斑斑，沾滿塵土。

面笠也早就被扔掉，長長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頭發凌亂。

一舉一動與神尊記憶里的他相去甚遠。

他明明即使是在墮仙臺上也會保持衣袍整潔的。

現在竟然會……如此不顧形象。

“小白！”

見到白翊的那一刻，謝澄霽朝他飛奔而去，緊緊地抱住了男人。

神尊不可置信地后退兩步，這是她的內心…….這是她!

眼神錯愕，她忍不住捂住了嘴。

“霽兒，你還好嗎？”白翊眼尖地看到了謝澄霽額間出現的紅蓮印記，忍不住問到。

“很好啊，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地盤了。”謝澄霽笑嘻嘻地說到。

“什么？”白翊皺了皺眉，看向那邊有些蕭瑟的身影。

“是我輸了，我會贖罪。”

丟下這句話，女子閉上了雙眼，口中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