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墮胎

津門曹家。

曹光赫中年喪妻，尤其是那么強勢的妻子，心里不知道有多開心。整日流連在各個小妾的房中，氣得曹玲玉每日都要砸壞幾套餐具。只是她名不正言不順的住在娘家這么久，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大早，曹玲玉又氣呼呼的打問，“今天我爹又是從哪個姨娘房里出來的？”

丹青一邊給曹玲玉布菜，一邊勸道：“夫人，您還是吃早飯吧，打聽這些，憑白的生一肚子的閑氣。”

“呸，你個臭丫頭也想管我。我——”

話說一半，突然被蘭蕊的干嘔聲打斷。

曹玲玉關切的看了蘭蕊一眼，“怎么了這是，吃壞東西了？”

蘭蕊又嘔了一下，丫鬟趕緊拿了痰盂接著，卻只是嘔出些酸水出來。她被激得滿眼淚花，好一陣才緩過來，搖搖頭，就著丫鬟的手喝了點水漱漱口，“昨晚胃有些難受，晚飯也沒怎么吃。剛剛吃了口鴨脯，覺得腥氣得厲害?！?

曹玲玉臉色微變，給丹青使了個眼色，丹青馬上明白過來，領著伺候的丫鬟們出去了，屋內就剩下曹玲玉和蘭心兩人。

曹玲玉沉著臉問道：“蘭蕊，你這個月的月信來了沒？”

蘭蕊吐完突然覺得胃口奇好，夾了個包子吃著。聽到母親的話，放下筷子想了想，“應該是十七吧，推遲了幾日，不過也快了吧，娘問我這個干嘛？”

曹玲玉幾乎嘔出一口老血來，抓著蘭心的手起身，“別吃了，還有閑心吃東西！”

蘭蕊一臉疑惑的被曹玲玉拉出了門，隨便找了家不認識的醫館，曹玲玉給了大夫一把碎銀子，將蘭蕊按坐的椅子上，“大夫，您給看看，月信遲了五日。”

大夫馬上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一搭手就摸出了滑脈，對著曹玲玉點了點頭。

曹玲玉晃了晃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深吸口氣開口道：“大夫，麻煩您開上一副藥吧?！?

打胎的方子自然是信手拈來，大夫一揮而就。拿好了藥，曹玲玉又沉默的領著一臉懵懂的蘭蕊回了家。

吩咐丹青將藥熬了，曹玲玉忍不住抱著蘭蕊開始流淚，“我可憐的女兒啊，都是蘭心的錯，老天爺為何要懲罰我的女兒？”

“娘，我怎么了？我是要死了嗎？”

蘭蕊的天真懵懂讓曹玲玉更加的心痛，“沒事，只要將藥喝了，你就好了，”

蘭蕊信以為真的點點頭。藥很快被端了上來，蘭蕊吹了吹，一飲而盡，“娘，好苦啊?！?

“丹青，快將梅子取過來，給小姐甜甜嘴?！?

蘭蕊含著梅子靠在母親懷里，不知不覺來了困意。剛睡著沒一會兒，腹中一陣拉扯感，忍不住呻吟起來。

“娘，我肚子好疼啊！”

曹玲玉撫著蘭蕊躺在床上，安慰道：“好孩子，忍一忍，等肚子不疼了，病就全好了。”

蘭蕊點點頭，只是這幾句話的功夫，腹中的疼痛愈發劇烈，蘭蕊忍不住開始打滾哭嚎，“娘，我好疼啊！”

曹玲玉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拉住蘭蕊的手，“再忍忍，寶貝，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豆大的汗珠頻頻從額頭滾落下來，蘭蕊只覺得有一只利爪，在自己腹中上下左右來回抓撓，想要撕破皮肉鉆出來。下墜的感覺也愈發的強烈，“娘，娘，肚子里有什么東西要掉下去了！”

蘭蕊不知如何形容這種感受，曹玲玉卻能明白，這跟生孩子沒什么兩樣。

她摟緊蘭蕊，不斷地的重復，“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辈恢前参刻m蕊還是安慰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那只利爪好像終于被馴服，順著一股熱流滑出了體外。蘭蕊脫力的躺在床上，整個人好像被水浸透了一般。

曹玲玉看蘭蕊終于平靜下來，也舒了一口氣，“丹青，把熱水端過來吧?！?

丹青端來熱水，將蘭蕊的衣褲脫下來，用濕布輕輕擦拭血跡。眼淚忍不住落下來，顫著嗓音道：“小姐受苦了，等熬過了這一劫，就全都好了?！?

蘭蕊臉色慘白，直勾勾的盯著床頂，虛弱的開口，“娘，我懷孕了是嗎？你剛剛打掉了我的孩子?！?

曹玲玉將蘭蕊汗濕頭發撥在腦后，“這孽種不能留，留下了你將來要怎么嫁人？”

蘭蕊看起來沒什么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床頂，“我懷過孩子了，我還不知道。”

“蘭蕊，孩子還能再有，你還小，娘都是為你好?！?

曹玲玉話音剛落，丹青突然尖叫起來，“夫人，不好了，小姐大出血了！”

“什么？”曹玲玉跳起來將丹青扒拉到一邊，果然一股股鮮血噴涌而出，很快浸透了被褥。

蘭蕊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沒有血色，體溫也降了下去。

“怎么辦？怎么辦？丹青，快，快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