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嫁人之后,日子過得并不是太容易,然而她的性子卻一直沒有改變。姐妹幾個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到最后還能相聚在京城,反而讓她們感情更加的貼切。史湘云時常到薛家去做客,賈寶玉出家的這個消息,還是史湘云告訴林黛玉的。史湘云早年間就是寡居的身份,但她豪爽的性格卻沒有因為寡居的生活而有所改變,時常嘮叨著要去廟中見賈寶玉。她非但自己去了,還想拉著林黛玉一快去,說是兄弟姐妹之間,要時常聚在一起,才不枉要這人世走上一趟。
林黛玉聞著院子里的桂花香,沒給淑樂公主一個明確的答案,等到淑樂公主的兒子,薛松帶著他的妻兒來給自己的母親與婆婆請安。林黛玉看著這個長得十分像他的父親,神采溫柔卻像賈寶玉的侄兒語心猛地一動。待他們走后,便對淑樂公主說道。
“松兒這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長得,長得雖然像薛家大哥哥,但性情溫柔卻與寶玉哥哥十分的相似。嫂子也實在是太過于調教人了,這個孩子長大之后,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惦記,你卻偏偏給他選了個小門小戶的女兒”。
“雖然是小門小戶的女兒,但性格溫柔有文采,自從她進了門之后,我就將家里的管家事全部交到她的手上,我也能夠太太平平的過幾年安穩的日子。如今咱們兩個在這個院中賞桂花,喝茶,可不就是我這個兒媳婦的功勞。我雖然自小出生皇室,對皇室的生活卻沒有多少向往,覺得實在是繁瑣的很。駙馬留給我和松兒那么大家業,我也不需要靠一個兒媳婦來承擔,我們母子的生活,索性就讓他自己去娶,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我便給他娶什么樣的女子,這日子到最后還是兩個人在過的,我將我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就夠了,不讓他們夫妻兩個操心。在這個院子里面喝喝茶與你敘敘,舊說出那些陳年往事,逗逗孫子,豈不是快哉”。
“若寶姐姐有嫂嫂這樣的心志,就不會因為松兒的婚事與嫂嫂志氣了”。薛蟠的獨子到了該娶妻的時候,薛寶釵也是動過心思,想著她是薛家出來的女兒,她生的小孩子若是與哥哥的兒子成家的話,一家人就能徹徹底底的緊緊的摟在一起,卻遭到了淑樂公主的反對。薛寶釵因為這件事情了,很長時間內都在氣這個嫂嫂。淑樂公主說道,“人跟人之間的感情,本就沒必要靠那些手段來緊緊的抓牢,人既到這個世上,到了該散的時候,就算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最后也是徒勞無功”。在這件事情上,她倒是看得十分的開,兒子的婚事,她沒有橫加干涉,也有沒有想過要跟誰聯姻,只憑著兒子的喜好。林黛玉,賈迎春、賈探春,史湘云,她們各自的都有兒女,在兒女各自婚嫁的事情上面,倒是與淑樂公主想的一模一樣。咱們幾個在薛寶釵的面前勸說,讓她想開一些,薛寶釵這才慢慢地想開了起來。
“我的這個性子,跟了緣禪師未出家之前的性子,倒也是十分的相似。妹妹若是得空的話,還跟我一起去瞧瞧禪師,自打禪師出家了之后,禪師出家那個寺廟信徒到也是多了起來,經文不是想聽就能聽的,特別是禪師講經說法的日子。妹妹與禪師這樣的經歷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妹妹若是錯過了,姐姐都替妹妹感到可惜”。
“嫂子只怕是在生活中寂寞得很,就想讓一個人陪陪嫂子吧。嫂子這樣的邀請,我不去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嫂子的一番好意。我與禪師幼時便相識,在這個世上,到也是難得的一場緣分。嫂子說得對,我們如今到這個年歲了,還有什么放不下,放不開的。剛剛見到松兒的時候,恍惚間好像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我就想著什么時候去見一見禪師。嫂子說對,這人跟人的緣分實在是太短了一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故人再見一面,就會突然間不能再見”。
已經出了家的賈寶玉,如愿的見到了林黛玉,兩個人雖然都住在京中,兩個人總是有意無意地避著對方,不僅是林黛玉如此,賈寶玉也是如此。出家之后在這個山中寺廟,賈寶玉想通了許多事情,便想要見一見林黛玉,見她過的比傳言中的還要好,心中十分的欣慰。賈寶玉徹底放下了自己的心事,便專心研究佛法,廣元寺的禪緣是越來越多,了緣禪師的名頭在京城之中也是越穿越響,林黛玉也時不時的到廣元寺來聽,幼時便相識的哥哥講經說法。
賈寶玉出家,特地選了一個,離賈惜春出家修行的寺廟不遠的地方。兄妹之間住的不遠,不但賈惜春在那個寺廟之中修行,本想回鄉卻險些遭難的妙玉重新返回京城之后,也在賈惜春的寺廟之中修行。三個人時常的串門兒,談論佛法,一時之間,成為整個京城的佳話。
險些遭了難的妙玉也看開了許多的事情,對于諸多的往事,已經不在以前以前那么執著了。她圓寂之前,特地將賈寶玉請來,也請了林黛玉,與林黛玉談了許多的話。前世本該是一對好友的女子,卻在今生因為賈寶玉,生了諸多的誤會,卻在妙玉圓寂之時,成為一對真正的好友。
“松兒,我也該跟你道別了,如今,我也要跟你分離”,白發蒼蒼的淑樂公主對兒子說道。“我這一生,有諸多的奇遇,還有你這樣的一個兒子,我已經很知足了。我所認識的所有人都與我分離,你也會有那么多一日的,不必如此多愁善感。想想你的父親,你的舅舅,你的祖母,你的姑姑和林家姑姑,母親也不過是與他們重生的成員之一罷了。我的后半生基本上都困在了這個公主府,現在的我,應該去找自己的自由了”。
悲傷的薛松,末滴一淚,只是給母親磕了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