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匆匆幾眼,但是他的府邸,在我看來還是挺奢華的。
奢華?
當然了,那是因為我還沒有看到之后的金谷園。
此時他的府邸和日后的金谷園相比,應該只能算是簡樸吧。
但是,這些也是后話。
那一日,他帶我熟悉了府邸,那一日,他將我介紹給了府中的人。
我想,這也算是有名有分了吧。
夜幕降臨,我和他獨處一室,依舊是相顧無言。
沉默半晌后,他起身朝我走來,看著他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我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因為,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好似是看出了我的緊張,走至我身前后,他并沒有碰我,而只是萬般認真地講了一句話:“你能不能單獨為我吹奏一曲?你擅長的就好?!?
說罷,他就從身后拿出來一支玉笛。
吹笛?吹笛我還是會的。
于是,我抬手就將他手中的笛接了過來,熟練地演奏了一曲。
“好聽。”他眸色深沉地望著我夸獎道,“除了奏曲之外,我聽聞你還會作歌,是嗎?”
他問得很是客氣,同時他深沉的眸中也布滿了真誠,沒有絲毫褻瀆之意。
見他如此有誠意,我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那我能有幸聽聽嗎?”他問。
我點頭,作答:“當然可以。”
然后我便認真地作起歌來,我說得認真,他聽得認真。
“我本良家女,將適單于庭。
辭別未及終,前驅已抗旌。
仆御涕流離,猿馬悲且鳴。
哀郁傷五內,涕位沾珠纓。
行行日已遠,遂造匈奴城。
延我于穹廬,加我閼氏名。
殊類非所安,雖貴非所榮。
父子見凌辱,對之慚且驚。
殺身良不易,默默以茍生。
茍生亦何聊,積思常憤盈。
愿假飛鴻翼,乘之以遐征。
飛鴻不我顧,佇立以屏營。
昔為匣中玉,今為糞土塵。
朝華不足歡,甘與秋草屏。
傳語后世人,遠嫁難為情?!?
這便是我為《明君》作的新歌,同時也是為他而作的新歌。
聽完之后,他先是愣了片刻,接著他就把我溫柔地擁入懷中。
“得之我幸?!?
隨之涌入我耳中的便是這四個字。
大概是因為一切都來得太過于突然,所以,我的腦子登時間變成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正在恍惚間,就聽到了另外一句話:“珠兒,天色已晚,我們該休息了?!?
那一晚,我記得很清楚,他只是單純地抱著我睡了一夜。
而且,那一晚,他好像還跟我說了:“不急,我會等你慢慢接受我的。”
那一晚,恍惚之間,我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我想我們之間也許……會有個好結果的。
……
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很會奢華享受的人。
跟他回去后沒多久,我便親眼看到了他是如何與皇親國戚斗富的,更有甚者,他竟連皇帝也不放過。
他不但喜歡斗,斗完了他還喜歡給我講,以至于我甚至連許多細節也明白得清清楚楚。
比如說,他和王愷斗富的那些日子——
聽聞王愷飯后用糖水洗鍋,他就不服氣了,于是直接命令下人用蠟燭當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