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語確實在云濛山，因為凌霜告訴他，這里是若雷夫婦最喜歡的地方，自從若夫人過世后，這里成了她的念想，她常常來這里。對于東風語來說，這里有了凌霜的回憶，充滿了凌霜的氣息。

東風語獨自一個人坐在這里，他想看看今天的日出，他承諾給凌霜的話還沒有實現，不過今后會有人代替自己去一一實現的。他不想讓他的丫頭知道他最終的歸宿，如果她現在就能忘了自己最好；如果忘不了，那就告訴她，自己和姚芊芊一起出游了，這樣雖然會傷害到她，可是很快她就會走出來的。

東風語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了，也許等看完這次日出，就結束了，也許等不到日出了。

東風語就這樣看著，凌霜就這樣走了進來。

東風語看到凌霜過來后，知道終究是瞞不住了：“丫頭，你不該來的。”

凌霜此刻已經淚流滿面，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自己愛的也是愛自己的男人，已經明顯瘦了許多。她伸手撫上東風語的臉，感受到東風語身上很涼，她一把緊緊摟住東風語，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久，東風語輕輕推開凌霜，用著喑啞的聲音，說到：“丫頭，坐這兒，我們一起看日出。”東風語緊緊摟著凌霜，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后一次摟住她了。

回想起當初在蓬萊的時候，東風語答應若兮云：以后會陪她一輩子看星星，看月亮，看日出，看日落。

在有生之年，他終于實現了一個：日出了。

“丫頭，好好活著。”這是東風語留給凌霜最后的話。

“你陪我看日出，我陪你看日落，看星星，看月亮，好不好？”只是這次，凌霜再也沒有等來東風語的回答。

三天后。

祁連山多了一塊墓，上面刻著：夫

東風語之墓

妻

凌霜

凌霜說過自己喜歡祁連山，東風語答應她以后陪她住在這里，今天終于如愿了，再也沒有人會打擾他們了，也沒有人和她搶東風語了。她是他的妻，名正言順的妻，她抱著他的骨灰和他拜堂了，洛水山莊莊主——秦棲遲是見證人。

東風語告訴凌霜，要好好活著，凌霜答應她了。

“我說話算數，你讓我好好活著，我肯定會好好活著的，因為有你陪著我，我并不孤單。”凌霜坐在東風語的墓前，對東風語說著，就像是他還活著一樣，“今天晚上我們可能不能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了，看這天氣，一會兒恐怕有雨了。我就不陪你淋雨了，你如果不愿意淋了，就喊我一聲，我來給你撐傘。”

“給你彈首曲子吧，我的手臂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不能天天給你彈呦！因為它還是沒完全恢復好，你可不能貪心，今天要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所以，這就當補償你了，好好聽吧！”

凌霜彈的是《秋風詞》，相思想念之意，全在里面，她答應了東風語要好好活下去，可是太難了，她一個人茍活于世，太難了！她想他，真的好想他！

（正文完）